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公子在消遣你？”

楊平安睨著季咸錯愕的臉。

“金肌境的武學珍貴是不假，擱小地方能撐起個門派。可那老匹夫...”

他臉色一冷。

“竟敢拿半部殘卷糊弄我，早知該把他扔回去喂畜生！”

季咸垂首不言。

“這龍虎交泰訣嘛...”

楊平安忽又展顏，兩指夾著茶盞，轉出殘影。

“走的是陰陽互搏的路數。”

“先吞日月精華養出龍虎氣，銅皮鐵骨一成。”

“再引地煞入虎脈鍛骨，采天罡注龍脈洗髓。”

“最后借天地偉力沖生死玄關，你說險不險？”

季咸眼眸沉了沉。

“世家子弟有千百種活法。”

楊平安仰頭飲茶。

“誰會選這刀尖舔血的功夫？”

“所以啊...你猜這秘籍為何能留到現在？”

王掌柜適時出聲：“季小哥放寬心，今日之事，只有我等三人知曉。”

見少年還有顧慮，“我楊平安給出去的東西...”

楊平安冷厲一睨，“哪個嫌命長的敢伸手？”

有獵寮楊家在背后撐腰。

季咸這才松了口氣。

王掌柜捻須頷首。

還未十八的小子，見著這等機緣竟能沉住氣，倒是難得。

他年輕時，若遇這般境況，好似個愣頭青，直接小頭控制大頭了。

楊平安眼底精光一閃。

黃皮卷重重按進季咸掌心。

“根骨差，怕學不會。”

季咸耳根燒得通紅。

這話說得輕巧，掌心早沁出層薄汗。

少年定睛一看。

龍形虎步的墨痕好似游動，朱砂批注似點點星火。

便知道，強過那套伏虎追風樁百倍。

楊平安暗自點頭，繼續點撥道：“龍虎交泰訣的第一境乃是蟄淵伏風，意蘊蟄龍潛淵，虎嘯生風。”

“初修者需如臥淵之龍收斂鋒芒，模仿伏地猛虎蓄養筋骨。”

“通過‘吞云樁’與‘震山步’錘煉肉身，配合‘陰陽吐納法’調和臟腑，使體內龍虎二氣初顯雛形。”

“我這幾日都在濟世堂，有甚不懂的地方，拿著這塊牌子來尋我。”

楊平安掏出一塊桃木令牌。

季咸趕忙雙手接過。

入手便是微熱溫潤的感覺。

上面有什么復雜的雕刻，只有兩個字。

正面——楊！

背面——狩！

既送秘籍，又送令牌。

這是把他當成自己人？

有了這塊令牌，疤臉漢等潑皮無賴定然不敢再打阿姐主意。

“楊公子，此恩沒齒難忘！”

季咸雙目灼灼，奉若珍寶。

將令牌與殘卷揣入懷中，藏于襟內。

王掌柜愣愣地瞧著這一幕。

山羊胡扯斷幾根都毫無知覺。

楊公子下這么大籌碼？

連“狩營”的副牌都給了這小子？

但轉念一想，他又釋然了。

狩營如今缺人，像季咸這般好的苗子，再怎么優待都不算過分。

楊平安的聲音打斷了王掌柜的思緒。

“牌子是護身符，不是欺人棍。”

“周家的事，我手不能伸。”

他吃了塊魚肉，說道：“等你摸到鐵骨境的門檻，棋局自會活。”

季咸拳頭微微發抖。

周管家要納阿姐做妾的消息，早傳遍街巷。

可他不明白。

為何連獵寮少東家的面子，都不買賬？

若那老狗當真色膽包天，早該破門搶人。

“鐵骨境...”少年不解問道：“與納妾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