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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生烙影

南楚舊都·血月夜

楚明昭的弒神簪刺入青銅樹芯時,簪尾火鳳突然發出嬰啼。樹皮剝落處露出青灰色人面,竟是三年前戰死的鎮北將軍。蕭景珩的蠱蟲在將軍眼眶里筑巢,啃食出星晷的經緯線。

“主子,東南三十里出現樹潮!“十九的青銅左臂滲著金液,斷劍指向地平線翻滾的綠霧——那是千萬株青銅樹苗在月光下瘋長,樹冠間懸掛的血繭如妖星墜世。

楚明昭腕間星圖突然灼穿皮膚,金線順著血脈纏上弒神簪。當簪尖觸及樹心人臉,她猛然看見母后跪在相同位置,正將襁褓中的自己遞給滿臉蠱痕的國師:“用她的眼做陣眼...“

“公主現在信了?“蕭景珩突然掰過她的臉,蠱蟲在他瞳孔里拼出三百年前的畫面——初代雙生子將弒神簪刺入彼此心口,血濺在星晷上凝成如今的南楚疆域。

地底傳來轟鳴,被刺穿的青銅樹突然噴出血雨。楚明昭抹去臉上腥臭液體,發現弒神簪正在融化,火鳳紋路爬滿她的指骨。十九的斷劍突然刺來,卻在觸及她肌膚時化為青銅粉塵:“主子快走!樹潮在吞噬星圖...“

往生河·子時三刻

木筏撞上浮尸堆時,楚明昭看見了最恐怖的畫面——每具尸體都長著她的臉,心口插著不同制式的弒神簪。蕭景珩的銀鞭絞碎第七具浮尸,從腐肉中扯出半卷《星葬錄》。

“...雙生子需在月蝕夜互飲心頭血...“楚明昭念著殘卷,突然將銀簪刺入蕭景珩心口。涌出的黑血竟在河面燃起幽火,照亮兩岸密密麻麻的青銅樹苗。

十九的青銅臂突然暴長,抓住蕭景珩的斷發:“將軍墓的活尸說,噬星族要在今夜子時...“他話音未落,頭顱突然被河底伸出的骨手擰斷,頸椎里爬出裹著金粉的青蛾。

楚明昭接住十九墜落的半塊兵符,符紋與蕭景珩后背的噬星族刺青完全契合。河水突然沸騰,萬千浮尸齊聲誦唱:“雙凰歸位,往生門開——“

噬星祭臺·血月全蝕

蕭景珩的蠱笛吹裂第七根石柱時,祭臺中央升起青銅棺。棺內躺著與楚明昭容貌相同的女子,雙手交疊處放著完整的《星葬錄》。當楚明昭觸及書頁,棺中尸首突然睜眼,瞳孔里映出她前世自刎的畫面。

“終于等到你了。“尸首的指甲暴漲,在楚明昭腕間刻下往生紋,“歷代雙生子都活不過雙十之數,除非...“她腐爛的唇貼上楚明昭耳畔,“吞吃另一顆星晷核心。“

祭臺突然坍塌,蕭景珩抓住下墜的楚明昭,蠱蟲在他們相貼的肌膚間筑巢。當兩人墜入底部血池時,池底星圖突然活過來——正是蕭景珩每夜用噬星蠱蠶食的軌跡。

“現在信我是解藥了?“蕭景珩撕開衣襟,露出心口跳動的青銅樹苗,“星晷反噬的毒素,都被我養成這株噬星木了。“

楚明昭的弒神簪突然發燙,簪尾火鳳啄食樹苗葉片。當葉片在口中融化,她看見了蕭景珩的記憶:十歲少年被釘在星晷上,日復一日生吞歷代雙生子的血肉。

噬星林·破曉

晨霧漫過青銅樹林時,楚明昭的指尖已長出樹紋。十九的殘軀被樹根拖入地底前,用最后的聲音嘶吼:“主子...別碰祭壇下的...“

蕭景珩的銀鞭絞碎最后攔路的血繭,繭內掉出的襁褓繡著前朝徽記。楚明昭扯開霉爛的布料,發現裹尸布上記載著驚人真相——三百年前初代雙生子,竟是一對試圖弒神的孿生皇子。

“公主猜,噬星族為何世代追捕雙生子?“蕭景珩突然咳出帶蠱蟲的血,“因為我們體內流著...“他的話語被地裂聲吞沒,裂縫中升起的青銅碑刻滿歷代雙生子的名字。

楚明昭撫過最新鮮的刻痕,那分明是她與楚明玥的生辰八字。當弒神簪劃過碑文,所有名字突然滲血,在空中凝成初代雙生子的虛影:“后來者,可愿承接弒神之約?“

碑底傳來鎖鏈斷裂聲,楚明昭看著自己的倒影在青銅上扭曲成怪物模樣。蕭景珩的蠱蟲突然暴走,在兩人之間織成血色星圖:“契約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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