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并未繼續話題。
突然向前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得江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氣息。顧淵目光灼灼,語氣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夫人,早起為本侯更衣,今夜就歇在本侯主院。”說完,他緊緊盯著江蘺,似是要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
江蘺一聽,心中慌亂不已,面上卻強裝鎮定。她暗自氣惱,心中怒罵:顧淵你個狗男人,竟來這一出,想得倒是美!可慌亂之下,她腦子飛速運轉,思索著應對之策。
江蘺微微低下頭,臉上先是浮現出一抹紅暈,緊接著眉頭輕皺,眼中滿是為難之色,輕聲說道:“侯爺厚愛,妾身感激不盡,本不該推辭。只是這幾日,妾身舊疾復發,夜里常疼得難以入眠,冷汗直冒。”說著,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似是在強忍著痛苦,一只手不自覺地輕輕捂住腹部,微微顫抖著,仿佛真的疼痛難忍。“昨夜更是幾乎一夜未合眼,這般狀態,若歇在侯爺主院,不僅擾了侯爺清夢,更怕在伺候侯爺時,因體力不支而犯錯,反而惹侯爺不快。”
顧淵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目光如鷹隼般在江蘺身上來回審視,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他的眼神中既有對江蘺所言的懷疑,又有著想要看穿她偽裝的執著。
只見他微微歪頭,微微瞇起雙眼,似乎在努力捕捉江蘺話語中的漏洞。
片刻后,顧淵微微抬起下巴,冷哼一聲,聲音從鼻腔中發出,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夫人這舊疾,來得倒是巧。”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繞著江蘺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極慢,仿佛在丈量兩人之間的距離,又像是在給江蘺施加無形的壓力。
江蘺迎著他的目光,眼神中透著一絲楚楚可憐,又帶著不容置疑的真誠,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哀求:“侯爺若不信,此刻便可喚府醫前來診治,妾身所言句句屬實。妾身也盼著能早日康復,好全心全意伺候侯爺,只是眼下實在有心無力。”江蘺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顧淵的表情,心中暗自祈禱他能相信這番說辭。
顧淵停下腳步,站在江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的雙手背在身后,手指輕輕敲擊著手臂,似乎在權衡著什么。又過了許久,他再次冷哼一聲道:“罷了,既然夫人身體抱恙,那便等你好了再說。”說罷,他猛地轉身,袍角隨著他的動作揚起,大步離去,留下江蘺站在原地,暗自松了一口氣。江蘺看著顧淵離去的背影,心中明白,這場試探雖暫時躲過一劫,但往后在侯府,自己面對顧淵,還需時刻保持警惕,絕不能有絲毫松懈。而探尋當年兩家恩怨真相的道路,也必將布滿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