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這便到了。”烏篷船經(jīng)過一段緩慢的滑行之后,停在了岸邊。
船家將頭上的那頂斗笠摘下,笑瞇瞇地將頭鉆進烏篷船那狹小的船艙內(nèi),對仰面躺在其中的凌霰說道。
凌霰此時正在打著瞌睡,對船家的話沒有應(yīng)聲,只是不急不慢地坐起了身子,將頭探出烏篷船的船艙。
自湛東渡出來后,凌霰便是乘船一路沿湛水河而行。
船家在啟程時便是對凌霰說過,小船進不了湛水城附近的河段,凌霰要想進湛水城,只得在湛水城外換船。
此時,烏篷船正停在岸邊,此處的岸邊,岸上的樹木,卻是與凌家村附近的湛水河邊的樹木有所差異。
枝條隨風(fēng)飄動,較之前幾日的結(jié)冰期倒是多了幾分生機。
凌霰出了船艙,站在烏篷船的船頭,將周圍好一番打量。
遠處像是一處渡口,看上去,那渡口比湛東渡的渡口要大上許多。
除去凌霰所乘的這艘烏篷船,此時遠處的渡口還停著兩葉扁舟,比起這艘烏篷船都還要更小些。
“這位公子,咱們這小船就只能行至此處了,再遠處,便是不讓前往了。”那船家指著遠處的那處渡口,仍然是一臉笑意地對凌霰說道。
“這才行了幾個時辰,便是到達了湛水城外?”凌霰眉頭略皺,向船家問道。
“不瞞公子,此處確實不是湛水城外,不過也已經(jīng)距湛水城不遠了。”
“再者說,前面的渡口卻也是不讓咱們這小船停泊的,貿(mào)然過去,可是要被管事怪罪的。”那船家說著,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略顯出無奈的表情。
船家的話,凌霰是不信的,便又是說道:“先前與你講好的,是到湛水城外的船費,若是在此處下船,便是只能給你三成船費。”
那船家聽后,臉上的笑意瞬間便是消失無蹤了,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道:“公子好生算計啊。”
“算計?”凌霰此時也是壓著自己的怒火,對船家說道。
早在凌家村,他便是打定了主意,除非對方對自己的安全有所威脅,便是不會輕易動手。
雖然沒有了那塊牌子的在身,凌霰卻是還有一些手段在身的。
“講好了的船費,公子卻只愿意出三成,不是算計是什么?”那船家的聲音越發(fā)大了起來。
凌霰回頭看向那船家,只見后者此時臉上全然沒有畏懼的表情,一只手也是放在了背后。
“匕首?”凌霰心中暗道,對那船家身后可能存在的兵器生出了一絲興趣。
“三成,船家愿意,便給你;若是不愿意,咱們可以說道說道。”凌霰那好看的臉上此刻才是透出了一些不悅。
“公子,別啊,咱們再商量商量。”那船家說著,便是又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通過船艙,由船尾走向凌霰所在的船頭。
凌霰見狀,心中是既緊張又興奮,竟然一時控制不住,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嗖!”
隨著一陣輕微的破空聲,接近凌霰的船家突然從背后扯出一柄匕首,徑直向凌霰刺來。
“真把我當小白臉了?”凌霰心中吐槽,手中的動作也是不慢。
熟練地抓住那船家手持匕首的手腕,順勢一扭。
“啊……”
那船家慘叫一聲,手中的匕首也是應(yīng)聲落地。
“三成,算是給你治手的費用,如何?”凌霰淡然問道。
原來,就在凌霰動手時,卻是并未做過多留手,直接是將對方的手給折了。
以凌霰的反應(yīng),莫說是這位中年船家,便是來兩個年輕人他也是絲毫不懼。
“好好,三成就三成,公子饒命。”那船家許是沒想到鬧到此種程度,凌霰仍然愿意給出三成的船費,便是趕緊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匕首很漂亮,我就收下了,剩下的,我便是不管了。”凌霰將方才掉落在船頭的那柄匕首拾起,揣到懷中。
那船家抱著自己的胳膊,靠在船頭,還是沒有從疼痛中緩過來。
將幾兩碎銀丟到船頭,凌霰便是登了岸,向那渡口的方向走去。
凌霰并不是沒有考慮過制服這船家后令其繼續(xù)送自己前往湛水城外,但細一想,那樣卻是有著一些風(fēng)險。
同樣的,為了將那種風(fēng)險降低到一定的程度,凌霰便是選擇將其手臂折斷。
然而,如此一來,那船家行船的能力便是大減,凌霰也不得不換一艘船繼續(xù)前行了。
“請問船家,是否能去湛水城?”凌霰走到那兩葉小舟的其中之一,問道。
“哦,去得去得。”那小舟上仰面躺著一個人,臉上則是蓋著一頂斗笠,正在睡覺。
聽到凌霰得呼喊,那人便是答應(yīng)一聲,將臉上得斗笠取了下來。
“喲,公子想去湛水城?”那船夫站起身來,見凌霰的樣貌,便是如此如此問道。
凌霰點點頭,見對方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頭花已然花白,面相很是和善。
看這位老者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覺方才凌霰與那烏篷船船家的爭執(zhí),這確是讓凌霰少了很多麻煩。
“大伯,此處如此大的渡口,為何只有這兩條小舟?”凌霰將自己的疑惑直接說了出來。
“原本是停了不少船,大一些的都去湛水城了,我們這小舟倒也想去,人家不要。”老者略微打量了一下凌霰,說道。
“都去湛水城?不是說外面的船不能到湛水城附近的河段嗎?”聽到老者的這般說法,凌霰的疑惑倒是更甚幾分。
“說是湛水城里的大戶人家有喜事,便是將能撐些門面的船都叫了去。”老者將手中的斗笠戴到頭上。
“這湛水城里的大戶,看來比屠家還要闊綽,這里離湛水城應(yīng)該是還遠,沒想到還能把這里渡口的船都幾乎抽空了。”凌霰心中暗道。
“若只是大戶人家的喜事,還是能多剩下兩條船的,過幾日,還有這游水宗的入門選拔,兩件事算是碰到了一起。”
那老者拿起船槳,緩緩說道。
“入門選拔?”凌霰睜大眼睛,面帶驚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