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和京墨女俠共度的一夜
- 我的金手指果然有問題
- 明天吃荔枝
- 2139字
- 2025-04-05 23:43:43
張晴朗返回屋子里時,杜京墨已經從床上爬起,正拘謹地坐在餐桌旁。
“走、了?”她輕啟檀口,沒有發出聲音,問道。
張晴朗點了點頭,去到書桌前,潑墨寫道:“走了,不過你今晚怕是走不成啦!”
寫罷,遞給了杜京墨。
杜京墨瞟一眼紙上的鬼畫符,蹙起眉頭,用不解的眼神看向張晴朗。她覺得,自打遇上這小賊后,她蹙眉的次數比過去一個月都多……
張晴朗繼續寫道:“以防萬一。如果那個麟德衛足夠謹慎,肯定會派人過來看著。很不巧,他不僅謹慎,而且心思還挺深沉的!”
杜京墨見此,猛地搶過筆,唰唰唰寫下龍飛鳳舞的大字:“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張晴朗感知到屋外兩人已走遠,撕下寫了字那張紙,走到燭火前點燃。
“讓我過來找你!”
張晴朗將點燃的紙張丟到地上,看著它化為灰燼:“不是杜女俠你自己提出,來這兒等我的嘛?”
杜京墨鼓了鼓嘴,氣哼哼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放心吧,杜女俠。張晴朗是個講究人……額,你睡床,我睡這躺椅,你看如何?”張晴朗坐到她身旁,為她斟酒。
杜京墨縮了縮肩膀,沉默片刻,說道:“我不許你叫我‘杜女俠’……”
“那‘京墨女俠’?”
“我要走了!”她猛地起身。木椅劃過地面,劃出刺耳的一聲“嗞呀”。
張晴朗知道,一般來說,某人說要離開了,常常并不會真的離開,而是會繼續留下。然后,是“我真要走了”“不行,必須走了”……
很多時候,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希望對方挽留。當然,也有例外,但現在的杜京墨顯然不屬于意外的范疇。這一點,從她的眼神就能看出。
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呢?
慌亂?還是羞愧?張晴朗不確定。
看著她不斷扇動著的睫毛,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別啊,沈夫人!”
杜京墨甩了甩手臂,奈何這小賊的手仿佛黏在了她的手腕上,沒能甩開:“你松手!”
“開個玩笑嘛~”張晴朗乖乖松開手:
“你的心緒太緊繃了,夫人,放輕松些……我所知的‘羞花仙子’杜京墨,是位俠女,哪有總是蹙眉的俠女呢?哪有總是縮成一團的俠女呢?
“杜京墨應該和她的字一樣,俠骨柔腸、龍飛鳳舞才對!”
杜京墨沉默了片刻,坐回椅上:“那只是傳言中的杜京墨而已。哪有什么天生的俠女。何況,我現在只是沈夫人而已?!?
張晴朗嘆了口氣:“恕我冒昧,夫人當年恐怕與沈先生情深意切吧,這才退隱江湖。如今,也依然照顧著沈先生的兩位女兒?!?
“只是保護而已,哪有什么照顧。要說照顧,也是她們照顧我?!倍啪┠趾攘吮疲爸劣谏蛳取劣谕龇?,我與他確實情深意切。所以,昨夜之事,只是事從權急……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不可能……”
也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其他緣由,她的話語講得很凌亂。
張晴朗忽地轉移話題道:
“我對行騙頗有幾分心得。
“之前,夫人得知我不擅輕功,問我面對強敵該怎么辦,我說聽天由命。但其實不然,那只是粉飾,我只會使些陰謀詭計,想辦法殺死那強敵。
“嚴格來說,這不算行騙。畢竟,陰謀詭計能否成功,依然是聽天由命。不過,說聽天由命,比之直言相告,顯然更顯得我的形象高大。因而,這也就成了行騙!
“高明的騙術,總是先騙自己——至少,是說服自己,然后再去騙別人?!?
“我可以教你輕功?!倍啪┠?。
她不明白張晴朗為何說這些。或者,她其實明白,只是在騙自己說自己不明白。
“好!”張晴朗笑道,“正所謂‘輕鴻戲江潭,孤雁集洲沚。邂逅兩相親,緣念共無已。’‘輕鴻影’的威名,在下少年時便有所耳聞。若能習得,真是三生有幸?!?
杜京墨背過身去,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又是輕鴻,又是孤雁……
還有什么“邂逅兩相親,緣念共無已”……
他是什么意思!
“休息吧?!睆埱缋收酒鹕恚サ酱策?,放下了床簾。隨后,走到躺椅旁,移動躺椅,背對著床,躺在了躺椅上……
他知道,杜京墨確實是俠骨柔腸的性子。
這類人總是很重諾言,而社會規則、公道人心對他們而言亦是諾言的一種形式!
盡管,某些極度現實的人,會認為這只是一種另類的講面子。
但無論如何,信奉諾言也好,講究面子也罷,面對沈先生,杜京墨會擔負起寡婦的“職責”;面對沈晴嵐、沈云錦姐妹,她會擔負起母親的職責;而面對他,她總會想到昨夜之事……
在這個時代里,像她那樣的女子遇到那等事情,哪怕嘴上說“事從權急”,心中卻根本騙不過自己。她能做的,無非只有三點:
其一,殺了他,這于她而言,不合情理,顯然不行;
其二,自殺,這與她母親的職責沖突,也不行;
最后,委身于他,可且不提他是否愿意——盡管他一直在暗示著自己愿意——于她而言,都與寡婦的“職責”沖突……
便是在這種糾結之中,她想與他保持距離,卻又總不自覺想到他,想到他若能……
換而言之,這其中沒有情、沒有愛,有的只是一種諾言——或者說,與社會的契約、諾言!
張晴朗覺得這很沒意思……他不喜歡那種東西!
心間一直回蕩著趙溪冷吟詩的聲音,她真的很喜歡詩詞歌賦,盡管自己寫的一團糟。吟誦幾遍,她還要嘲諷他:“只有與女人相關,你才能爆發出詩才吧!”
身后,是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然而,無論是軟糯的嬌嗔,還是脫衣聲,都沒有擾亂他的心緒。他只是在想著,此前石耀陽的話語,思忖著自己該如何盡快潛伏至易教核心中,如何尋到源石……
沒有考慮多久,他便沉沉睡去……
在他身后,床簾之后,杜京墨側躺在床上,穿著雪白色小衣,薄被蓋在身上,皆沒遮住胸前夸張的起伏。
她睜大雙眸,看著淡藍色床簾。她不時抬手,似要掀開那遮擋視線的淡藍色??墒种该棵颗錾?,又忽地縮回手。
那套男裝被整整齊齊疊好,放在枕頭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