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于蒼醒來看著翻開幾頁的書。“真的有那么邪乎嗎!”賭氣地尋找昨天沒看完的部分，上方淺淺的字和深黃的紙顯得格外壓抑，這不安的感覺昨天并沒有。

“若群森之鳥求尋所喻‘法則’，彼等則將于求法之途，受法所抹殺。”

這一句讓于蒼不寒而栗。

“‘法則’之事傳流四方，漸成傳說，稱為‘果實’，諸鳥皆于樹間覓果，然樹枯朽，毫無生機，豈論掛果許鳥縱啄?”

這一面字里行間沾著褐紅色的東西，像是血跡。于蒼深吸一口氣，看著書中和現實好像有種奇特的巧合，于是結合最近的事開始分析。

“此黑暗時代，源于無盡的‘濁物’…我想到了新聞中莫名其妙的‘維多利亞事件’，還有無政權區坍塌的保護傘，世界局勢現在有點混亂，再說到我，長那么大，不知道父親的動向，更不了解父親，甚至還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母親不明不白地走了，說是心臟病，但是…還是覺得蹊蹺。我更不明不的地來到了這里，又不明不白地撿到了這本書，這好像書中那‘濁物’啊…前幾天遇到的警察告訴我疑似存在組織的事情，警察平時訓練強度已經夠了，二人還進行加練。他們仿佛又在回避讓我知道一些信息…”

于蒼有種強烈的預感，“黑暗時代“要來了。

再次翻找之前讀過的章節閱讀，“獸性的屠殺”，感覺越來越不詳，“派勘全況，唯見樹木叢生…”

“這么說，如果書真的和現實呼應，就會有特務來調查莫名奇妙的事。我需要事實來應證這一點。現在相關部門肯定有了情報……算了算了先不想了！”于蒼腦子發熱，出了房間門，爺爺看到他醒了，用沾著面的手指向飯桌“你看看奶奶新學的糕點，特別好吃！”

看著爺爺的笑容和桌子上的槐花糕，于蒼不安的內心得到了些許緩和，腦子也逐漸冷靜了下來。“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吃著甜甜的糕和熱乎的茶，身體溫暖了起來，抬頭一瞅，爺爺正在觀看科幻片，講得是“時間”這一概念，片中提及平行時空，一名演員說：“時間是絕對的獨立的，均勻的。”另一人反駁:“你未明確慣性系差異，時間具有相對性……”

于蒼十分感興趣，他判斷這兩人一個研究經典力學，另一個研究相對論。

“所以時間是相對的還是絕對的？”爺爺發問。

“量子力學里，時間通常作為外部參數，這時候是絕對的…”于蒼立馬回答。

爺爺笑了笑，然后道出：“對啊，這時候是，但是我確定不了，之后和現在一樣。”這句話藏著很多東西，干看起來有些突兀，不過于蒼停滯了一會，還是回應爺爺：“也許…世事劃分為一個個立場，把客觀可觀測作為一種立場，就會得出經典力學中‘時間獨立’的結論；將自身社會作為一種立場，就會衍生出哲學中‘時間是物質的存在方式’的結論…如果分多段立場，就有‘量子力學所衍生的哲學’，我們面對的是多么大信息量，應該先明確自己，站在哪里…”

“嗯。”爺爺回答“目前我們沒有能力面對這些問題，但是你一直是個體立場對吧。”

于蒼想著自己學的“經典力學”，又發現了莫名的巧合——所有的思考都是站在自身的角度。

“還有兩天就競賽了，這次聊天就當復習了。”爺爺看向他，“你這句話也一樣。”

爺爺之前是物理專家，這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他的姐姐于芯部分得益于爺爺的教導。

說到于芯，她給爺爺奶奶寫的信還未送達，但是自己收到了封信件。發件信息不詳，里面有一把鑰匙，是附近一個酒店的房，上面寫著“303號”這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信封中無任何東西了。由于不敢孤身一人，她叫了他的男朋友。“趙明德，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啊?!”男朋友驚驚呆在原地，“這是不是太快了……”

于芯頓時面泛潮紅，稍微生氣地說：“不是，你想什么呢…”

她尷尬地地解釋了信的事情，兩人沉默幾秒，相視而笑，攜手走在了路上。于芯清純的面貌附著了活力，男友相貌堂堂，兩人并肩走著不免讓路人覺得羨慕，這時電話響了，是郵局打來的，說于芯寄的那個信會延誤。

