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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暗探險中得勝

銅鏡波紋消散的剎那,洪雅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空間古籍懸浮在識海里嘩嘩翻動,那些描繪著儺面人血祭的圖鑒正啃噬著她的精神力。

她反手將青銅碎片拍在鏡面,裂紋里滲出幾滴烏血。

“漕幫的鹽船三日后過燕子磯。“李逸軒突然掀開屏風(fēng)后的暗格,露出墻面上用磷粉畫的南疆河道圖,“刑部殮房那幾具浮尸的指甲縫里,嵌著和太后佛經(jīng)相同的金箔。“

洪雅指尖捻碎半片龍血箋,暗紅碎屑飄落在《百官行述》刑部侍郎的名字上。

窗外的鷓鴣啼忽然變調(diào),她抓起案頭鎮(zhèn)紙砸向房梁,三只墨色蠱蟲應(yīng)聲墜入茶盞,濺起的水花在賬本洇出“丙字庫“三個字。

“你從漕幫鹽路的暗樁入手。“她將青銅碎片按進(jìn)李逸軒掌心,碎片的棱角割破皮膚滲出血珠,卻在觸到磷粉時燃起青煙,“朕倒要看看,太后的《心經(jīng)》里藏著多少血債。“

子時的梆子聲混著更漏房異樣的滴水頻率,洪雅裹著夜行衣蹲在御花園假山后。

空間里的隱形紗衣正瘋狂抽取她的精神力,她咬牙將發(fā)簪刺入肩頭,疼痛勉強(qiáng)壓住眩暈感。

假山縫隙里透出藥味——和殮房防腐劑相同的苦杏仁氣息。

順著潮濕的暗道爬行半刻鐘,腐臭味突然被檀香截斷。

洪雅貼著石壁窺見地下佛堂,九盞長明燈照著鎏金佛像,而本該供奉香火的供桌上,堆滿貼著“丙字庫“封條的檀木匣。

“青州鹽稅折了六成,那位大人說要再加三船砒霜。“供桌下鉆出個漕幫打扮的疤臉漢子,他袖口露出的刺青正是空間里顯示的船旗紋樣,“宮里傳話說太后頭風(fēng)發(fā)作,讓把'藥引子'換成雙倍劑量。“

