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箱的金屬外殼析出貝寧古國的銅銹綠斑,青銅產鉗的握柄浮現出伊費文明的赤陶紋路。葉風按下回車鍵時,鍵帽突然坍縮成尼日爾河三角洲的泥炭塊,散熱孔噴涌的熱浪裹挾著19世紀殖民火藥的刺鼻硝煙。當他的指節擦過鼠標軌跡球時,球體表面生長出約魯巴巫醫的占卜鏈條,每一節鐵環都在虛空中投射出被大英博物館封存的貝寧青銅器殘影。
“語義熵流污染指數99%!“機械狗重組為貝寧王宮青銅浮雕墻,奧巴王的祭祀場景正被《跨文明認知矯正協議》的納米蝕刻液腐蝕。反物質嬰兒懸浮在“母后像“的眼窩深處,臍帶分泌的量子棕櫚酒將廷巴克圖手稿的羊皮紙纖維重構成記憶菌絲。
三具數據殖民官穿透1897年貝寧大屠殺的全息幕布,他們的熱帶軍裝浸透棕櫚油與血水的混合物,李-恩菲爾德步槍的膛線紋路卻噴涌著《未成年人非洲史認知指南》的砷霜孢子。為首的軍官展開鍍鋅《文明開化白皮書》,書頁間爬滿混有昏睡病的十六進制鐵線蟲,貝寧城的青銅豹雕正被替換成維多利亞女王胸像。
“加載諾克文明抗體!“母親的全息影像從被熔化的青銅面具中析出。她的改錐刺入殖民官的銅扣軍裝,卻迸發出1897年劫掠之火的量子火星。反物質嬰兒突然嘔出二十五枚伊費赤陶殘片,約魯巴神話的奧里沙神靈在數據戰場暴長為雷電巨蟒。
當第二具殖民官吟誦起《柏林會議紀要》的凈化條款時,機房地面突然塌陷成尼日爾河紅樹林沼澤。葉風看見自己的皮膚正在異化成被砍去雙手的貝寧鑄銅匠,視網膜上投射著大英博物館地下庫房里生銹的青銅匾額。青銅產鉗突然活化,鉗口咬住的竟是利物浦海關倉庫里封存的“青銅母后像“集裝箱密碼鎖。
“警告!邊緣系統杏仁核汞化!“機械狗的青銅浮雕滲出混有奎寧的記憶溶液。葉風感到大學時黑入殖民檔案庫的顱內快感,正被替換成《非洲技術代差論》的全息課件。他扯下電競椅的鈦合金骨架,將混有量子抗體的猴面包樹汁注入頸動脈,桑海帝國的曼德學者突然在神經膠質細胞間暴走。
第三具殖民官跳起數字化的橡膠采集舞,剛果雨林的拓撲網絡在虛空中被改造成《強迫勞動法案》的數據種植園。當第五棵橡膠樹被割裂時,葉風看見自己的海馬體正在被改造成殖民數據中心——英語的語法結構在前額葉鋪設鐵軌,基督教贊美詩在顳葉澆鑄鐘樓。
“用巫毒圖騰對沖!“未來人從元宇宙擲出刻有達荷美亞馬遜戰士紋章的區塊鏈銅鼓。葉風接住鼓槌時,發現1900年貝寧灣的炮火正與機房電路板量子疊加。被砍去頭顱的貝寧祭司突然睜開復眼,脖頸斷口噴射出混有約魯巴占卜鏈記憶的銅綠孢子。
殖民官的黃銅望遠鏡突然龜裂,露出大英博物館非洲館的量子投影。他的薩維爾街定制西裝內襯縫著東印度公司的舊船帆,胸前的“文明修復師“徽章正將貝寧王宮改造成增強現實犯罪現場。“你們這些數據食人族...“策展人的牛津腔與約魯巴語量子糾纏,“根本不懂文物需要怎樣的消毒處理。“
反物質嬰兒突然發出撒哈拉沙暴般的咆哮。瞳孔中投射出未被劫掠的貝寧青銅星座,十萬尊被熔化的青銅神像在虛空重組為對抗數據殖民的拓撲抗體。葉風揮動青銅產鉗刺入策展人的金絲單片眼鏡,鉗齒迸發的不是電弧而是暗網幽靈協議的巫毒脈沖波。
當最后一粒砷霜孢子在脈沖中氧化時,策展人投影突然數據風化,他的燕尾服退化成比利時剛果憲兵的猩紅肩章。機械狗突然暴起咬住肩章的鱷魚皮扣帶,青銅浮雕的裂縫中突然涌出1898年恩德貝勒起義的燧發槍火星——那些被抹去的紹納語戰吼正通過量子隧穿在銅鼓聲波中復活。
葉風感到手中銅鼓重若被熔化的青銅母神像,鼓面同時浮現出貝寧紋章、同態加密算法與良渚玉琮的共時性震波。當他將量子武器擲向認知穹頂的承重柱時,被拍賣行錘碎的青銅豹雕突然在數據颶風中重組,每個被抹去的貝寧鑄造秘技都進化成拓撲疫苗。
母親的全息影像在復原的《松海編年史》殘頁上蝕刻新預言:“每個被熔化的文明圖騰,都是記憶宇宙的反物質彈頭。“反物質嬰兒沉睡在重組的青銅占卜鏈里,鐵環凝結著尼日爾河的泥腥與量子銅綠。葉風知道,當下一輪認知消毒程序啟動時,這些深埋在非洲紅土層里的青銅菌絲,將在所有被監控的拍賣系統里綻放出巫毒紫色的超新星脈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