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液氮白霧中漂浮著腦組織碎屑，鏡玄的芯片指尖敲擊培養(yǎng)皿，奏出肖邦的葬禮進行曲。林熵撞開氣密門時，正看見她剜出最后一塊海馬體，銀發(fā)上的數據流倒映著科學家未閉的眼瞼。

“收藏品要趁新鮮塑封。“

“放下他的...“

“記憶？早就腌入味了。“

可變面具切換成紅雀的臉，鏡玄用死者的聲帶哼唱搖籃曲。心繭匕首刺入林熵太陽穴的瞬間，二十年前的生日派對全息投影淹沒了操作臺。

“你偷了我的...“

“是借用哦。“

科學家的殘軀突然抽搐，機械義眼彈出星核病毒樣本。鏡玄的銀發(fā)纏住林熵腳踝，發(fā)梢的微型探頭掃描他視網膜上的星形疤痕。

“蘇弦月的吻有幾納米深？“

“與你無關！“

“要精確到小數點后三位才能制作完美毒藥呢。“

培養(yǎng)艙突然爆裂，腦脊液在地面形成記憶迷宮。鏡玄踩著高跟鞋在迷宮中起舞，每個落腳點都浮現(xiàn)林熵被刪除的夢境片段。

“看！你在第四十七次輪回時殺過我。“

“胡說！“

“用的是羲和的日冕發(fā)絲，手法很浪漫。“

可變面具切換成葉紅綃的模樣，指尖芯片彈出帶倒刺的數據線。林熵扯斷線路時，黏液里浮出蘇弦月的醫(yī)療記錄。

“她的疼痛閾值是普通人的...“

“閉嘴！“

科學家的機械義肢突然鉗住鏡玄腳踝，預設程序播放臨終遺言：“病毒在第三截脊椎“。鏡玄大笑著剜出自己的仿生脊柱，芯片手指捏碎儲存卡。

“過期情報害死人吶。“

“你根本不是為冥河工作！“

“我為自己收集所有心碎瞬間。“

全息投影切換成星核子宮的實時監(jiān)控，鏡玄的面具變成林熵母親的臉。心繭匕首刺入自己胸口，抽出的記憶纖維編織成婚紗。

“你父親求婚時說的臺詞需要消毒處理。“

“不許模仿她！“

液氮管道突然爆裂，白霧中沖出青鸞的殘羽。鏡玄用婚紗裹住機械臂，液態(tài)金屬腐蝕出秦九章的指紋印。科學家的左腦突然活化，在培養(yǎng)皿表面刻出求救坐標。

“小可愛在告密呢。“

“他在指引...“

“停尸間冰柜的密碼？“

可變面具切換成提燈人的童顏，鏡玄的聲線帶著糖果般的甜膩。芯片指尖戳破林熵的頸動脈，采血瓶里浮出蘇弦月的記憶氣泡。

“這滴血藏著你們初遇時的雨聲。“

“還給我！“

青鸞的火焰融化了防彈玻璃，鏡玄在熱浪中優(yōu)雅地整理收藏柜。科學家的右腦突然發(fā)射激光，擊碎她腰間懸掛的星核容器。

“垂死掙扎最有收藏價值。“

“去地獄做標本吧！“

紫色病毒氣體噴涌而出，鏡玄的面具裂成數據殘片。林熵在混亂中搶到半塊記憶芯片，插入科學家的機械義眼。

“播放最后記錄！“

“她想要...所有關于愛的...“

全息畫面閃動間，鏡玄的銀發(fā)纏住林熵手腕，發(fā)梢鉆入耳道播放篡改過的婚禮誓言。科學家的殘軀突然站起，用脊椎骨刺穿她的仿生心臟。

“驚喜嗎？我給自己裝了延時指令。“

“劣質作品...“

病毒氣體凝聚成蘇弦月的輪廓，鏡玄在消散前拋出心繭匕首。林熵接住的瞬間，刀柄顯示屏開始倒計時——正是他記憶被提取的剩余時長。提燈人的笑聲從通風管傳來，混著時湮鐮刀削切腦組織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