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水河南岸再向南一些,有幾座海拔并不十分高的山峰,在幾座山峰的中間位置,有著一處極難被發現的山谷。
在那一處山洞之中,一名面容姣好的青年正盤膝而坐,面容淡然,雙目緊閉,便是凌霰。
湛水河是附近的一處極為重要的分界線。
湛水河以北由于氣溫較低,聚集了大量的人口居住。
而湛水河以南,由于氣溫較高,出了結冰期后,則是日漸炎熱,所以村落很少,鎮子更是少見。
也正是因為此種情況,包括凌家村在內的附近十數個村落,甚至包括形成鎮子的原來的湛東村,如今的湛東鎮,都是位于湛水河的北岸以北。
對于凌家村的人來說,除了鑿冰隊會在每當鑿冰的日子來到湛水河,其余的時間,便是極少來到湛水河,更遑論湛水河以南的這座山峰之間的山谷。
此處山谷由于處在湛水河以南,即便距離湛水河僅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腳程,但也可以說是人跡罕至。
正是因此,前身凌霰在偶然發現此處后,便是經常獨自前來此處隱秘的山洞。
正是由于多次前往,前身的凌霰便是在洞中簡單置了一張草席,還有一張尺余見方的破舊木桌。
只不過,前身的凌霰雖然發現了此處山洞,卻是未曾發現其中的一些疑點。
此處山洞顯然不是天然形成,也并不是野獸挖掘的山洞,更像是人為挖掘而成。
凌霰搜遍了前身的記憶,發現前身也只是發現了此處,卻并沒有對此處山洞做任何挖掘或者是改造。
兩個時辰前,凌霰踏著積累了一夜的,齊腰深的積雪,到達湛水河畔。
經過一番努力,以上次與二叔凌泓谷的那般方法,又一次將湛水河底那破舊的木箱撈了上來。
那木箱并不沉,其體積也不大。
怕在湛水河邊打開那木箱太過顯眼,凌霰便是想到,將那木箱拖到了這處位置頗為隱蔽的山洞之中。
經過一番折騰,來到這處山洞后,疲勞至極的凌霰便是坐在那張已經破洞的草席上進行短暫休息。
沒成想,凌霰這一休息,便是休息了一個多時辰。
手中的牌子若有閃爍,將凌霰的眼前照亮,他緩緩睜開雙眼,但見那牌子閃爍而出的光,竟將周邊的山洞內壁照亮。
再看向手中握著的那塊忽閃忽閃的牌子,凌霰發現,雖然其還在閃爍著光,但其中的光澤較之方進洞時,卻是又黯淡上了幾分。
其實,凌霰便是早已發現,這塊牌子的光澤會隨著外界氣溫的改變而隨之發生變化。
自那日在湛水河落水,沉到湛水河河底之時,凌霰在河底首次見到這塊牌子。
雖說當時由于湛水河河底較深,光線也較暗,但凌霰還是觀察到了當時那塊牌子那種惹人的光澤,以及隱隱散出的絲絲光亮。
那時,正是一年之中的結冰期,氣溫也是一年之中最低的幾天。
然而,隨著結冰期結束,氣溫迅速回暖之時,那牌子的光澤則是一天天黯淡下來,冰凍的能力也與那日在湛水河時無法同日而語。
凌霰在家中對那塊牌子的能力進行驗證時,甚至只能在木盆之中凝出為數不多的冰碴。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塊牌子的那種凝結冰碴的能力好像也在減弱消失,只能凝出近乎于絲狀的冰碴。
當時的凌霰,幾乎相信,隨著結冰期越行越遠,那牌子到氣溫炎熱之時,便是會徹底失去那施放冰結術的能力。
而當昨日的暴風雪來臨時,那塊牌子又迅速恢復了先前的那種極強的冰凍能力。
這一切的變化,最明顯的,便是氣溫了。
“如果這塊牌子的狀態與氣溫有關,這牌子今天怎么看上去這么暗?”凌霰不免發出疑問。
然而,若說這牌子的狀態與氣溫有關,又如何解釋在雪后寒冷的今日,它的光澤又黯淡下來呢?
