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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刺者挽歌

  • 星脈詠嘆
  • 仁千之
  • 2061字
  • 2025-03-09 21:41:45

機械熔爐的青銅閘門在洛珈眼前碎裂成十二道星軌。量子化身殘留的輝光纏繞在他右手的星紋上,將星軌穿刺器的輪廓投射在銹蝕的金屬墻面——那分明是放大百倍的接引典禮鎖鏈,尖端跳動著冰骸先知眼窩里的十字星芒。

“星災封印還剩三處共鳴節點。”量子化身的余音在通風管道里震蕩。洛珈的左手背突然浮現蒼銀座蝕痕,這是強行解讀星紋圖譜的代價。皮膚下的星砂正沿著血管逆流,在肘關節凝結成微型齒輪。

熔爐核心區的熱浪裹挾著星髓溶液特有的鐵銹味。七座環形熔鑄臺懸浮在量子力場中,每座臺上都禁錮著晶體化的初代覺醒者遺骸。他們的胸腔被改造成星紋刻錄儀,脊椎骨延伸出的導管連接著穹頂的黯金星髓投影。

“滋——!”

洛珈的靴底在金屬網格上擦出藍紫色火花。追獵者的磁暴無人機群正從熔鑄臺后方包抄,機翼上的痛楚紋章讓空氣泛起血色漣漪。少年本能地抬起星紋手臂,卻發現熾紅座的蝕痕突然蔓延至脖頸——這是雙生共鳴失控的前兆。

“不要依賴視覺。”記憶中的藍眸女子突然在耳畔低語。洛珈閉上眼睛,任由星蝕癥的量子感知接管神經。世界頓時化作能量流動的拓撲圖:無人機群的磁暴核心是黯金座節點,而初代覺醒者遺骸的星紋正與穹頂投影共振。

星軌穿刺器突然自主活化。洛珈感覺自己的臂骨被改造成某種星髓導體,當尖端刺入最近熔鑄臺的瞬間,整座機械熔爐發出瀕死巨獸般的轟鳴。禁錮遺骸的量子鎖鏈應聲斷裂,初代覺醒者空洞的眼窩里突然迸發出蒼銀輝光。

“星災是活著的!”洛珈踉蹌著后退。熔鑄臺表面的星紋正在重組,那些被教廷篡改的蝕痕里浮現出冰骸先知留下的真相——所謂遠古星災,實為初代覺醒者們自愿化作的封印容器,他們的量子軀體里囚禁著十二星髓的本源暴走體。

追獵者的湮滅彈擦著少年耳際飛過,在熔爐內壁炸開量子泡沫。洛珈借著氣浪躍上第二熔鑄臺,星軌穿刺器刺入遺骸胸口的剎那,整座埃琉德尼爾環域的天空突然暗了一瞬。他看見自己的雙生星紋在穹頂投下虛影,熾紅與黯金的光軌交織成教廷最恐懼的湮滅圖騰。

“阻止他!”首席祭司的咆哮帶著電子雜音。三名身刻歡愉紋章的高階修女從天而降,她們手中的禱文鎖鏈竟是用初代覺醒者的神經索編織而成。洛珈右眼的齒輪之眸突然暴走,將修女們深藏的罪惡記憶投射在熔爐穹頂:

三百年前的血月之夜,這些佩戴圣潔面紗的修女,正用星軌穿刺器將夜哭的孤兒改造成活體星紋電池。孩子們后頸的萌芽紋章滲出蒼綠色膿血,順著導管匯入教廷的星髓儲備庫。

“原來這就是接引典禮...”洛珈的星蝕癥在此刻達到臨界點。他的左手無名指突然量子化,穿透修女的禱文鎖鏈直刺其咽喉。不受控的蒼銀座能量噴涌而出,將整座熔鑄臺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的形狀。

當第四具遺骸的量子鎖鏈崩斷時,異變陡生。熔爐底部的星髓溶液突然沸騰,教廷深藏的秘密實驗室破開金屬地面。數千個圓柱形培養艙在蒸汽中顯現,每個艙體內都懸浮著與洛珈容貌相似的少年——他們后頸的抑制裝置仍在抽取星砂,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失敗的雙生紋章。

“第七十九次迭代實驗體。”首席祭司的星紋長袍無風自動,胸前的痛楚紋章正在吸收熔爐能量,“你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不過是教廷播種的麥粒中,恰好抽穗的那株。”

洛珈的齒輪之眸突然滲出血淚。透過量子視界,他看見所有實驗體都通過星髓導管彼此相連,他們的痛苦正匯聚成暗物質洪流,注入穹頂的黯金星髓。而自己手臂上的雙生紋章,不過是教廷預設好的覺醒程序。

“那就讓麥粒焚盡麥田。”少年將星軌穿刺器刺入自己的心臟。劇痛讓量子感知突破臨界,整座埃琉德尼爾環域的星髓投影突然在他視網膜上重組。當熾紅座與黯金座的光軌交匯于機械熔爐時,初代覺醒者們的遺骸集體睜眼。

“咔嚓!”

冰骸先知的量子軀體從熔爐核心破繭而出。她的左眼與洛珈的齒輪之眸產生共鳴,將八百年前封印星災的場景重現在現世時空。教廷的星髓儲備庫開始過載,那些被篡改的星紋圖譜在強光中還原成初代覺醒者用鮮血繪制的封印陣。

首席祭司的痛楚紋章突然反噬。他的皮膚像蠟燭般融化,露出皮下機械與血肉混合的恐怖構造——原來高階祭司們早已將自己改造成星髓寄生體。洛珈在星蝕癥的虛化狀態中穿透其胸膛,扯出那枚跳動著黯金輝光的人工星核。

“你們偷走的星災……”少年捏碎星核的瞬間,機械熔爐的量子力場轟然崩塌,“該物歸原主了。”

初代覺醒者們的遺骸在此刻化作十二道星虹,穿透熔爐穹頂直沖天際。埃琉德尼爾環域上空浮現出壯麗的星紋漩渦,那些被教廷篡改的星髓投影正在重歸原始軌跡。當第一縷未經污染的星髓輝光灑在實驗體們身上時,洛珈看見他們皮膚上的失敗紋章開始蛻變成蒼銀與幽綠交織的新生圖案。

“星脈從未斷絕。”冰骸先知的量子化身輕觸少年心口的穿刺器傷痕,“我們只是沉睡在星災中的……”

她的告別詞被時空震爆吞沒。整座機械熔爐開始量子坍縮,洛珈在最后時刻抓住兩枚人工星核躍入排污管道。他的右手小臂已經完全晶體化,星蝕癥的虛化部位正滲出蒼銀色星砂——那是過度使用雙生共鳴的代價。

在穿越下水道閘門的瞬間,少年聽見了環域各處響起的鐘聲。十二座星髓投影同時降下純凈輝光,無數平民手臂上的抑制裝置在光芒中碎裂。而那些曾被視作瀆神印記的天然星紋,正在覺醒者們的皮膚上綻放出璀璨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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