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在蟬鳴的伴奏中緩緩升起,溫暖的陽光灑向青石村。
小院中,沈淵光著膀子,正施展完最后一遍病虎巡林緩緩收功。
“以我如今的氣血強度,這病虎巡林式用來熱身正好。”沈淵抹了把額頭上象征性的幾滴汗珠,旋即閉上雙眼感受體內氣血的升騰,發出低聲呢喃。
自從昨日強行將疊浪施展了十遍之后,沈淵能明顯感受到自己體內氣血總量的增長。于是今日早早起床便來到院中修煉起來,卻發現正如他所想,這病虎巡林式對他的氣血提升效果已大不如前。
“只是不知我如今練皮可入小成境界了?”沈淵心思電轉,雖然自己一直修煉疊浪,并未將王教頭所傳的病虎巡林式修煉至大成,但按這一式對自己氣血的修煉效果來看,自己的氣血總量當是入了練皮小成才對。
想至此處,沈淵轉身來到屋內,從墻上所掛箭囊中取出一支箭。猶豫幾息后,長長吐出一口氣,將箭頭向著他的手心緩緩刺去。
箭頭接觸掌心皮膚,并無刺痛感傳來,再用力刺去便感受了一絲明顯的阻力。
逐漸用力直到感受到刺痛感,沈淵這才連忙撤去力道,只見掌心箭刺處只是留下淡紅色的印記,并未有血液流出。
“五成力道并未破防,便是未至木皮境,也不遠矣?!鄙驕Y細細思索之下,對他的境界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
“入山!獵個大的,回來后一鼓作氣破入練皮小成?!毖劭淳毱ば〕芍尘驮谘矍?,沈淵也是心情大好。
將箭矢入囊,大踏步來到床邊,穿上衣服。又點齊裝備后,便轉身出了院子,向著山中去了。
只是沈淵剛剛轉過小巷,身后便遠遠綴上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沈淵剛入山,沒幾步便發現了一只在大樹下邊刨邊啄的野雞。
“咻...”
就在沈淵緩緩駐足,思索著要不要先將這野雞作為保底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破空聲。沈淵轉頭定睛看去,只見一塊石子,正歪歪斜斜的向著大樹撞去。
“咯咯”受驚的野雞發出幾聲啼鳴,張開羽翼便向遠處飛去。
沈淵轉頭,向著遠方草桿搖曳處凝目,半響后應是想明白了其中關節,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卻勾起一絲獰笑。也不曾開口,只是淡淡轉身向著深處走去。
沈淵轉身后不久,草叢便傳出一陣窸窣之音,從中鉆出一高一矮兩個青年。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壞笑,便抬步向著沈淵消失的方向再次遠遠跟了上去。
只是令二人奇怪的是,沈淵一路上只是在趕路,便是不遠處有些野兔野雞,沈淵也未曾搭弓射箭。
直到沈淵再次略過一只野兔,消失在二人視野中時,高個青年伸出手攔下了同伴,緩緩開口道:“就到這兒吧,不跟了。”
“不跟了?那這沈淵打到了獵物,咱倆咋跟黃老大交代?”突然被攔下的矮個青年,一臉疑惑,撓了撓頭問道。
“再往前走就是深山了,別說山君,隨便跳出來個熊瞎子、野豬,就能要了咱倆的小命?!备邆€青年瞥了眼同伴,淡淡道。
不過他還有一絲疑慮未曾說出口,他總覺得沈淵是發現他們二人,這才故意要前往深山。
“深山,里面那么多猛獸!若是給沈淵這小子撞大運真的撿到一個,湊夠了稅款咋辦?”矮個青年聽聞前方便是深山后也是一驚,但旋即便是急忙開口。
高個青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同伴并未開口,只是彎腰拔出一截草桿放在嘴里。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樹干蹭了蹭癢,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這才淡淡開口。
“狗子,你是我帶進黃大哥門下的。那沈淵獵不獵得到猛獸,湊不湊得夠稅款,跟咱倆有啥關系?我跟著黃大哥只是想吃飽飯,那沈淵這次若是好運湊夠了稅款,我便跟著黃大哥去吃別人?!?
