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峽谷之中突然出現一個黑影。
借著風雪的間隙,眾人看清了其大致的樣貌。
那是一只身形巨大的熊,高三丈有余,皮毛顏色相間。
見到此熊出現,在淞界山方陣的上空,一位衣袂飄飄,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端莊女子,卻是突然黛眉微蹙。
“鐵掌熊,還是一頭一階高級妖獸。此次妖獸一冒頭便是如此級別,看來禁制之后的妖獸確實是在不斷進化。”
女子將神識放出,對那頭鐵掌熊進行一番探查,結果如果如她此前的判斷一般無二。
“這是一頭一階高級妖獸鐵掌熊,宗內眾弟子需多加小心。”
端莊女子此話落下,不僅是淞界山眾弟子有所議論,就連在淞界山方陣左右的游水宗以及清溪谷眾弟子也是開始議論紛紛。
“一階高級?這可是相當于煉氣后期修士的戰力,加之妖獸本身強橫的力量以及身體強度,尋常煉氣后期弟子對上,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不對,先前宗內講述時提到,此處禁制之后的妖獸,大多都是一階中級及以下,為何此次首次出現的妖獸竟達到了一階高級實力?”
“怕什么,大多是中級以下的妖獸,也不代表沒有高級妖獸,有什么打緊?再說了,五大宗門都是派出了為數不少的筑基期前輩,自會護著我等。”
……
不久,五大宗門的弟子便是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議論起來。
好在,除了一開始的一番在新弟子之內的些許恐慌,弟子之間的討論便是很快停留在如何更有效應對妖獸一類的話題。
“老祝,怎么說?”
游水宗隊列內,一位身材瘦高的青年,擠過數名游水宗弟子,湊到祝念河的面前。
“不好說。”
祝念河想了想,張開嘴,又將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只是說了一句“不好說”替代。
“不好說,什么意思?”
瘦高個撓了撓癢,又將他那張長臉再湊近祝念河幾分。
此人姓汲,在游水宗內,與祝念河的職位一樣,也是一名執事。
只不過,祝念河是勤務堂的執事,而汲槐清則是巨刃堂的執事。
在游水宗內,幾乎所有的分堂都是有著一位堂主以及至少一位執事。
勤務堂以及巨刃堂,作為外門兩個分堂,皆是各有著一位堂主和一位執事。
但是,即便都是各為分堂的執事,不僅祝念河與汲槐清在各自分堂的地位略有不同,兩人與其他內門分堂執事的地位也有著細微的差別。
祝念河雖為勤務堂執事,卻是幾乎暫時代行勤務堂堂主的權力。
而汲槐清在巨刃堂之內,卻是一位很是輕松的執事。
不過,同為修士,兩人倒是對權力的重視程度一般,兩人更加重視的,還是自身的修煉。
不知有多少次,祝念河總是對汲槐清抱怨些勤務堂之內繁重的任務。
而無事一身輕的汲槐清,反倒是樂得去聽祝念河的抱怨,那樣能讓他心情更加愉悅。
汲槐清面相上只是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但其實際的年齡,比祝念河還要大上幾歲。
究其原因,是因為早年的汲槐清遇到了一點小機緣,服下了一顆能讓青春留駐的丹藥。
不過,那丹藥雖說能讓青春留駐,但實際上也只是僅能讓人的衰老速度減緩一些罷了。
“不好說的意思就是不好說,老汲,我發現最近你的話變多了。”
祝念河皺皺眉頭,將抱在身前的胳膊緊了緊,繼續看向那頭巨熊。
“哦,哈哈哈。”
汲槐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那笑聲,不僅讓祝念河一個激靈,也讓不遠處巨刃堂的弟子感到一陣不自在。
“汲執事這笑聲,還是如此的一言難盡。”
一位巨刃堂的弟子有些無奈地小聲說道。
不過,即便那位巨刃堂的弟子說話的聲音極低,依然是讓汲槐清聽了個清楚。
“臭小子。”
汲槐清心中怒罵一聲,卻是絲毫不想與自己的弟子進行計較。
“你是擔心你那寶貝兒子吧?”
汲槐清笑聲不止,也學祝念河將胳膊抱在身前。
“莫說其他四宗,即便游水宗之內,弟子們也都是各有打算,要說有誰是真心實意去保護同門的,除了我們這些筑基期修士,弟子們卻是不好說了。”
聽到此話,汲槐清的笑聲也不覺漸漸停歇下來。
汲槐清與祝念河熟識已久,他便是將祝喧喧看作自己的親侄子,雖然調侃幾句祝念河,但說道此處,見祝念河有些動了情,他也是有些擔憂起來。
“你放心,弟子們各有心思,咱們這些人是來干啥的?你護著勤務堂的弟子,至于喧喧,我也多照應上一些便好。”
作為執事,祝念河與汲槐清的本職任務之一,肯定是護衛其所在分堂的弟子。
勤務堂的楚堂主還在閉關,祝念河還要承擔一部分堂主的職責。
要說他徇私幾分去照應他自己的兒子,雖然是人之常情,但畢竟對勤務堂不好交代。
而汲槐清則有所不同,他并不需要承擔堂主職責,略微照應一番祝喧喧,還是比較便宜的。
“不必。喧喧既然是核心弟子,宗內自然有所考慮,咱們不必過多擔心。”
祝念河看了一眼汲槐清,表達了一定的感激,又道:“巨刃堂是外門,乃至游水宗重要的防護力量,擔子不小,你也要小心。”
“哈哈哈,咱們多少年了,別人不了解我汲槐清,你老祝還不了解?”
抱著胳膊,汲槐清又哈哈大笑起來,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
此時,已經有幾位巨刃堂的弟子渾身一激靈,被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默默地將頭轉向遠離汲槐清的一側。
他們知道,雖然汲執事在巨刃堂之內很是低調,但其在與妖獸爭斗時,卻完全是另一番態度。
“汲槐清,往常雪山之行,第一只妖獸是一階高級的,一共三次,其中有兩次是什么情況,你應該也知曉,萬不可意氣用事。”
祝念河擰著眉頭看向汲槐清,一臉凝重地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