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情
- 從借貸十年開始打碎時間帝國
- 戲呈呈
- 3065字
- 2025-03-28 23:26:10
灰石街酒店大廳。
付宇的身影,被一群少男少女圍在中間。
“謝謝,謝謝!”
“宇哥!今天起你就是我宇哥,宇哥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宇哥讓我殺豬我絕不攆雞!”
“付宇,我今晚可以去你那里……”
“……”
從公司專員錢厲軒離開酒店到現在,付宇耳邊的這些話音就沒停過。
至于原因?
地上那堆灰燼,就是答案。
雷川露面過后,錢厲軒不僅沒有逼著付宇簽合同,甚至連帶著將高三九班其他十幾個學生簽了名字的賣身合同,一把火直接給燒了個干凈。
“只要七天內你們能湊錢還上教育撫養費,這合同就不用簽了。”
這是錢厲軒當時留下的原話。
而學生們都很清楚——
之所以會有這句話,都是因為付宇。
那錢專員不過是賣付宇個面子,做個順水人情,這才讓他們都逃過一劫,不至于今晚過后就淪為公司的奴隸!
這是恩情,天大的恩情!
如此恩情之下,十幾名沒還上債的學生,才一直拉著付宇又哭又嚎,眼看著都快當場給跪下了。
付宇看著這一幕,也是一陣感慨唏噓。
說起來。
若非雷川救場,他自己可也得在槍口逼迫下簽下那份賣身合同。
這些學生受了自己恩情,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受了雷川,或者說那位副會長天大的人情呢?
“付宇!”
圍攏的人群里,擠出一道身影,是高三九班的班長謝澤。
“你什么時候成的時空獵人?”
“這么大的事兒都不跟咱說是吧!”
說著。
謝澤湊到付宇跟前,睜著眼睛打量起他手背上的那道時鐘印記。
一邊打量,這位班長口中一邊不斷發出‘嘖嘖’的驚奇聲。
“付宇!”
杜曉博也擠過人群,湊了上來。
“你是不是昨天一覺醒就跑去攻略裂隙了?”
“攻略的哪座裂隙,花了多少年?”
很顯然。
無論這些學生,還是之前的錢厲軒,都下意識的認為付宇是通過‘氪金’的方式擁有了如今時空獵人的身份。
付宇對此也沒有解釋什么。
他只是笑了笑。
“運氣好而已。”
如此一句,顯然敷衍。
在場的學生雖然好奇,不少人甚至想打聽打聽裂隙里頭到底是個什么模樣,但對視一眼,都識趣的沒有追問。
畢竟眼前的付宇,可是連‘副會長大人’都看重的人!
副會長是誰,他們不清楚,但對方的一個下屬就能險些把錢專員當場嚇尿,足可見其能量。
“宇哥!”
人群里。
又一道身影,擠到付宇跟前。
不是別人,卻是原本今晚的‘男主角’,請客這頓飯局的湯思聰。
此刻他身上那并不得體的西裝有些凌亂,手腕亮閃閃的大金表也耷拉著。
可湯思聰臉上的笑容卻很熱切。
“誒!”
“今天我請的客,大家給個面子,讓我跟宇哥單獨說兩句,好吧?”
此言一出。
其余學生盡管還想圍著付宇,但畢竟之前都吃了湯思聰請客的大餐,對視一眼,才緩緩散開。
呼——
一時間。
付宇周圍終于清凈下來,他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宇哥!”
“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湯思聰攔著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拉著他跑到大廳角落。
接著。
在付宇錯愕的注視下,這位聰哥從西裝內襯的口袋里,摸出一張巴掌大小的卡片。
卡片上,寫著數字‘106’。
湯思聰先是戀戀不舍的摩挲了幾下卡片,接著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塞到了付宇手中。
“宇哥,一點小意思,茍富貴,勿相忘!”
付宇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卡片,發現除了上面‘106’的數字,沒看出什么特別之處。
“這是什么?”
付宇忍不住問道。
湯思聰嘿嘿一笑,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神秘,且猥瑣。
“這可是個好東西!”
“我叫它……愛的號碼牌!”
“別以為它看著普通,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黑市買來的,原本我準備自己去的,現在送給宇哥!”
付宇不解。
“到底是什么,說清楚?”
湯思聰臉上的笑容更加猥瑣了,他湊近付宇耳邊,一字一句,壓低聲音開口:
“隔壁幾個街道有個出了名的花魁!”
“一晚上的價格都炒到一個月了!”
“想睡她,得排號!”
付宇聽完,睜大眼睛。
他看向手中的號碼牌,又看向面前笑容猥瑣的湯思聰。
啪——
他一把將號碼牌塞回了這位聰哥手里。
開玩笑!
