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封洞脫險,歸家驚變
- 寒門天子:我在漢末打天下
- 喝可樂的十三
- 1299字
- 2025-03-11 23:37:48
第四章歸家驚變
陳衍的布鞋碾過山道上的碎冰,每一步都在未化的積雪上留下暗紅腳印。左臂的燒傷還在滲血,方才封堵礦洞時被銅水灼傷的皮肉與粗麻衣料黏在一起,每走一步都撕扯出鉆心的疼。他抬頭望向山腳處的村落,本該升起炊煙的時辰,卻只見自家院落上空盤旋著幾只禿鷲。
推開半掩的柴門,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陳衍的瞳孔驟然收縮——庭院里的青石板縫隙浸滿黑褐色血漬,母親生前最愛的木樨樹被攔腰劈斷,斷口處插著柄趙家護院的制式短刀。樹根旁散落著冰魄碎片,前日下葬時雕給父母的冰鹿頭顱滾在井臺邊,鹿角上掛著一縷灰白頭發。
“忠叔!“陳衍踉蹌著沖向正屋,半截斷掉的麻繩從門楣垂下,在風中輕輕搖晃。那是老仆陳忠平日捆柴用的麻繩,此刻斷口處沾著粘稠的血漿。
正屋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陳衍的指尖剛觸到門板,整個人便僵在原地——屋內八仙桌被劈成兩半,父親臨終前緊攥的《鹽鐵論》竹簡散落滿地,每片竹簡都被人用利刃刻上“死“字。西墻供奉的雙親牌位倒扣在血泊中,牌位下的暗格被暴力撬開,他藏在此處的硝石礦圖不翼而飛。
“咳......“微弱的呻吟從角落傳來。陳衍撲向堆滿碎陶片的墻角,老仆陳忠蜷縮在染血的棉被下,胸口插著的匕首隨著呼吸微弱起伏。老人左手死死攥著塊染血的黃巾,右手食指在泥地上畫出個殘缺的八卦圖案。
“趙家...辰時來的...“陳忠的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血沫從嘴角溢出,“要礦圖...老奴說...在礦洞...“
陳衍的手掌按在老人滲血的傷口,觸到匕首柄上熟悉的紋路——那是趙家獨有的蛇鱗紋。三個月前父親被趙家護院毆打時,他在那人腰間見過同樣的匕首。
“他們逼問冰魄秘術...“陳忠的瞳孔開始渙散,染血的手指突然抓住陳衍的衣袖,“床底...床底...“話未說完,枯槁的手便重重垂落。
陳衍將老人逐漸冰冷的軀體平放在榻上,轉身掀開櫸木床板。床底青磚有塊新撬動的痕跡,這是他穿越后悄悄改造的暗格。暗格中的鐵匣還在,但匣內本該存放的《鹽鐵論》批注本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個染血的粗布包裹。
包裹里是半塊黍米餅,餅上咬痕清晰可見——這是陳忠的習慣,總把最好的吃食留給主家。餅下壓著張皺巴巴的皮紙,陳衍就著窗外殘光辨認,竟是趙家莊子的地形圖。圖上用炭灰標出七處哨崗,西北角馬廄旁畫著個帶血的箭頭,旁邊歪歪扭扭寫著:“戌時三刻,運冰車“。
皮紙背面黏著幾粒藍瑩瑩的硝石粉,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陳衍的指尖擦過粉末,突然想起封洞時張虎說的怪事:最近半月,趙家莊子每天都有蒙著黑布的牛車在子夜進出。
灶房傳來陶罐碎裂的聲響。陳衍抄起門閂沖過去,卻見張虎的妹妹阿禾跪在滿地陶片中,正將散落的冰魄殘片往懷里塞。少女的粗布襦裙沾滿泥漿,裸露的腳踝上留著新鮮的血痕。
“他們要燒了冰棺...“阿禾渾身發抖,懷中的冰魄被體溫融化,在她胸口暈開大片水漬,“我趁亂偷了這些...“
陳衍扶起少女時觸到她滾燙的額頭。阿禾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半塊未融的冰魄,冰中封著片染血的麻布——正是他封堵礦洞時穿的衣衫碎片。
“趙家人在冰棺里找到這個...“阿禾的眼淚混著冰水往下淌,“說要用巫蠱之術咒殺你...“
窗外忽然傳來犬吠。陳衍吹滅油燈,透過窗欞看見村道上晃動著火把長龍。趙管事特有的尖細嗓音刺破夜色:“挨家挨戶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