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拉克撞開銹跡斑斑的鐵門時,儀表盤上的里程數剛好跳到77788公里。秦瀧的膝蓋重重磕在方向盤上,卻顧不上疼痛——后座的小竹已經徹底陷入昏迷,左手無名指還在機械性地敲擊著摩斯密碼:“安...全...“
刺鼻的機油味撲面而來。月光從破碎的頂棚漏下,照在一臺巨型吊車上。吊車駕駛室里亮著忽明忽暗的紅點,那是煙頭的火光。
吊車駕駛室里的男人露出半張機械面孔,他的電子義眼閃過紅光:“比預計時間晚了兩分十七秒。“話音未落,鋼索卷起的集裝箱轟然砸在那三輛SUV前方五米處,激起三米高的高墻。
“熄火,關燈。“沙啞的男聲從高處傳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
秦瀧的手僵在車門把手上。后視鏡里,三輛SUV已經被集裝箱強給全部擋住,他伸手摸到座椅下的戰術匕首——這是父親留在車里的,刀刃上還刻著“機械武裝特戰隊“的徽章。
吊車突然發出轟鳴,生銹的鋼索如巨蟒般垂落。秦瀧看到駕駛室里的男人,左半邊臉布滿猙獰的傷疤,右臂是冰冷的機械義肢。他單手操作著復雜的控制臺,鋼索卷起十米長的集裝箱,在夜空中劃出呼嘯的弧線。他胸前的姓名牌在月光下閃過,一杠三星的肩章下面寫著陳鋒兩個字。
“帶她進地下室!“男人吼著,機械臂指向廠房角落的暗門。
爆炸聲在身后響起。秦瀧沒有猶豫抱起小竹沖向暗門,順手帶上了那把匕首。她的銀發拂過他的鼻尖,帶著機油和檸檬糖的奇異香氣。子彈擦著耳畔飛過,在鐵門上濺起火星,陳鋒的吊車如同鋼鐵巨獸,將追兵的車隊逼向廢棄的冶煉池
第一輛SUV沖進廠區時,生銹的天車軌道發出呻吟。陳鋒的電子義眼閃過準星圖案,他叼著馬上燃的雪茄,機械手指在控制臺上跳起死亡之舞。二十噸重的鋼卷從高空墜落,像天神擲下的硬幣,將首車砸成鐵餅。
“還剩兩輛。“他對著通訊器說,聲音帶著電波干擾的雜音。這是秦瀧父親設計的加密頻道,十二年來第一次啟用。
第二輛車急剎轉向,輪胎在油污地面劃出黑蛇般的痕跡。車頂天窗探出的槍手尚未扣動扳機,陳鋒的機械左臂已彈出鉤索——那是用秦明遠研發的納米纖維編織的,能承受三噸拉力。
鉤索纏住廠房屋架的瞬間,陳鋒從十五米高的駕駛室縱身躍下。機械義肢與鋼索摩擦迸濺出湛藍火花,他在空中劃出一道閃電,軍靴重重踏在第二輛車的引擎蓋上。防彈玻璃應聲龜裂,槍手的瞳孔里倒映著機械指節彈出的高頻振動刀。
“替我像你們老大問好。“陳鋒對著駕駛座獰笑,振動刀刺入車頂的剎那,整輛車突然斷電——他啟動了義肢內置的電磁脈沖器。
第三輛車在百米外急停。五個黑影翻滾出車廂,戰術手電的光柱如銀蛇亂舞。陳鋒背靠翻倒的鋼水包,摸出腰間的老式Zippo打火機。這是秦明遠送他的三十五歲生日禮物,外殼刻著“以機械重塑榮光“。
“老秦,借個火。“他擦亮火苗,點燃了泄露的輸油管。
火龍騰空而起的瞬間,陳鋒的機械義肢插入地面電纜井。三萬伏電壓經過秦明遠改造的變電器,化作湛藍電蛇竄入積水的地面。四個追擊者抽搐著倒下,最后那個頭目剛要舉槍,卻發現陳鋒的振動刀已經抵住自己咽喉。
頭目瞳孔驟縮,陳鋒的振動刀刃已經插入了他的脖頸。
“該去見見小朋友了。“他轉身走向地下室,軍靴踏過滿地彈殼。一只機械蜘蛛從袖口爬出,開始清理現場血跡——這是小竹很久以前時做的清潔機器人
地下室的應急燈在秦瀧眼前投下搖晃的陰影。小竹躺在他膝上,發梢的檸檬香混著冷凝液的鐵銹味,左手無名指每隔十秒就會抽搐一次——這是系統崩潰前的最后掙扎。
軍靴踏碎玻璃的聲響從樓梯口傳來,秦瀧握緊匕首。這把鎢鋼打造的匕首這么多年依舊鋒利無比。
“呆在這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