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塵兒,苦了你了,我沒別的選擇。”
這是我媽臨終前留給我的最后一段話,那年我五歲孑然一身。
今天是我四十二歲的生日,也是女兒陪伴我的第二年,她叫晨曦。我很愛她,像那些愛過我的人一樣。
我們居住在白沙坪附近的公寓里。放學后,我常帶她在小鎮上逛。
作為父親,我當然要幫她拎起書包。單肩背上,書包很沉,連我的肩膀都被勒得發疼。
我們常在一個沒人的公園玩捉迷藏,她會把小腦袋埋在落葉堆里,或打著赤腳努力爬上矮樹頂。
“藏好啦!”奶聲奶氣的宣告從最顯眼的樹叢后傳來。我得故意繞著矮樹轉三圈,聽她憋不住的笑聲從葉縫間漏出。
夜市每隔幾天支起帳篷,晨曦騎在我肩頭挑糖葫蘆。暖黃燈光下,她的小手費力的抓住糖葫蘆末端用力揮舞,最上面的糖漿老愛粘我頭發。
“要給媽媽帶山楂味的!”
我喜歡看她肆意奔跑的無憂樣子。她跑到哪,我就追到哪。一直帶到一條小石徑。
傍晚的蟬鳴悅耳起來,一絲涼風掠過耳邊。我才意識到,自己又走在了這條小徑上。
晨曦看我愣在原地,就一顛一顛地跑過來扯我的衣腳。
我一把抱起她,沿著石階向上。
我想總歸是要來的,為什么不能是現在呢?
我們一起浸于暮色,這次我們向陽去。
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我,我招呼女兒停下,她卻像沒聽著一樣自顧自地跑。
他說:
“先回頭看看~~”
暮色里,青苔漫上石徑,書包帶勒得肩膀發疼,襯衣第一顆紐扣硌著喉嚨。
這是條熟悉的小徑,每一塊石磚都熟悉不過。只是很少有人走,小鎮翻新時偏偏落下它。這條被政府遺忘的小路,連青磚裂隙都還刻著十幾年前的模樣。
我踏著石階攀援而上,大概不經意間踩死只黑色甲蟲。
五歲的我或許會蹲在石階旁,看蟲影與苔痕重疊,那時的露水冰涼整個掌心。甲蟲一瘸一拐地向上,每挪半寸都像在跟風討價還價。
我繼續拾級而上,未放緩步伐,鞋底碾過尸骸,甲殼碎片嵌進磚縫。
相比于大路,小徑的風確實更涼些。同學問起時,我總這樣回答。走大路的同學常說新栽的櫻花樹氣味清冽,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這條小徑的風裹挾著更重的寒意,也裹挾著我。久而久之,這個答案同樣說服了自己。
初夏,夜來得更晚。
小路直通到鎮上的便利店旁,家離得不遠,向前走幾步就到。
玻璃瓶與鐵質貨架的碰撞聲格外明朗。暮色透過百葉窗灑在肩上。我伸手去攏那道光,掌心剛蓄起溫度,便被暮色悄悄收走了。
少女輕微踮腳,小腿緊繃,腕間藍色布帶格外顯眼。方才指尖觸到貨架頂層的橘子味汽水。
那是新轉來的女生,我本想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余光卻強硬地瞥見那因為夠不到瓶子而有些焦急的模樣。
我有些羨慕,羨慕她擁有還能為了一瓶橘子水而焦急的生命。不過倒也說不上羨慕,我常有這種無法言說的情感。
店長大叔身形敦實,斜靠在搖椅上,將軍肚把黃花衣撐得鼓起。他看著女孩問道:“團子妮兒,來這上學習慣不?”
“少操我心啦,李叔!”她把零錢往桌上一撇,有些費力地擰開瓶蓋。“不過我感覺挺棒的!”
我走進店里,與那女孩擦肩而過。看著堆滿冰牛奶的破舊冰柜,我翻找出一瓶壓在最下的冰水。
“小子,你來我這小店不少年了,怎么沒見你買過杯牛奶啊?”大叔小步跑來,遞給我瓶牛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啊,你看你瘦的。”
我抵不過老板的執拗,道謝后匆匆離去。
我感到那女孩在看我。
她在靠近第一排收貨架的角落尋了個板凳坐下,擺弄手里的小本。
屋外的箱裝啤酒從貨車滾落,泡沫破裂的迸鳴著實刺耳,大叔怒吼著走出去。我低頭盯著自己的影子,正被夕陽拉長成一條細弱的黑線。
我自顧自走著,似乎遠遠響起一道聲音,只一剎便被啤酒箱墜地的悶響碾碎。
耳朵突然燙了一下,像是有人對著耳垂呵氣。手指仍無意識地摳著書包帶上的線頭。
“是……在叫我?”念頭剛冒出來,喉嚨就不自覺發緊。梢頭的蟬正嗡嗡地扇動翅膀,蟬鳴自懸鈴木高處傾瀉而下,震得后槽牙發酸。
我喉嚨動了動,沒出聲。
我想或許該轉頭的。
僵著脖子回頭,老板和送貨員面對面站著,手指著對方,臉漲得通紅。
我摸了摸發燙的耳根,這是今天第三次猛然回頭了。
或許上周值日時班長拍過我的肩?但那只沾著粉筆灰的手分明只說道“該你擦黑板了”。隔壁阿婆晨練回來倒是常喊我名字:“幫阿婆拎下菜籃好伐?”
