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禁妖道以正人心。近日妖僧流道聚眾談經，醵錢輪會，一名涅槃，一名紅封教，一名老子教，又有羅祖教、南無教、悟明教、大成無為教，皆諱白蓮之名，實演白蓮之教。”
——《明神宗實錄》卷五三三“萬歷四十三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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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方接著一轉話頭，這時他杠精的本色顯現出來了：“我并不覺得異人就不能領導國家，說到底還是靠利益等東西把人團結起來。”
“我不懂異人的歷史，但我想那位天可汗應該也是異人吧？還有那位道教祖師張道陵，不也建立了二十四治？還有那位大賢良師，雖然他的下場不怎么好……
“我想，異人干預乃至領導國家的成功案例也還是有些吧？”
ε=(′ο｀*)))唉。
王震球嘆了口氣，心想你這家伙懂得還不少。
其實這里面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歷史上佛道全性和元明朝廷幾方勢力幾十年的爭斗，最后以全性掌門——黑衣宰相姚廣孝匡扶Judy靖難成功，和武當大興落幕。
而最讓人意難平的則是諸葛孔明放棄羽化成仙的機會，選擇逆天而為，最后身死五丈原。
王震球接著對羅方說：“一旦比例超過了五萬分之一，原本松散的異人中產生種族凝聚意識的概率也會越來越高！
“普通人大面積察覺到異人存在的風險也會越來越高……一旦突破某個閾值，異人和普通人之間就會爆發大沖突。
“異人還能逃避隱居，最慘的是他們那些不是異人的親友們，他們不是異人只是普通人，但依舊要承擔普通人對異人的怒火，這種無辜者和悲劇數不勝數。”
“比如歷史上的北魏滅佛，又或者是歐洲中世紀的獵sha女巫活動……
“這又會導致異人的報復活動……無論是哪種，都不是上面想看到的。”
羅方見王震球說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想，更多的是異人拿了自己不該拿的，做了不該做的事吧？”
“比如，蓄養私兵，囤積土地，不尊王法，燒殺擄掠，改朝換代……之類的？總之是侵占了普通人統治階級的利益，撼動了他們的統治權威，又或者大范圍危害社會安定。
“那些沒有融入普通人群體的異人們沒有依靠普通人的“游戲規則”，而是憑借自己的暴力從別的群體嘴里搶走了肉，突破了食肉者們的忍耐極限，所以誕生了沖突。
“即使是面對普通人，統治者都會禁絕民間的弓弩、鎧甲、槍炮，對其嚴防死守。何況是擁有各種匪夷所思手段的異人呢，這些行為很容易挑動他們的敏感神經……”
王震球聽到羅方的話趕緊讓他別說了：“哥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點到為止，注意影響！”
但是王震球自己也是不安分的主，已經被羅方勾起了聊天的興趣。
“你知道白蓮教，或者說會道門吧？”
羅方點點頭。
“異人歷史上其實有很多反派，或者說魔道。但能延續到今天還存在的，不是聲勢最浩大的白蓮教，而是一個叫全性的組織，和算半個的野茅山。”
其他要么被招安轉正從良，便是被伐山破廟，斬草除根。
“白蓮之所以被各個朝代嚴防死守，甚至被我朝徹底覆滅，就是因為它太越界了，和世俗牽扯太深。
“每到社會矛盾加劇時，這些不論是自稱白蓮還是叫別的名字的教門，都會在普通人中大范圍傳播修行之術，快速培養異人，以此迅速增強自己的實力，裹挾普通人行顛覆之事。
“這也是古代中外各國人口紅線被打破后最容易出現的情況。”
羅方點點頭，沒有哪個統治者會喜歡這種不安定因素。
羅方注意到王震球剛才提到的另外兩個字眼：“那全性和野茅山是什么？”
王震球邪魅歪嘴一笑???：“剛才談了那么多，你應該也能猜到吧——為了保護普通人，也為了保護異人自己，不只是公司對異人的行為有約束，大部分的異人流派都有著嚴格的戒律。
“但全性不是，這個流傳了兩千多年的門派奉戰國時的先賢楊朱為祖師，實際上是很多其他門派或是家族的異人，為了追求自由，才叛出門派家族，加入全性。
“他們的教義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但他們卻理解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絕大多數全性是隨心所欲無所畏懼的瘋子。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公司還會留著這樣的組織存在？”王震球問羅方。
羅方聞言遲疑了一下，他能猜到這個全性應該是沒怎么踩紅線，但一下子也想不出為什么要留著，這不是養虎為患？
羅方點了點頭，說確實好奇，接著搖了搖頭，對王震球表示想不通。
“呵！”王震球面露嘲諷之色，“以前確實不乏全性成員干涉普通人社會，或者殘害普通人的事情，但那都是公司要出重拳的對象，冒頭一個打擊一個。
“久而久之，全性，特別是老全性的活動基本都局限在異人圈子里……
“這也是全性能夠存在下來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原因，則涉及到公司乃至古今中外所有領導者對異人的態度，或者說那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異人影響到普通人的話從重處理，可是異人之間的事不去規范化，盡量不主動插手，而是讓異人自己內部解決……
“異人是上不得明面的，我們沒有法律約束，自然也沒有法律保護，只能依賴各門派間約定俗成的規矩……
“總之，歡迎異人之間靠殺戮解決問題。”
“尤其是對待全性，全性連異人之間的規矩都不會遵守。
“既然加入全性的人沒有規矩，那其他異人對待全性當然也就不用講規矩了。如果全性眾人落到了自己手里，不論做什么，都不會引起大家非議……”
羅方聽王震球說完，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所以通過全性這樣的組織，把異人的矛盾分化，轉移，讓異人在內耗中維持數量？”
王震球給羅方掌聲。
羅方搖了搖頭，這異人給人的感覺就像陰溝里的老鼠……
“哎，你也別灰心啊……”王震球見羅方有些喪氣的樣子，笑的愈發變態，“公司也不是對異人完全沒有優待。”
“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為盜……可是既然有難得之貨，那不如就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努努力，就能夠得到。
“如果異人和他的親友想做什么，只要在公司容忍范圍內的，都會盡量開綠燈，讓他們的精力被轉移，被消耗，讓他們的欲望得到滿足，還能讓他們融入普通人的群體，遵守普通人制定的‘游戲規則’，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