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杉和鐘悅溪盤坐在蒲團之上,陣法光球靜靜地置于兩人中間。
“這道陣法記錄在光球內,需得精神體進入其中。”鐘悅溪道。
兩道精神體小人,儼然就是縮小版的兩人,從眉心躍出,沖進光球中。
兩人的視線模糊了一瞬間,好似通過一道薄膜,那一瞬間,兩道精神體一陣輕顫,進入光球之內的空間。
徐杉和鐘悅溪此時站在圣陽學院藏書閣三層樓,然而他們卻并未對這件事有所懷疑。
“我怎么記得進入三層樓需要院長手令的?”鐘悅溪迷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亮光,有些不確定道。
“什么手令,我怎么沒聽過。”徐杉撇撇嘴,眼神中滿是貪婪,“這里收藏了很多斗技,趕緊挑幾個帶走。”
被徐杉這么一催,鐘悅溪眼中的亮光一閃而逝,是啊,平常沒機會進入藏書閣三層樓,好不容易進來一趟,不能白來,得挑幾件好東西再走。
“玄品斗技,天罡掌。”
“玄品斗技,驚雷刀。”
徐杉的手在書架上的一道道卷軸上拂過,眼中滿是嫌棄之色,堂堂圣陽學院藏書閣三層樓,怎么竟是這些中階斗技,未免太磕磣了。
“絕品斗技,天玄破刀。”
“絕品斗技,青冥玄冰神功。”
“五品陣法,九幽絕陣。”
徐杉的手落在三道卷軸之上,他將陣法卷軸扔給鐘悅溪,“不錯不錯,總算找到了幾道高階斗技。”
鐘悅溪打開卷軸,上面記錄的九幽絕陣是道五品陣法,赫然踏入大宗師陣法之列,她臉上浮現出燦然的笑意。
高階陣法對于陣法師來說無疑是至寶,哪怕短時間能力不足,施展不了,光是放在案臺上,每天修習,學點皮毛都能提升陣法水平。
“要是有更高階別的斗技就好了。”握著手中的卷軸,徐杉和鐘悅溪心里不約而同升起這個念頭。
下一刻,一道暗門打開,徐杉和鐘悅溪對視一眼,朝著暗門之內走去。
暗門之內面積不大,四面都是墻壁,中間石臺上有兩道卷軸,繚繞著絲絲靈氣,彰顯著卷軸的不凡。
“天品高級斗技,修羅煉魂刀。”徐杉的目光落在左邊卷軸之上,猶如癮君子看到毒藥一般,直愣愣地盯著。
“怒劍狂舞陣,七品陣法。”鐘悅溪同樣目不轉睛,七品陣法,整個大武王朝或許都找不出幾卷來,沒想到在這學院里能遇到,真是蒼天眷顧。
兩人剛欲伸手去將卷軸拿出,石臺上泛出一道微光,上面浮現出文字:
圣陽學院前輩先賢偶然獲得兩道斗技,憑此創立學院,百年以來,學院憑借兩道斗技支撐氣運,方才有了學院的蓬勃發展,后世子弟萬不可妄動,否則將影響學院氣運,慢慢走向沒落。
警惕!警惕!警惕!
六個血紅大字像是用鮮血寫就的一般,讓人看了心神震撼。
“這道陣法鎮壓著學院底蘊,我們如果拿走了,學院該怎么辦?”
鐘悅溪清醒過來,雖然她對這道陣法很眼饞,當然,只要是一名陣法師,不可能不眼饞這種誘惑。
可這些血淋淋的大字,猶如鋼印般刻入了她的精神體,發出黃鐘大呂般的聲音,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不能以自己實力的提升損害學院的利益,致使學院走向沒落。
徐杉輕笑,目光卻仍是盯著兩道卷軸,“天予不取,必受其害,還想不想成為人人敬仰的陣法大師了?”
圣陽學院沒落不沒落,關他和平學院學生什么事?
如果拿走兩道卷軸圣陽學院就會沒落,那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大義之舉,堪稱和平學院百年貢獻第二人,僅次于建立學院的第一位院長。
在鐘悅溪猶豫間,徐杉妙手一探,兩道卷軸被他握入手中,“不愧是天品高級斗技和七品陣法,光是握在手中,就令人心神蕩漾。”
徐杉滿臉沉醉在獲得高階斗技的喜悅中。
下一剎,周圍的一切消失,徐杉的身形出現在一個凡人國度。
這是一處平原地帶,兩支軍隊激烈地沖殺在一起,喊殺聲、哀嚎聲響徹天際,流血漂櫓的慘狀在此刻上演。
廝殺一直持續到晚上才結束。
“將軍,此役我們斬殺梁國二十萬軍士,大獲全勝,讓這些侵略者付出了血的代價,將他們徹底趕回老家了!”
大帳內,一名武官躬身稟報,他的臉上滿是血跡,嘴唇干裂,一條衣袖空蕩蕩地飄著,雖然承受著這種痛楚,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脆弱,反而戰意昂揚,無比振奮。
端坐在案臺上的徐杉眉頭緊皺,他緩緩起身,走到武官身前,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無比柔和。
“辛苦你們了,徐某代周國數十萬百姓,拜謝各位。”
這場戰爭的勝利得來不易,面對梁國四十萬軍隊的大舉入侵,周國皇帝派出大將軍徐杉,舉全國三十五萬軍士,迎戰梁國,雖然將梁國的入侵打退,可也折損了十五萬軍士。
正在此時,殿外進來一隊宮廷衛士,他們衣著華麗,神色倨傲,氣勢洶洶進入大帳。
“大周皇帝令,徐杉接旨。”傳旨太監瞥了眼大帳中的眾人,張開圣旨,聲音嘹亮。
徐杉與幾位副將跪地接旨,他們皆是有些激動,耗去了數月時間,損失了十幾萬兵士,終于將入侵者擊敗,想來是消息傳回了皇宮,陛下立刻派出親信前來慰問嘉獎。
“陛下有令,徐杉蓄意勾結梁國,意圖謀反,著革去將軍職務,賜毒酒,徐家滿門抄斬!”
一石激起千層浪,包括徐杉在內的幾位副將愣了許久都沒反應過來,仿佛聽到了什么不真實的事。
傳旨太監并未理會眾人,揮揮手,一名隨從端出毒酒,遞到徐杉身前。
徐杉收起圣旨,神色平靜,他將圣旨看了幾遍后,無奈地嘆了口氣,旋即將圣旨遞給身旁的幾位副將。
“我想知道,我的家人如何了?”徐杉無悲無喜,深邃的瞳孔讓傳旨太監有些畏懼。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他可是皇帝陛下的使者,“當然是已經盡數腰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