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也因為這首詩詞傳頌?zāi)矫嗔嗽S多“貴客”,點名要見一見傳聞中的才女姜羞。
但是,所有要見姜遙音的客人都被花不眠以姜羞身體欠安,正在調(diào)理不便見客為由給擋了回去。
姜遙音雖然極其厭惡姜羞這個名字,但是也默認了下來。
不制造爭議,怎么能引起百姓的議論,不引起百姓的議論,誰還會記得她這個曾經(jīng)的國公府的嫡女,如今落難教坊司。
春曉這首小詩剛傳出去沒幾天,姜遙音就等來了自己的第一個助力,國公府的忠奴,曹彰。
而尹大夫,也因為姜羞的才名以及二皇子的施壓,正式當起了姜羞的培制醫(yī)官,尹大夫一邊大罵花不眠造孽,一邊密切地觀察著姜羞的身體情況,此為后話。
曹彰剛到教坊司后就表明了國公府大少爺院內(nèi)管家的來歷,這次是專門看望姜遙音的。
花不眠起先十分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但是曹彰不愧是能在國公府落難依然存活下來的人,幾句話就打消了花不眠的顧慮。
但是花不眠依然讓張嬤嬤躲在隔壁房間偷聽。曹彰和姜遙音對視一眼,關(guān)好了房門之后,又在身上拿出了一摞紙墨。
曹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姜遙音理解了一下,曹彰應(yīng)該想表示,重要消息會寫在紙上。
房間里尷尬了一瞬之后,姜遙音搶先開口:“曹叔,我的失憶癥發(fā)作了好幾次,忘記了很多很多事情。”
姜遙音是真難過啊,自己雖然穿過來了,但是真的幾乎什么都不記得了。看來原主那幾天真被燒傻了。
曹彰觀察了一下自家大小姐,確實感覺到了些許不同,思索了片刻,還是叫了一句:“大小姐!”
緊接著房間里又陷入了詭異的尷尬,曹彰見自家大小姐始終不開口,又正色道:“大小姐在這里可曾受到過苛待。”
姜遙音搖搖頭:“不曾,除了不許出屋子,花媽媽對我還不錯。只是,只是不知道將來如何。”姜遙音也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曹彰面沉如水:“大小姐,國公府的人現(xiàn)在都沒事,奴仆雖都遣散了,大夫人和小公子也沒被流放,后來聽說,聽說找了個院落安置了下來,后續(xù)老奴打聽到大夫人在哪里落腳,到給小姐吱一聲。”
然后曹彰頓了頓,在紙上寫了一行字,大夫人和小少爺現(xiàn)在槽花巷我表哥隔壁的院落住了下來,那院子已經(jīng)買了下來,大小姐不要擔心。
姜遙音點了點頭之后,神情有些無奈道:“曹叔,我,我因為失憶,很多事情不記得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問問嫂嫂,我以前經(jīng)歷的一些事情。我希望,希望您下次來的時能講給我聽聽,我想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曹彰聽完,好一會沒說話,他在紙上寫道,自己來國公府八年,但是一直在大少爺院子里做事,大夫人嫁入國公府五年,回去之后他會和大夫人回稟一下大小姐失憶的事情。
“嗯,還有!”曹彰提醒之后又在紙上寫下了游記酒樓幾個字。
姜遙音這次有些印象了,這是原身在國公府落難之前置辦下的產(chǎn)業(yè),并沒有在國公府名下,所以沒有被充公。
據(jù)姜遙音會回憶,游記酒樓原來是個很小的鋪子,被原身在很小的時候以幾十兩銀子的價格買了下來,慢慢發(fā)展成了京都有名的招牌酒樓,一年有幾千兩銀子的進項,大大緩解了姜大小姐到處散銀錢的窘迫程度。
看來原身真的比自己優(yōu)秀太多了,既懂賺錢又會經(jīng)營國公府的名聲,還會給自己立人設(shè),華夏這么多詩詞,她就在大奉傳頌了一首。
姜遙音訕笑,自己穿越來十多天了不也只傳出去一首詩詞嗎,太多就不值錢了。想來以原主的才情要不是國公府突然落難,再過幾年,大奉真有可能姓姜。
曹彰并不知道姜遙音在想些什么,只當姜遙音在思考游記酒樓的去處。
就在旁邊提醒了一句:“小姐,皇上并沒有處置國公府的人,而且老奴得知推您入火坑的是皇后娘娘,之所以趕在圣旨之前把您抓入教坊司,肯定是皇后娘娘擔心圣旨到了就不能陷害大小姐您了。所以……”
姜遙音打斷了曹彰的話:“國公府的人沒事我就放心了……”
她也在紙上寫了幾句話,皇后娘娘雖然搶在皇帝之前處置了自己,皇上現(xiàn)在肯定也知道了,就是默認了這件事,自己會想辦法正大光明的出教坊司。曹彰照顧好大夫人和小少爺就可以了。
曹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連大小姐能想到的事情他何曾想不到,只是苦了自家大小姐了。那么明艷鮮活,善良好施的一個人,只能被困在終身都洗不凈的爛泥里了。
只是,曹彰在與姜遙音在用文字溝通的時候,陷入了深深不解……
看著自家大小姐這一筆龜爬字,之乎者也的用法。嗯,還有,大小姐似乎還沒提到游記酒樓的事情呢,自己這次來就是找大小姐商量這件事的。
曹彰又提到了游記酒樓的事情。姜遙音剛到自己名下竟然還有一個諾大的酒樓時,興奮之情簡直難以言表。
她當即詢問了曹彰酒樓能賣多少錢,多久能賣出,自己能不能拿到現(xiàn)銀或者銀票?
曹彰對大小姐的反應(yīng)有些失望,從曹彰進來,大小姐從來沒問過國公爺和兩位公子的事情。
曹彰眼里蓄滿了淚水,面帶悲戚之色,大小姐對國公爺和兩位公子的事情就一點也不關(guān)心嗎?大小姐不想知道國公爺和大公子的下落嗎?
曹彰的問話讓姜遙音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理論上她對國公府的人沒有任何情感,原主的很多兒時溫馨記憶也丟失了,她甚至感受不到原主任何的情感悸動。
但作為將這具身體哺育成人的國公府,姜遙音理應(yīng)感激的。既然原主走了,這具身體就與原主無關(guān)了。
但是姜遙音實在不想聊太多國公府的事情,只能對曹彰坦誠相告。
自己真的失去了很多記憶,而且連《蓮賦》內(nèi)容都忘記了,要不是花不眠提醒自己,自己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自己寫過這么一首詞。
曹彰聽到姜遙音連自己成名作內(nèi)容都忘記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對姜遙音提到了失憶一事曹彰真的緊張了起來。
曹彰想了想,大小姐雖然失去了很多記憶,但是有些事情稍微提點一下就會想起來了。
想要姜大小姐徹底恢復(fù),還真得事無巨細地把姜遙音生活中發(fā)生過的事情羅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