“便是吃不飽,也好過把小命丟在深山里?!?
這便是高個青年的肺腑之言了,吃不吃得飽,從來都是在活不活得了之后考慮的事情。
壞人常常由于十分靈活的底線和道義標準,能夠更好地審時度勢和趨吉避兇。
百姓口中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便是如此了。
綽號為狗子的矮個青年也是后知后覺的回過味來。隨即便慢步來到高個青年身邊,靠著樹坐了下來。
......
某處大樹上的沈淵,將身影蜷縮在樹葉間,目不轉瞬的盯著身下的小路。
良久之后,沈淵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發出一聲喟嘆:“唉,想來是我表現得有些反常,給他們察覺了?!?
沈淵自從晨間二人出手驚走野雞時,便注意到了這兩個黃鎮身邊的狗腿子。心思電轉之下自然也能明白,這黃鎮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于是便想著將二人引入深山做掉,再順便印證一下自己如今的戰力。
不過這一路上他身為獵人多次忽視獵物,只是一味趕路,這般姿態應是引起了那二人的懷疑,竟沒有跟過來。
“罷了,到時一并清算了吧。今日一定要獵到個能滿足我修煉的獵物?!鄙驕Y從樹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手,便打起精神尋找獵物去了。
雖說如今沈淵已是半步踏入了練皮小成的境界,一身皮膚似古木般柔韌。但這深山之中,兇禽猛獸亦是不好招惹,所以他也只是在這深山的邊緣地帶搜索獵物,未曾踏入深山的核心地帶。
搜尋了整整半日一無所獲,但就在沈淵耐心即將耗盡,盤算著是否向更深處進發時,一只獐子映入了沈淵眼簾。
只見一大片豐茂的草地上,一只獐子正低頭進食,時不時抬起頭顱警惕的看向四周。
沈淵悄悄摸至樹后,張弓搭箭瞄準一氣呵成。勢如滿月的弓弦驟然一松,十丈距離,破空聲剛剛傳出,箭頭便已深深的扎進了獐子肚中。
驟然席卷而來的疼痛讓獐子于原地一跳,發出一聲悲鳴。不知是被疼痛激起了兇戾之氣還是自知絕無幸免,那獐子竟不逃竄,反而是調轉身形對著沈淵沖撞而來。
沈淵看著朝他沖撞而來的獐子,雙手扔掉弓箭。深吸一口氣,于原地擺出疊浪的拳架,渾身氣血驟然升騰起來。
雙眼緊盯著獐子,高度集中下,獐子沖撞的速度似是都慢了下來。終于在獐子撞上來的前一刻,沈淵似緩實疾的一拳揮出,正中獐子頭顱。
“咚。”重物相擊的聲音炸響,只見獐子頭顱和沈淵拳頭接觸之處,頭骨明顯的凹陷下去。片刻后,沈淵收拳而立,獐子身形則轟然倒地。
長身而立的沈淵,抬起右手不斷握拳,心下對于疊浪這一拳的威力十分滿意。
目測五十余斤的獐子,高速沖撞,他打的又是最堅硬的頭骨。結果他右拳僅是微微破皮,而獐子的頭骨在這一拳之下直接凹陷寸許。
這還只是第一拳,疊浪顧名思義,拳勢,拳勁像滔滔不斷地浪潮一般,可以無限疊加。他剛剛揮出的若是第十拳的勁道,這獐子的頭,怕是會像西瓜一樣炸開。
看了眼天色,沈淵將獐子扛起,并未原路返回,而是換了個方向,轉身向山外走去。
心里不斷盤算著,有了這五十余斤肉,應該是足夠他安心修煉到兩日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