沈云很快就撥通了父親沈青山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沈云就委屈無比的喊了一聲:“爸。”
沈青山微微一驚,昨天晚上他動用了一切關系想要將兒子撈出來都沒做到,現在卻聽到兒子打電話給自己,不禁問道:“沈云,你在哪里?”
沈云急忙說道:“爸,我出來了,那小子說要見你。”
沈青山一愣,皺眉道:“你是說打你的那小子要見我?”
“是的,是他剛才去警局將我帶出來的,他說要見你。”沈云說道。
沈青山頓時明白了張玉衡的目的,不禁被氣笑了:“哈哈哈,好狂妄的小子,很好,我在家里,你帶他過來。”
掛斷電話,沈青山臉色鐵青,憤怒到了極點。
活了五十多歲,他還從沒遇上過這么狂妄的小輩。
想到昨天晚上交代下去的事情,沈青山立馬撥通了一個號碼,等對面接聽,便說道:“不用去找那小子了,來我家里。”
沈青山雖然自身就是習武之人,而且是江南這邊較為出名的武者,但他認為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親自出手。
沈家之所以能一直延續輝煌,就是因為一些腌臜事沈家人不會親自出手去做。
沈家老家并非洪都,沈青山是沈家嫡系,現在執掌沈家的是他父親那一輩人,在沈家這一代中,沈青山算是佼佼者,屬于沈家下一代家主的重要候選人之一。
沈青山駐扎在洪都,負責家族在洪都這邊的一切大小事務,昨天晚上非但兒子被打,就連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沈家臉面的云頂會所都被查封了,這簡直要了沈青山的老命。
所以昨天晚上他就下定了決心,打算要了張玉衡的命。
沒想到張玉衡現在竟然找上門來了。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得罪我沈家,老子才不管你有什么身份背景。
沒多久,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出現在沈青山面前,神情恭敬的行禮道:“師父。”
沈青山看著眼前這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阿彬,才幾個月不見,你這功夫又長進了不少,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陳彬心下一驚,佩服道:“師父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弟子最近有所突破了。”
沈青山呵呵一笑,擺手道:“想必那小子也快來了,你先不要與他照面,躲在后面看著。倘若等會兒那小子不識時務,不向我沈家低頭,我會試試他的斤兩,暗中傷了他,等他離開之后,你跟上去,做了他。”
陳彬心中一凜,但面對沈青山的吩咐,他卻不敢違抗,點頭道:“是。”
他從小拜入沈家習武,沈青山是他的授業恩師,五年前出師之后,他陸陸續續幫助沈家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
但幫沈家殺人他還從沒做過。
沈青山曾經還告訴過他,說他教的那么多弟子中,就屬自己天賦最好,所以舍不得讓自己去做那種沒有回頭路的事情。
這曾讓陳彬感動不已。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沈青山卻告訴他,讓他去殺一個人。
陳彬的心都涼了。
可還不等他拒絕,沈青山就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一千萬,外加沈家在洪都讓他管理的那幾個健身館和散打格斗訓練館。
半年前陳彬談了個本地的女友,對方是名牌大學畢業,有很好的工作,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惜本地女人的彩禮屬全國最貴,他實在是拿不出這么多錢。
如今師父給他這么多好處,他便咬牙答應了下來。
想著到時候只是偷偷將那小子廢掉,不要鬧出人命就行。而且這次事情之后,自己就洗手不干了,好好娶妻生子過日子。
按照沈青山的吩咐,陳彬先躲了起來。
五分鐘后,沈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爸,你在家嗎?”
