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法則，說的是宇宙中各文明之間殘酷的生存博弈。

猜疑鏈和技術爆炸使得文明之間難以建立信任。

一旦某個文明的存在被發現，就可能遭到其他文明無情的打擊。

所以姜時愿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修仙者們，彼此之間也有著這樣的“猜疑鏈”？

林遠在心里思考起來。

但是為什么會造成這種局面？

如果要讓所有的修仙者，彼此之間都無法形成有效的信任，必然說明，他們之間有一個永遠無法調和的矛盾。

這個矛盾會是什么呢……

林遠在紙上姜時愿詢問道：“師尊，對大部分修仙界的人來說，他們為什么要修仙？”

對他自己而言，是因為修仙很酷，能學很多法術，飛來飛去可令人羨慕，還能御劍穿霧，擺脫塵世束縛，靈訣一念敵人皆被降伏。

這是他小時候看仙俠劇時，所產生的向往。

但是，修仙界土生土長的人，他們修仙的目的，一定與他有差異。

【因為仙人，便是人上之人。】

【成為仙人，便可對凡人呼風喚雨，予取予求，金錢、美色，樣樣皆能輕易擁有。】

【而若不想被如此對待，就要成為更強的仙人。】

【他們修仙，修的是地位與階級。】

【你是我仙宮傳人，放眼整個修仙界，地位比你高者也不過寥寥。】

【你這樣的天資絕頂之輩，應當要為了問道長生而修仙，這才是修行的初衷。】

長生？

林遠繼續思考。

真正的長生久視，對大多數修行者都很遙遠。

但多活幾百上千年，確實是修仙者們都可以追求的事。

從練氣、筑基，一直到大乘，每個境界的提升，都能擴展壽元，修仙者們努力修煉，就是一場和壽元的賽跑，看自己在壽元結束前，能不能晉升到下一個境界。

林遠繼續寫道：“師尊，你之前說，這個世界的靈氣，除了我以外，別人都沒辦法吸收。”

“那么從修仙界來到這里的修仙者們，還能繼續修行嗎？”

【不能。】

【我曾與你闡述過，修行，分為納靈與悟道兩部分，彼此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如果連吸收靈氣都做不到，何談修行？】

“如果從外界吸收不到，那他們彼此之間呢？”

他們從修仙界過來，體內應該還殘留一些靈力。

【可以。】

林遠知道，這應該就是那個無法調和的矛盾。

靈力。

“如果修仙者靈力消耗空了，會怎么樣？”

【短期靈力缺失，會無法使用法術。】

【但如果長期虧空，修為境界便會跌落。】

林遠覺得自己突然想通了。

修仙者的境界，與壽元息息相關。

境界的跌落，便意味著壽命的減少。

所以，他們應該是把靈力當成壽命，一天天數著用的。

一個照明術，壽命減十天。

一個御劍飛行，壽命減一個月。

心都在滴血。

所以，非必要的情況下，他們會盡可能不使用法術。

這是“節流”的做法。

如果想要“開源”，就必須，掠奪別人的靈力。

這樣做的話，又避免不了發生戰斗。

戰斗中如果使用法術，又要消耗靈力。

所以，一旦決定要展開戰斗：

第一，必須確保自己能贏。

第二，確保打贏之后，從對方身上掠奪來的靈力，至少能夠彌補戰斗中的損失。

不然打贏也是白搭。

……

考試還沒結束，林遠已經提前十五分鐘交卷，走出了考場。

語文考試能夠提前交卷的學生，少之又少，走廊里空空如也。

林遠壓低聲音，將剛才自己在考場上，所分析出的關于修仙者們之間的博弈、生存狀態的猜想，同步給姜時愿。

姜時愿沉默了一會兒。

【……不愧為我仙宮當代圣子，僅憑這些蛛絲馬跡，便能分析得如此完備。】

師尊，請不要再強調我是仙宮的了！

“一點小聰明罷了，在師尊面前不值一提。”

“師尊不僅早已想到這些，還特意選用‘黑暗森里法則’這種我能夠理解的比喻，來點撥我，弟子佩服！”

姜時愿：……原來是我先想到的嗎？何時的事？

【不錯，一點就通。】

“師尊，三體全文那么長，這么快你就黑暗森林了？”

【為師自然有妙法，用此法，只需不到半個時辰便能盡數知曉。】

厲害了。

一個小時看完三體，師尊你這個才是真正的量子速度吧。

他的“攝影機記憶力”只能幫他將信息儲存下來，隨時調用，但并不會真正過腦子。

必須要后期慢慢回顧，才能理解。

雖然每一次姜時愿都說林遠學不會修仙界的法術。

但林遠還是不死心的問道：“這個我能學不？”

【當然。】

！

這次居然可以！

難道是跟腦力有關的法術，我都能學？

“還請師尊教我！”

【看來你對平板疏于使用，技巧已然生疏了。】

【你只需搜索，一口氣看完xxx，自有合適的視頻。】

【再開啟二倍速。】

……

余念遙靠在走廊上，儀態優雅，端莊得體，像是書香門第里，從小嚴格培養的大小姐，高嶺之花。

她居然也提前交卷了？

看來咱們十四班的第一人，也是有些實力的。

林遠接近到她身邊，神秘的地道：

“旁友，機子要伐？機子！”

接著把手按在口袋上，透過校服，可以看見是一個巴掌大、長方形的凸起。

這是一部真的手機。

林遠今天特意帶來釣余念遙的。

余念遙輕輕轉過身，動作溫婉優雅。

看到他口袋里的疑似是手機的形狀，她輕聲道：“可。”

可？

我問你“要不要”，你回答一個“可”？

就算你平時是扮演冰山少女、惜字如金的人設。

你的回答也應該是“要”，或者是“好”。

怎么會用“可”？

這種半文半白的說話方式，我之前還只在姜時愿那里聽到過。

察覺道林遠面露疑惑。

余念遙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補充道：“可以要你的機子。”

好怪。

現在的這個班長好怪。

她昨天晚自習跟我開車開得飛起，各種逆天發言層出不窮。

怎么今天卻有種，話都說不利索的感覺？

主要是現在周圍也沒別人啊，你冰山少女的人設演給誰看哦？

“行，你想要的話，先跟我去小樹林。”

“好。”

余念遙跟在林遠身后。

走到樓梯口時，林遠突然回過頭：

“那什么，昨天的承諾還作數吧，真的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