“聾了?打洗腳水去啊!”姑媽擰眉成結的模樣偏在這時浮上來,我明明想拼命抹掉這些記憶。那張臉卻總卡在眼皮底下。許是快到門口了。
小鎮盡頭的房子是我的棲身所。
玄關處的三雙拖鞋斜歪地躺著,姑父還沒下班。我脫掉板鞋放進鞋柜下層的陰影,左腳跟磨破的創口貼被板鞋后沿掀開,新滲的血珠染紅襪子邊緣。我克制著目光,不瞟到上層表哥的球鞋。
走廊的霉菌比上周又擴張了一點。經過客廳,我習慣性將空杯倒滿水,正要將書包放到樓上。
“去把垃圾倒了,給垃圾袋口扎緊,上周汁水漏到走廊,還是我給你……”姑媽的聲音像要和砧板上的切菜聲比個高低,后半句被油煙機的轟鳴淹過。
我彎腰拎起鼓脹的垃圾袋,汗水順著脖子流到臉頰。腐壞的魚鰓和碎蛋殼透過塑料刺著手心。書包還如常吸在背上。
提上鞋的瞬間,半截藍色布帶從鞋底滑出。
那道聲音是在叫我,我竟才發覺。
姑父正好回家,一把拎起我的書包袋,西裝蹭過我的胳膊,身上的煙灰抖落下來。
“塵兒長個了,書包是該換換了。”姑父開口時還帶著細細的煙味,那股煙腔里說出的話語卻讓我倍感安心。
母親之后,只有姑父帶給過我這種感覺。
二樓過道的聲控燈要拍三下才亮,鑰匙要轉兩圈才能打開門,鎖芯里還卡著去年斷過的半截鑰匙。
我的屋子不大,是雜物間改的,六疊榻榻米房間。屋內陳設不算新,灰色的墻紙早泛出黃暈。
坐到桌前,拉開老式臺燈,空氣中的細灰清晰可見,我盡量克制自己不大口呼吸。
我把自己埋進題海中。不知過了多久,自動鉛只剩最后一小節,門外傳來關電視機的啪嗒聲。
我聽到一陣厚重的腳步聲,好像被努力壓低。聲音停在門前。
客廳里,燈是關著的。姑父喝醉了酒,正倒在沙發上,半夢半醒的樣子。
我躡著手腳,把大衣蓋在姑父身上。領帶還沒來得及解開,隨呼吸起伏。
桌子上擺著剩下的飯菜,冷透的咖喱在盤子中凝固,毫無食欲。
我循著記憶,在黑暗中摸索出自己的筷子。我的筷子很好找,與別的不同,是木制的,上面還有些木刺。
咖喱混著米飯送進嘴里,熟悉的味道接連幾年未曾改變。
姑媽已經回到房間,滿桌狼藉等待我去清洗。
今天是高二開學的第一天,我躺在床上,看著床邊媽媽的相片。我該很快入睡的,不知怎的,腦畔殘存著藍絲帶劃過的灼痕。
我常早早起來,屋里黑壓壓一片。
晨露裹挾著櫻花墜在石階上,我一個人走在小路上,一如往常。
梅雨未至的五月,蟬鳴撕開凝固的空氣,遠處熱浪翻滾,融化了街道。
晨霧里的早餐店最先亮起燈火,蒸籠騰起的熱氣里,無數普通人正用雙手喚醒疲憊的小鎮。
如此早起的,大多是學生,圍在店門口。不過這幾天也多了些工人,鎮上似乎在籌備什么新工程。
我常來這家店,跟老板也算熟絡。小店不大,由老兩口經營,兩口子一起操勞,渾濁的瞳孔里還淌著沒關緊的疲憊,臉上滿是溝壑縱橫的曬斑,遠遠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不過具體年齡沒人知道。
據說他們年輕時就從重慶來到南方,一干就是十多年。
老板人很好,生意自然不錯,常來的都是些老主顧。況且這么些年從未漲價。
“還是老樣兒噻?”老板娘的鐵夾敲了敲玻璃,手上膏藥滲著中藥味。
我輕輕點頭,攤開掌心,十元紙幣被疊成方方正正的小塊,邊角沾著姑父西裝上特有的煙氣。
姑父的愛笨拙無聲,他總把多給的十塊錢藏在作業本夾層,像在土里埋下顆石子,永遠不會發芽。
“鮮肉包兒在左手邊第三籠籠,豆漿機嘴嘴往右邊旋半轉哈!”老板的嗓音甚至帶些沙啞。
我掀開籠屜時,鐵架上的水珠滾落。“小心點兒!”老板探身過來,胳膊擦過正在裝袋的顧客。
“學生娃些就愛冰柜第二層那個蜜桃茶,嘗哈味道咋個樣?。”
眾多顧客里,老板格外關注學生。
鋪子里裝潢不算高檔,甚至有些簡陋。幾張小桌子,幾個板凳,就能容下一屋子忙碌的身影。
后面戴安全帽的工人突然喊:“張姐,前天在開發區看見你老漢掃大街呢!”
