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劍破空聲響起，劍尖“叮”地穿透后心鎧甲接縫處。護衛低頭看著胸前透出的三寸劍尖，鮮血順著血槽“滴答”落在水洼里，激起一圈圈漣漪。
稅務官癱坐在血泊中，昂貴的貂皮大氅浸滿鮮血。
他哆嗦著去摸腰間的信號煙花，卻被一腳踩住手腕。“咔嚓”骨裂聲后，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萊尼斯彎腰拾起那枚沾血的金幣，在尸體衣服上擦了擦：
“金幣？”
他冷笑一聲，將金幣彈進遠處乞丐的破碗里，
“現在，該算算你的賬了。”
稅務官癱坐在血泊中，昂貴的貂皮大氅浸滿鮮血，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光澤。
哆嗦著伸出完好的左手，顫抖著摸向腰間暗袋里的信號煙花。指尖剛碰到銅制拉環，一只沾滿血污的靴子就重重踩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稅務官那張肥膩的臉瞬間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他張大嘴巴，發出一連串不似人聲的慘叫：
“啊，我的手！我的手！”
萊尼斯緩緩彎腰，銀劍的劍尖抵在稅務官肥厚的下巴上，迫使對方抬起頭來。
劍身上未干的血跡順著劍脊滑落，在稅務官昂貴的絲綢襯衣上暈開一朵朵血花。
“大、大人饒命...”
稅務官的聲音帶著哭腔，牙齒不住地打顫，“我、我可以給您錢...很多錢..”
萊尼斯用劍尖挑起那枚掉落在血泊中的金幣，在尸體衣服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
金幣表面的血跡被一點點抹去，重新露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錢？”
他冷笑一聲，指尖輕彈，金幣在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弧線，“叮當”一聲落進遠處一個乞丐的破碗里。
圍觀的鎮民們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
那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呆愣地看著碗里的金幣，渾濁的眼中涌出淚水。
萊尼斯收回目光，銀劍重新抵住稅務官的咽喉：
“現在，該算算你的賬了。”他的聲音很輕，卻讓稅務官渾身發抖，“一鞭子，三條人命，再加上..”
人群中，杜克擠了出來，粗糙的大手按在萊尼斯肩上：“夠了，孩子。”老鐵匠的聲音沙啞而沉重，“再殺下去，黑石城不會放過你的。”
萊尼斯沒有回頭，劍尖依舊穩穩地抵在稅務官的喉嚨上，血珠順著劍刃緩緩滑落。
“殺不殺，他們都不會放過我。”他淡淡道，聲音冷得像冰，“從他們踏入這個鎮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稅務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肥膩的臉上擠出扭曲的討好：
“對、對！我可以作證！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
“錢？”萊尼斯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弧度，“你的錢，連乞丐都嫌臟。”
話音未落，銀劍輕輕一送。
“嗤。”
劍尖刺入咽喉的聲音細微卻清晰。稅務官瞪大眼睛，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雙手徒勞地抓向劍刃，卻只摸到滿手溫熱的血。
他的身體抽搐了兩下，最終癱軟下去，像一灘爛泥般倒在血泊里。
萊尼斯緩緩抽回銀劍，血珠滴落在地，濺起細小的塵埃。
他抬眼看向四周，鎮民們鴉雀無聲，有的驚恐后退，有的低頭不語。
杜克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
“你惹上大麻煩了。”
“麻煩？”
萊尼斯甩了甩劍上的血，歸劍入鞘，“從我成為獵魔人的那天起，麻煩就從未斷過。”
他彎腰拾起稅務官掉落的錢袋，隨手拋給杜克：
“拿去吧，修修你的鋪子。”
強尼猛地推開大門，醉醺醺地沖了出來，手里還拎著半瓶麥酒。
他滿臉通紅，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他娘的！這就是大崇給我們的新生活？”他狠狠將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塔卡爾歸順一年了，這群狗官還是這樣欺負人”
杰克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手里握著一把生銹的砍柴斧：
“當年說好的減稅免賦呢？”
他聲音嘶啞，指著稅務官的尸體，“這畜生上個月剛搶了我家最后一只下蛋的母雞！”
圍觀的鎮民們開始騷動，有人小聲附和：
“我家的糧食也被征走了...”“我女兒差點被他們...”
強尼大步走到稅務官尸體旁，朝上面狠狠啐了一口：
“狗屁的大崇盛世！換了個主子，受苦的還是我們這些老百姓！”
他轉向萊尼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殺得好！這些畜生就該死絕！”
杜克憂心忡忡地看著激動的眾人：
“可這么一來，官府肯定會...”
“來啊！讓他們來！”強尼怒吼著打斷他，從腰間抽出一把獵刀，“老子受夠了！與其被這些狗官慢慢折磨死，不如拼個痛快！”
鎮民們的情緒被徹底點燃，有人開始撿起地上的石塊，有人跑回家拿農具。
壓抑已久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萊尼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銀劍上的血跡已經凝固。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個怯懦的聲音：
“我們...我們又能怎樣呢？”
一個瘦弱的農夫攥著草帽邊緣，聲音發顫，“難道真要和官軍拼命嗎？”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眾人頭上。沸騰的人群突然安靜下來，只聽見沉重的呼吸聲。
有人松開了握緊的鋤頭，有人悄悄后退了兩步。
“他說得對...”一個滿臉風霜的婦人摟緊懷里的孩子，“去年東村的反抗，最后全村人都...”
強尼的獵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他頹然地蹲下身，抱著腦袋：
“媽的...媽的...”
這時，一個佝僂的身影從人群后方擠出來。
一個老奶奶拄著榆木拐杖，灰白的頭發在風中飄動。
顫巍巍地走到萊尼斯面前，枯瘦的手抓住他的皮甲：
“孩子，快走吧...”她渾濁的眼睛里閃著淚光，“趁著天黑，往北邊山里逃...”
所有人都看向萊尼斯。
銀灰色的瞳孔在暮色中微微發亮。
“我不會走。”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人是我殺的，禍是我闖的。”
他彎腰撿起強尼掉落的獵刀，塞回醉漢手里：
“你們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