沈青山冷哼道:“都回到家了,還大喊大叫做什么。”
沈云大喜,疾步向院中奔去。
張玉衡跟在他身后,并沒有阻止。
沈云回頭看了一眼,見張玉衡并沒有追上來挾持自己的意思,心下大喜,大聲叫道:“爸,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我被他打得好慘,還被市局關了十幾個小時,太慘了。”
沈青山看著跑向自己的兒子,頓時心疼壞了。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從小就寵壞了,所以即便沈云習武天賦不行,他依然很疼這個兒子。
現在看到兒子鼻青臉腫,額頭磕破,嘴角破裂,門牙都掉了幾顆,說話漏風,心中的殺意毫不掩飾,立刻將目光望向遠處緩緩走來的那個年輕人。
張玉衡緩步走入沈家的這座復古風莊園別墅,見只有一個中年男子等在那里,不禁暗暗疑惑。
不是說這沈家是習武世家,高手如云嗎?
怎么知道自己要來,卻只有一個中年人等著?
這是沒將自己放在心上啊。
沈青山目光怨恨的盯著張玉衡,冷聲道:“年輕人,就是你打傷了我兒子,還讓人封了云頂會所?”
張玉衡點頭說:“是我。昨天我就讓你的屬下轉告過你,讓你今天帶著你兒子去給我老婆磕頭道歉,但你沒去。既然你沒去,那我就來找你。”
沈青山氣極而笑:“年輕人好大的口氣。以為學了點三腳貓功夫就天下無敵了?”
張玉衡搖頭說:“不敢說天下無敵,但像你這樣的,我還真沒放在心上。”
沈青山怒目圓瞪,呵道:“好一個狂妄小輩。你能讓云頂會所被查封,可見是有些背景能量的。說說你的來歷吧,別大水沖了龍牛王廟,我沈青山傷了朋友家的孩子就罪過了。”
張玉衡搖頭道:“你還不夠資格與我家的人成為朋友。”
沈青山大怒:“狂妄!既然你不說,就別怪深謀下手無情了。”
他原本還想著對方能封云頂會所,便說明有一定的背景關系,只要張玉衡放低姿態,向他兒子道歉,對沈家低頭,那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張玉衡卻表現得太狂妄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對方知道,得罪沈家會有怎樣的下場。
沒有絲毫猶豫,沈青山大步向張玉衡迎了上去。
每踏出一步,他身上的氣勢就強盛了幾分,等到距離張玉衡不到五米的時候,他健步如飛,一米七五左右的身軀宛如一座移動的小山岳,給人一種泰山壓頂般的強大壓迫。
遠處,一個窗戶后面,陳彬看著動怒出擊的師父,心頭一凜。
原本以為自己天賦過人,近年來更是進步神速,自身實力已經超越了恩師,卻沒想到恩師竟已到了這種境界。
這是內勁小成了吧。
暗勁武者絕對散發不出這樣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陳彬似乎已經看到了張玉衡被打廢的場景,暗暗搖頭。
在他看來,對方年紀比自己還小,即便也是武者,甚至昨天還擊敗過趙世豪師兄,但與自己師父沈青山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沈云亦是雙眼放光。
看到父親釋放出這等強橫的氣場,便知道張玉衡要遭殃了。
他甚至大聲叫道:“爸,別打死了,我要親手報仇。”
沈青山哼道:“你放心,等我廢了他,留他一口氣讓你報仇。”
說話間,沈青山右手一掌劈出。
他這一擊大開大合,毫無花架子,但那速度與力量卻是運用到極致,令人閃躲不及。
張玉衡暗暗點頭,這人的確有些水平。
他不閃不避,抬手便一掌對了過去。
“嘭!”
沉悶的響聲中,沈青山神情巨變,瞳孔迸射出驚恐萬分的神色。
他只覺得對方輕輕一掌拍來的力量如海嘯一般連綿不絕,一波接著一波,瞬間將他打出去的那一掌的力量摧毀。
如山岳般的身軀,竟是雙足立地不穩,向后飄飛。
張玉衡卻如影隨形,一步搶上前來,直接撞在了沈青山的懷中。
“嘭!”
沈青山只覺得心口如同被一頭牛犢子撞中,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內氣瞬間潰散,身軀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而去,重重摔在了四五米外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