凌霰一時卻是弄不明白,一切的一切,似乎只能通過打開他面前這破舊箱子,來尋找答案了。
雖然即將打開那破舊箱子,但此時的凌霰卻是沒有設想中的興奮,他面容無波,安靜地細細觀察。
“沒有門鎖,也沒有開關的地方?”在細細觀察過好幾遍后,凌霰驚奇地發現,這箱子竟不像是一個可以打開的箱子。
略一思索,凌霰便是將手中那色澤黯淡的牌子,重新嵌入到那它原本存在的地方。
那牌子嵌入到箱子上那小小的底座之上,隨后便是閃爍幾下,卻又是重新黯淡下來,沒有了其他的動靜。
凌霰想要下意識去皺眉,但發現自己卻是平靜異常,竟連一絲的皺眉動作也沒有做出。
此刻的他,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那番休息,更像是那牌子有意引導。
方才的那番,更像是一種準備。
凌霰將手放在此刻正安靜嵌在破舊箱子之上的牌子,閉上眼睛,卻又立即睜開眼睛。
經過幾次使用,凌霰已然對與那塊牌子的溝通有了一定的心得,便是準備嘗試去仔細觀察一番。
將那已經有些熟悉的口訣在心中默念一遍,凌霰便是見到那塊牌子上開始閃爍出了月白色的光。
那月白色的光閃爍了幾番,卻是順著那鑲嵌牌子的底座蔓延開來。
隨后,便是在那底座的附近,出現了一道月白色的光線,逐漸橫貫整個箱子。
凌霰此刻依然是平靜至極,伸手去拉動那嵌著牌子的底座。
此時的底座,卻像是一個門把手,經凌霰一拉,便是將整個箱子打開。
箱子周圍的月白色光線太亮,照得凌霰一時有些不太適應。
稍作適應,凌霰才真正看清了那木箱內部的情況。
在那木箱內部,并未放有太多物品,凌霰伸手去拿,見其中僅有一本薄薄的冊子,一個精致的小玉盒,和一條水晶掛墜。
凌霰拿起那本冊子,見其上寫有五個古樸的大字,自己卻是一個字都認不出,又翻遍了前身的記憶,卻也依然是一無所獲。
翻開那本冊子,其上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功法之類的東西,字體大小不一,字跡有些潦草,更像是某個人臨時所記的一些心得之類的東西。
更為氣人的是,這其中記錄的內容,不論是大些的字體亦或是小些的字體,凌霰皆是認不出幾個字。
能認出的幾個字,對凌霰讀懂這本冊子也是沒有什么多大的用處。
凌霰是越看越氣,也是越看越是無語。
但是,不知是什么力量,讓他一直保持著盤膝而坐后,有了那種恬淡安靜的狀態。
不論他想法上如何著急,如何失望,如何生氣,在心態上卻也是穩穩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安靜地做著他該做的事情。
終于,就在凌霰翻到那薄薄冊子的最后一頁之時,其中夾著的一頁有些泛黃的紙便是掉落下來。
凌霰將那頁有些泛黃的紙自破舊的席子上撿起,細細一觀,其上寫的終于是凌霰可以看懂的文字。
凌霰將那頁紙上工整的小字通讀一遍,便是確認了,這頁紙上記錄的,是一門冰屬性的入門功法。
以凌霰猜測,若是能將這門功法習得,便是可以對那牌子可以施放的冰結術有著不小的增益。
甚至,可以在不借助那牌子的情況下,憑己身之力施放那冰結術!
可惜的是,這門功法雖然明確地講解了有靈根的凡人如何吸收天地靈氣,進而一步步修煉。但卻并未言明這功法為何名。
“果然是門仙法。”凌霰心中暗道。
功法有了,凌霰卻也是犯了嘀咕。
這功法一上來就言明,只有身具冰靈根之人才可以修習這門功法,對身具其他靈根的修習者并無半點助益。
“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我還是了解的,但是這冰靈根,是什么靈根?屬于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中的哪一種?”
“關鍵是,這前身凌霰的身體是否具有靈根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是冰靈根,怕是不好說。”
凌霰的心中產生了一系列疑問,但此刻卻沒有人可以給他解答。
如此想來,先前得到的那塊牌子應該是某種特殊法器,可以在一定情況下,由其直接施放出冰結術等法術。
但是,這也代表著,如今的凌霰,若是想要施放冰結術,只能通過那塊牌子,其自身是沒有施放冰結術之能力的。
這也便是凌霰現在所頭疼的一點,若是只能通過那塊牌子施放冰結術,雖然也是有著不小的用處,但確是麻煩了很多。
現在的凌霰還沒有到那般危機的地步,若是到了那一步,與敵人交戰之時,還需要有水的存在,才可以借助那牌子施放出冰結術,限制實在太多。
為今之計,只有先想辦法修習這門冰屬性的入門功法,才是正解。
“管他呢!這功法上也說了,如果沒有冰靈根,嘗試修煉這份功法,只是沒有任何用處而已,也并沒有什么壞處。”
凌霰打定主意,索性暫且不去管那小玉盒以及那串水晶掛墜,再次盤膝坐下,嘗試按照那頁功法上所寫進行修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