剛才顧夢菡伸出探討生命奧義的橄欖枝,自己理都沒理。
先前錢厲軒天上人間會所的邀請,自己也壓根沒接受。
怎么可能去嫖一個花魁!
再者。
湯思聰口中這位花魁,搞不好就是自己在牢獄裂隙遇見的那位夏萱萱?
……
……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哪怕這宴席的氣氛再熱烈,最終,一切還是會歸于平靜。
從酒店出來后。
付宇客氣的,跟一個又一個向自己熱情打招呼的同學告別。
這一別。
再見之時,或許各自都有了不同的身份和境遇。
終究同窗十幾年,付宇此刻心里也罕見的升起了些許感懷的漣漪。
噠——
噠噠——
如今是晚上九點多。
街道上一片寂靜,甚至寂靜的讓人有些心中不安。
付宇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21:25。
距離十點,只有35分鐘了。
付宇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朝著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
十點鐘,灰石街道,或者說所有的貧民窟街道,會統一斷電熄燈。
據說這是公司為了節約能源,減少不必要的開支。
而十點之后,也是夜晚一切罪惡與混亂的開始。
付宇要在十點前趕回家,否則可能會遇到不妙的麻煩——貧民窟的搶劫犯,強X犯,包括那些交不上第二天生存稅出來放縱的人們,都會在十點后開始活動。
灰石街道很長。
說是街道,但實際卻蔓延好幾公里。
街道兩側,都是造型各異的低矮棚戶。
棚戶后頭,則是狹長的,穿過整個街道的排污水溝。
街道與街道之間,被一道道排污水溝劃分。
秦朗所在的黑水街道,跟這里就隔了大概三四個水溝的距離。
灰石街酒店,灰石街銀行,灰石街診所,灰石街小學、初中、高中,這些公共設施基本都分布在街道中心的位置。
而付宇的屋子,則靠近街道另一側的盡頭,距這里有著約莫三公里的距離。
看著周圍仿佛擇人而噬的黑暗,付宇的腳步更快,一路小跑起來。
街道上。
偶爾看見的幾道身影,也都跟付宇一樣,步履匆匆。
貧民窟的夜晚很危險,這里的每個人都清楚的知道。
終于。
21:55分。
付宇站在了一處緊挨著臭水溝,頂部用報紙糊著的小屋前。
灰石街1003號,這是付宇的家。
十五歲那年,他從學校搬出來后,就一直住在這里。
別看這屋子破爛不堪,占地也就幾平米,每個月的房租卻不低,整整十五天,平均一天的房租就是半天的價格。
付宇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不一會兒。
小屋里的電燈亮了起來。
而在距離小屋僅有百米距離的黑暗里。
一道身影正目光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幕。
他仿若一尊雕塑,一動不動,唯有身上那銀袍,在朦朧的月光下,有些顯眼。
但此刻街道上空無一人,并沒有任何人能看見這一幕。
過了幾分鐘。
時間來到十點整。
原本點亮著電燈的小屋,連同著整個街道一起,陷入黑暗。
銀袍男人終于摸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嘟嘟——
短短兩聲提示音后,電話接通。
“大人!”
銀袍男人開口,語氣恭敬。
“說。”
電話那頭,傳來威嚴的話音。
“屬下暗中護送下,他已經安全到家。”
“路上沒遇見什么麻煩。”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接著幽幽道:
“那群人倒是沉得住氣。”
銀袍男人沒有接話。
“你今晚繼續盯著。”
“還有其他要匯報的么?”
電話那頭的威嚴聲音問道。
銀袍男人沉默片刻,接著,略帶猶豫和遲疑的開口:
“屬下在想……”
“今晚的事情,是不是太過……刻意了些?”
“我觀察付宇的反應,覺得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此言一出。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笑聲。
“刻意?”
“不,你不懂,要的就是這份刻意。”
說著。
那聲音忽然問出一句:
“小雷啊,你知道這世上最難還的債是什么?”
銀袍男人沉默片刻。
“是人情。”
“人情債,才是最難還的債!”
電話里傳出笑聲,這笑聲在黑夜里顯得有些深邃,詭異。
“對了大人。”
“今晚那公司專員……?”
銀袍男人的話沒說完,但很顯然電話那頭的大人聽懂了其中意思。
“做了吧。”
電話里。
只傳出毫無感情的三個字。
而也正是這寥寥的三個字,卻宣判了一條生命的結局。
“好。”
夜色的黑暗里。
銀袍男人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他從袖袍里摸出一個看起來像是蒼蠅般的小物件,向著半空一拋。
嗡嗡——
‘蒼蠅’一路飛到了付宇的屋子上空,像是監控探頭般,觀察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另一邊。
銀袍男人的身影,卻不知何時,已在黑暗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