蒸籠蓋哐當砸回灶臺。老板娘舀咸菜的勺子懸在半空,湯汁滴在搪瓷盆邊。
“您看岔了。”她擦著玻璃上的油星笑道。“我們兩老輩子天天忙得腳板兒翻,都搞了二十年咯,哪得閑工夫去掃大街嘛!”
穿紅毛衣的老太太用保溫杯敲柜臺:“張姐,這小面還這么辣啊!”
老板娘抖了抖頭發,笑著迎道:“外頭來的朋友就是遭不住辣哈!重慶崽兒些吃起,勒碗小面最多算個毛毛雨辣。阮嬢嬢沒得事,給你整個冰綠豆沙鎮下腸子,巴適得很嘛!”
每天的早餐時間,是為數不多放下疲憊的時刻。
拐過彎,仍是蜷臥的石徑。我把自己藏匿在陰涼里,任青苔漫上脊背。
隔街的喧嘩在日光里浮沉,稚嫩的歡騰在花香里蕩漾。幾個石凳,兩張石桌,一顆稀葉老樹,一片干燥的沙坑。那些鮮活的生命總愛在褪色的石凳間游蕩。沙坑早被歲月風干,卻總有一代代的笑顏在這里流淌。
這地界雖小,卻攢下不少張舊事殘頁。
仰首間,天空澄澈而湛藍,從閣樓與欄桿的縫隙中滲出,切成一條曲折的線,流淌著十多年前的云影。
我怔在天空下。
烈日,蟬鳴,樹影,一線天,還有孩子們的笑聲,一浪接一浪。
眼前一切的一切,忽然釘在了時光的砧板上。如出一轍啊!那是我與這座小鎮的初遇。
伴著難得的涼意,我很快陷入思緒。
11年前,同樣是五月………
幾個孩子爭搶著跑入小徑,石板震顫著細密的足音,斜挎的粗布包蹭過手肘褶皺,粗糙的觸感把我拽出回憶。
領頭的男孩忽然剎住腳,咧開缺了門牙的嘴:“逮著啦!”尾音濺起漣漪,后排的小腦袋挨挨擠擠笑作一團。
爽朗的笑聲傳進耳朵。
書上說,孩童的笑聲不同于大人,是帶有治愈底色的,真正的笑。
當時的我,大概與他們相仿。在我的臉上,也曾出現過這樣的笑聲。
只是不知從何時起,我的臉上再沒出現過本該屬于我的笑容。
“沒想到啊,你們這么快就找到我啦?真棒!”
我舉目望去,眼前的女生正是先前的轉校生。一副極盡苗條的身影,卻正迸發出勃勃生機。
她正含著滿面春風,溫柔地撫摸孩子們的腦袋。“不過姐姐要上學了,那么…………”孩童們連連的發問淹沒了后半句。
“那………那翻書時會有蝴蝶飛出來嗎?”
她的指尖劃過孩子們蓬松的發頂,“是的,蝴蝶很美的。”
圍觀的孩子們發出驚嘆的抽氣聲,“午餐盒里的飯團會說話嗎?”
“對呀,你們還可以成為朋友呢!”
躲在最后的雙馬尾小女孩突然蹲下,把臉埋進膝蓋里,沮喪地說道“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再一起捉迷藏啊?”
其余的幾個孩子也都收起笑容,靜靜等待她的回復。
眼前苗條的身影立刻俯下身子,與女孩的身高平齊,雙手托在女孩圓潤的下巴上,拇指輕輕蹭過淚痕。
“那我們約好了,櫻花再開的那天,我們藏著最香的樹蔭里,讓風替我們報數,好不好?”