于芯有些惱怒，不過很快平復下來，向男友吐槽，爺爺奶奶不用手機，弟弟于蒼也沒有；新家沒有電話，父親不明行蹤，現在和家里通信的條件特別苛刻。

男友抱住了她，說了一些安慰的話，這件事著急也沒用，二人路過了甜品店買了甜筒吃，剛才的焦慮也好了很多。“還好有你。”于芯習慣的掏出母親的照片。雙眼有些濕潤，趙明德熟練地握住她的手，看樣子這情況已經出現很多次了。

不覺間，來到了酒店，二人仿若被卷入時光的旋渦，歲月的韻味撲面而來，歐美的風格讓于芯眼前一亮。墻上的石紋略顯斑駁，羅馬柱上繁復的雕刻因年代久遠有些模糊。中央有著幾只狼的動物標本，天花板靠墻的地方掛著類似游隼的鳥和一只金雕，可看出來游隼和金雕在搏斗，不過都是標本，毛發沉舊偏黃，像被古老輕輕染就，定格于歷史之中。

巨大的水晶吊燈渲著昏暗，前臺實木的氣味讓人心緒漸沉，于芯仔細一聞，立即認出這是烏木。前臺背后的柜子擺著很多酒，有客人在大廳的桌前享用佳釀。

于芯拉著趙明德找到了樓梯，幾名青年叼著煙，燈光下幾絲黯淡的光線照著一人銀亮的耳釘，他一只腳肆意踩在臺階上，轉頭看到了于芯，透出了微微的笑意，趙明德覺得他也不懷不好意，讓于芯趕忙上樓，第二層的燈少了一個，可能是壞掉了，墻上有個相對較新的壁畫，是當時組建國防局時的會議場面，里面三個團體就是現在的國防部，警部，情報部。

“這三個部門已融成一團，現在國防局的行動十分迅速。”趙明德介紹著。這一層有些吵，電視聲夾雜音樂聲，讓人很不悅，二人快步來到了三樓，這層更加昏暗和陳舊，于芯找到“303”房問將鑰匙插入鎖孔，特別絲滑地轉開了。“這里保養的還真不錯。”握著雕著精美花紋的把手，推門而入。

房間的風格和外面相差不大，不過暖調的光線讓人舒服了許多。床上放著一張寫滿的紙和一個支票，上方署名”于春光”。

“這是你父親給你的吧。”

沒錯，每隔一段時間，父親都會給于芯寄信和支票，平時都是是直接郵寄到學校的，這次為什么要拐那么多彎？

“還是看看信中怎么說的吧!”

“（一大堆表示關心的話語）……于芯你一定要警惕一些，現在我們不再在一起，要讓你男友多多照應些…還有，離一些奇怪的標志遠一點！

紀848年 4.1于春光.

“什么嘛…”于芯害羞地抱住男友。

“這間房間除了床上的信沒何異常…真的捉摸不清。”趙明德仍保持警覺地觀察周圍。

于芯突然躺在了床上，“有點累呢…沒事的了，既然是父親留的，肯定沒有危險。”

趙明德才放松地吐了口氣。

“還有你未來的老丈人說了要顧我…”于芯頑皮地向男友笑了笑。

“那先休息下吧，昨天研究功課沒睡好。你我還有很多學業沒弄呢。”

趙明德躺在了她身邊，撫著縷縷分明的秀發。房間的溫暖讓兩人完全放下心，互相依偎著，燈光滅掉，不久二人便進入夢鄉。

此時于蒼忘了看那本書，一心都在物理上，經爺爺一下午的輔導，他對比賽更有信心。

就這樣過去了一兩天。

比賽前幾小時，于蒼放下了一切雜念前往了場地。爺爺奶奶在家等待著結果：“不管孫子有什么成績，我都感覺驕傲!”奶奶慈眉善目地躺在沙發上，聽著電臺報道。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爺爺站了起來，快步地前去開門。一人遞過信件后離開，“這是來干嘛的”，奶奶仰起頭向門看去。

爺爺突然眼前一亮：“是孫女寫的信!”奶奶立馬起來走到爺爺旁邊。

“（一堆慰問的話語；表示自己過得很好）……最近我收到了封工作邀請函，是為喬氏集團效力作研究，我特別糾結……到底何去何從……”

于芯紀848年 3.2

“這個嘛，你怎么想？”奶奶的心情有些復雜。

“交給時間吧。”爺爺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沓信紙，戴上了老花鏡，“現在時間是相對的了…”

“你又說這些我聽不懂的，不過我是尊重孫女的選擇，你就讓她當心點！最近可不太平。”

爺爺寫完信送給了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