佛像后的陰影里傳來瓷器摩擦聲,洪雅瞳孔驟縮——那人腰間掛著的錯金鑰,與她在御書房用的那柄形制完全相同。

她屏息催動空間里的聽蠱,耳畔立刻響起細(xì)密的啃噬聲,那人的護(hù)甲里竟爬滿南疆血蟻。

“告訴尊主,女帝昨夜翻了丙字庫的舊檔。“錯金鑰突然發(fā)出蜂鳴,那人猛地轉(zhuǎn)身看向洪雅藏身之處,“等等...供燈怎么少了一盞?“

洪雅急退時撞到暗格機(jī)關(guān),佛龕里突然彈出數(shù)十支淬毒弩箭。

她翻滾著躲進(jìn)空間,箭矢擦著鬢角飛過,削落的發(fā)絲在隱形紗衣上燃起青火。

冷汗浸透的后背傳來灼痛,空間古籍自動翻開到《百毒譜》,她抓起把腐骨草嚼碎咽下。

“有老鼠。“錯金鑰的蜂鳴變成刺耳尖嘯,佛堂地面裂開翻板,八個戴儺面的黑衣人持彎刀躍出。

洪雅強(qiáng)忍眩暈沖出空間,隱形紗衣被刀風(fēng)撕開裂口,她順勢滾到供桌下,卻撞翻個貼著“藥引“紅封的陶罐。

灰白粉末潑灑的瞬間,洪雅突然想起御膳房半月前暴斃的試菜太監(jiān)——他們指甲縫里也有這種粉末。

她扯下半幅紗衣裹住口鼻,袖中青銅碎片突然發(fā)燙,竟將滿地毒粉吸成漩渦。

“是噬魂蠱!“錯金鑰主人驚呼后退,洪雅趁機(jī)撲向佛龕后的暗門。

青銅碎片在掌心烙出焦痕,卻也將門鎖熔成鐵水。

她撞進(jìn)間堆滿賬冊的密室,最上方那本《慈安堂布施錄》的批注筆跡,竟與太后謄抄的《心經(jīng)》一模一樣。

賬冊間滑落張灑金箋,洪雅撿起時險些咬破嘴唇——這分明是她三日前賜給續(xù)弦夫人的澄心堂紙。

箋上潦草畫著半枚虎符,與她蘸茶湯畫給李逸軒的那半枚嚴(yán)絲合縫。

追兵腳步聲逼近時,洪雅突然將青銅碎片按在密室東墻。

墻面應(yīng)聲顯出暗格,幾十枚龍血箋整整齊齊碼在冰玉匣里,每張都拓著六部要員的私印。

她抽出最底下那張墨跡未干的,上面朱砂畫的漕運(yùn)路線正穿過明日祭天的神道。

“原來在這兒。“陰冷聲音伴著錯金鑰的蜂鳴從頭頂傳來,密室穹頂突然降下鐵柵。

洪雅攥緊沾滿毒粉的賬冊抬頭,正看見那柄屬于自己的錯金鑰插在機(jī)關(guān)鎖眼,而握著鑰匙的手——戴著李逸軒昨日呈進(jìn)宮的那枚翡翠扳指。

鐵柵擦著衣擺轟然落地,洪雅攥著賬冊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

翡翠扳指在機(jī)關(guān)鎖眼泛著幽光,她突然想起李逸軒今晨替她梳頭時,那枚扳指曾勾住過她的金步搖。

“娘娘當(dāng)心!“

墻外突然傳來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呼喝,密室四壁應(yīng)聲裂開蛛網(wǎng)狀的縫隙。

洪雅翻身滾進(jìn)空間,青銅碎片在掌心燙出焦糊味。

追兵破墻而入的剎那,她將腐骨草汁液潑向暗格里的龍血箋,紫紅色毒霧瞬間吞噬了半個密室。

“給尊主抓活的!“錯金鑰主人嘶吼著撞開毒霧,臉上的儺面卻被空間里彈出的火靈雀啄穿。

洪雅趁機(jī)踩著《百毒譜》幻化的墨字騰空,古籍嘩啦啦翻到“烈焰陣“章節(jié),她咬破舌尖將血珠甩向追兵腳下。

青石板頓時化作滾燙熔巖,三個黑衣人靴底冒出焦煙。

領(lǐng)頭的儺面人揮刀劈開火墻,刀刃卻粘上了空間里滲出的弱水。

洪雅指尖彈出一粒火星,那柄玄鐵彎刀頓時炸成漫天鐵蒺藜,倒扎進(jìn)追兵自己的大腿。

“丙字庫走水了!“密室外的驚呼聲讓追兵動作微滯。

洪雅趁機(jī)撞破東墻暗門,腐臭的護(hù)城河水撲面而來——這暗門竟直通皇宮水渠。

她反手拋出《百官行述》里撕下的紙頁,浸水的宣紙遇火即燃,在水面燒出詭異的蛇形通道。

八個儺面人追到岸邊時,突然被暴漲的河水卷走三個。

剩下五人剛要結(jié)陣,卻發(fā)現(xiàn)每踏出一步,靴底就粘上空間里撒出的鐵蔣子。

洪雅掐訣引爆埋在水下的爆雷符,沖天水柱里頓時飄起五具焦黑的尸體。

“抓住她!“錯金鑰主人突然割破手腕,血霧中飛出成群的南疆血蟻。

洪雅正要催動聽蠱,懷里的青銅碎片突然震顫著吸盡毒蟻。

碎片邊緣浮現(xiàn)出細(xì)密的海波紋,她福至心靈地將碎片按進(jìn)水面,整條水渠突然倒卷而起,將追兵全部拍在宮墻上。

戌時的梆子聲傳來時,洪雅渾身濕透地翻進(jìn)御書房暗閣。

李逸軒正在用銀針試毒,見她進(jìn)來突然扯開自己的領(lǐng)口:“快把我腰間的冰蟾蜍拿去!

你中了三花腐心散!“

洪雅這才發(fā)現(xiàn)鎖骨處不知何時爬滿紅疹。

她捏碎冰蟾蜍的瞬間,李逸軒突然悶哼著跪倒在地,后頸浮現(xiàn)出與漕幫疤臉漢子相同的船旗刺青。

“三個時辰前,我截獲了暹羅商會的密信。“李逸軒咬牙扯下半塊刺青皮,露出底下朱砂寫的梵文,“太后宮里的檀香,摻著南洋的攝魂香灰。“他遞來的信箋上,暹羅皇商的徽記與丙字庫賬冊的騎縫章完全重合。

洪雅將染毒的賬冊拍在案上,蘸著毒粉畫出示意圖:“明日祭天神道下埋著火油,你帶羽林衛(wèi)從西華門......“

窗欞突然被鷓鴣?zhàn)岔懀区B喙里竟叼著半枚虎符。

李逸軒用翡翠扳指在虎符缺口處一轉(zhuǎn),內(nèi)里掉出張灑金箋,上面赫然是洪雅三日前賜給續(xù)弦夫人的澄心堂紙。

“計劃要改。“洪雅突然將青銅碎片按在虎符上,海波紋路竟與灑金箋的暗紋拼成完整地圖,“你聯(lián)絡(luò)青州鹽幫的人,把這三船砒霜換成......“

五更天的梆子聲淹沒了后半句話。

李逸軒系好夜行衣的束帶,轉(zhuǎn)身時袖口滑出半截金箔,與殮房浮尸指甲縫里的一模一樣。

洪雅望著他消失在晨霧里的背影,突然將發(fā)間金步搖掰成兩截,尖頭那端深深扎進(jìn)《慈安堂布施錄》的“丙字庫“條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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