女生緩緩起身,看向我的位置,招手道“來呀!還愣著?”尾音被驟然掀起的歡呼聲托舉。
她擺擺手,孩子們散成雀群。
我小跑幾步,才看清那張臉。
那是張洋溢幸福的臉,雙眸格外矚目。按書上的話說,那是山澗解凍的第一道活水,是被春風撞碎的玉蘭瓣。
“我叫白汐。”她向我伸出手掌。
“該你了。”
一陣涼風卷起她別在耳后的碎發,我后頸泛起細汗,校服領口的線頭刺得喉嚨發癢。
突然的問話讓我不知所措,只是兩個字,卻懸在唇齒邊,我被她的熱情驚到了。
“墨……墨塵……”
她突然笑起來。“笨蛋……還沒想到嗎?”我忽然發覺心臟的跳動似乎更加激烈。那并不是對異性的怦然心動,應該只是失去距離感后的緊張。
我匆匆掏出折疊在書包內側的藍色布帶,連帶著擠出一絲微微的笑容說道“抱………抱歉”
“道什么歉吶,謝了。”她輕撫頭發,了然一笑。
白汐將掌心輕輕扣在心臟處“還有,你的笑容該來自這里。”
這樣的氣氛并未持續多久。
她低頭瞥了眼腕間褪色的電子表,潮濕的掌心突然攥緊我的手腕。
“要遲到了!”尾音尚未落地,整個人已被她拽著沖了起來。
我踉蹌著剛準備開口,可雙腿已然跨了出去,便無力說話。
她領先我半步,我體能不好,喘的接不上氣。我感到她也正喘著粗氣,不過似乎故意壓低喘息的聲音。我好久沒如此消耗體力。
老人說,人生是本難讀的書。我時常覺得,自己擁有過兩段人生。第一段人生結束于父母葬禮上干涸的眼窩。第二段人生開始于姑父西裝上紐扣的反光。而此刻,她正牽著我,飛奔過一級又一級臺階。我們跑出陰涼,我們跨入朝陽。我竟恍惚覺得,今天的朝陽正是開啟第三段人生的鑰匙。應該是時候,該翻頁了。
詭秘之主
蒸汽與機械的浪潮中,誰能觸及非凡?歷史和黑暗的迷霧里,又是誰在耳語?我從詭秘中醒來,睜眼看見這個世界:槍械,大炮,巨艦,飛空艇,差分機;魔藥,占卜,詛咒,倒吊人,封印物……光明依舊照耀,神秘從未遠離,這是一段“愚者”的傳說。
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消耗壽元灌注武學,可無限進行推演。沈儀凡人之軀,壽數不過百年,所幸可以通過斬殺妖魔獲取對方剩余壽元。在邪祟遍地的亂世中亮出長刀,讓這群活了千百年的生靈肝膽俱裂!從【鷹爪功】到【八荒裂天手】,從【伏魔拳】到【金身鎮獄法相】!沈儀偶爾也會沉思,這壽命怎么越用越多了?他收刀入鞘,抬眸朝天上看去,聽聞那云端之上有天穹玉府,其內坐滿了千真萬圣,任何一位都曾經歷無盡歲月。此番踏天而來,只為向諸仙借個百萬年,以證我長生不死大道。……此書又名《讓你氪命練武,你氪別人的?》、《道友請留步,你的壽元與在下有緣》。
吞噬星空2起源大陸
這是番茄的第12本小說。也是《吞噬星空》后續的第二部小說。**羅峰帶著界獸摩羅撒闖過輪回,來到了起源大陸……
茍在初圣魔門當人材
呂陽穿越修仙界,卻成了魔門初圣宗的弟子。幸得異寶【百世書】,死后可以重開一世,讓一切從頭再來,還能帶回前世的寶物,修為,壽命,甚至覺醒特殊的天賦。奈何次數有限,并非真的不死不滅。眼見修仙界亂世將至,呂陽原本決定先在魔門茍住,一世世苦修,不成仙不出山,奈何魔門兇險異常,遍地都是人材。第一世,呂陽慘遭師姐暗算。第二世,好不容易反殺師姐,又遭師兄毒手。第三世,第四世……直到百世之后,再回首,呂陽才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一代魔道巨擘,初圣宗里最畜生的那一個。“魔門個個都是人材,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里的!”
遮天
遮天動畫,每周三10:00騰訊視頻火熱播出,VIP搶先看兩集;葉凡、女帝、無始等將以立體的形式和你相見,等你一起來看。冰冷與黑暗并存的宇宙深處,九具龐大的龍尸拉著一口青銅古棺,亙古長存。這是太空探測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極其震撼的畫面。九龍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還是來到了星空的彼岸?一個浩大的仙俠世界,光怪陸離,神秘無盡。熱血似火山沸騰,激情若瀚海洶涌,欲望如深淵無止境……登天路,踏歌行,彈指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