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心雄催藝進,藝進心愈雄!
- 說好采藥養家,你肝出十萬山神?
- 一天九碗
- 2088字
- 2025-04-22 19:05:29
“心雄催藝進,藝進心愈雄!練武之道,首在煉心!敵影當前眉不皺,拳風撲面眼不眨!”
季咸胸腔戰意沸騰,骨節爆出炒豆脆響。
那些書上的道理好似活過來,化作滾油澆在心頭。
“好!七分在本事,三分在心氣!”
朱婆婆略一點頭。
望著季咸肩繃如鐵的模樣,恍惚見到幾十年前,那位沈家老爺子。
“還剩下幾十個,倒要看你這份心氣,還能保持多久!”
朱婆婆渾濁眼珠,驀地清亮。
她聽老爺子提過,武道有三字真訣。
分別是目、意、勁。
目要利。
意要決。
勁要疾。
其中最難領悟的,也是最難做到的,便是意要決。
這三字要求,武夫斷事,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一覷見破綻,便似鷂子撲食,容不得半分猶豫遲疑。
“就算是老爺子,當年也琢磨了許久啊...”
朱婆婆嘴角勾起笑意,不由在心里感慨道。
“這小崽子倒好,領悟得如此之快?!?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就在朱婆婆暗自感慨的時候,季咸眼中青光一閃,施展神農望氣術。
確認妖魔蹤跡后,他果斷掣出墨蛟長槍迎戰。
槍尖寒芒所至,犬妖爆體而亡,黃皮子三槍斃命,偷襲的猿魔更被五槍斷魂。
隨著槍鋒游走,槍術在血戰中飛速精進。
待斬殺另外一頭妖魔之后,他渾身筋肉震顫,衣袍早已被汗水浸透。
現在,已經沒有挑戰者了。
就在此時。
暗處,三頭大猿突襲而來。
朱婆婆見狀,凌空書寫三個金字,轟然炸開。
妖物不敵,自爆而死。
氣浪瞬間掀塌整座武館。
圍觀者或羨或妒的目光中,季咸緊握長槍穩住身形,轉身跨過碎裂匾額,槍尖猶自滴落血珠。
他心中暗自感慨。
當年,楊平安連挑上百家武館,簡直非人哉!
日頭西斜,余暉漸沉。
朱婆婆歪在條凳上嗑瓜子,眼里精光直往季咸身上掃。
這小子今日連挑六十八人,揪出二十二頭妖魔。
槍尖既敢捅武館的場子,又敢扎妖魔的心窩。
是塊淬過火的精鐵。
季咸在老人身旁坐下,微微平復氣息,這才開口:“多虧婆婆壓陣。”
他肩背肌肉還突突直跳。
昨日,那碗用獸元珠熬制的寶藥湯,補足了他損耗的元氣。
這才讓他撐過了車輪戰。
季咸遲疑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婆婆,小子想不明白,妖魔為啥敢大搖大擺進寨子?”
朱婆婆把瓜子殼碾得咯吱響。
“在屋里瞅見一只蟑螂的時候,早滿屋子都是了?!?
老婆子笑得露出豁牙,“再想想,妖魔能混進來,還不是有人裝瞎?”
季咸垂眼盯著槍桿上的血槽。
是了,寨墻擋得住妖魔,卻攔不住人心里的鬼。
朱婆婆嘆口氣:“先前他們不敢在寨子造次,不過是仗著鈞天書院的名頭鎮場,加上丹坊這條地頭蛇盤踞。若不然,寨民們早成血食了?!?
她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終究看不得百姓遭殃。
季咸也有同感,總覺得這種世道像種頑疾,只是暫時找不到根治的藥方。
“婆婆,若蒼梧山的結界破了,那些千年大妖是不是都要現世?”
季咸想起之前斬殺的,盡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連妖丹都沒結成幾個。
“都是些探路的卒子罷了。”
朱婆婆拍了拍身上的瓜子殼,起身看向蒼梧山的方向。
“結界撐不了幾天了,你該早做決斷,留下守寨,還是老身帶你避風頭去?”
“婆婆,我想留下?!?
季咸攥緊槍桿。
朱婆婆抬起眼皮,瞧著少年:“汞血快大成了?”
“是,再尋些藥材熬湯,說不定能沖到大圓滿?!?
季咸點點頭,“何況這是咱家,總不能見妖就逃。”
老人笑了笑,點撥少年幾句:“槍耍得花,步子倒快。就是拳腳還是差了些?!?
季咸剛要張嘴,老婦人打斷他的話。
“戰場沒有擺架勢的工夫。”
朱婆婆起身,“想活命?專捅人腰眼,專踩人腳踝?!?
季咸略有所悟。
等少年回神的時候,老人家已經不見了身影。
而后,季咸回到家中,看向震動的玉簡。
【技藝】:六合槍術(逆鱗纏絲)
【參悟】:500/1500
【妙用】:槍尖畫弧如磨盤,周身三尺無破綻。
敵攻必先撞槍圍,觸鋒即被卸勁旋。
槍桿翻卷似龍脊,剛柔互化藏殺機。
敵械沾身如墜網,絞纏奪勢破中門。
“槍術提升不少...”
季咸定了定神,將長槍收回令牌之內。
婆婆說他拳腳功夫欠火候。
等明日,濟世堂分號開張的事忙完,定要去鈞天書院找找合適的功法。
就在此時,灶房飄來飯菜香,老馬早備好了吃食。
餓壞了的季咸,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大快朵頤之后,少年泡進浴桶,長舒一口氣。
熱氣蒸騰,他運勁舒展筋骨,筋膜如蛇,微微竄動。
隨手一蹭,竟擦出金鐵相磨的沙沙聲。
自汞血臨近大成,季咸的氣力便愈發駭人。
如今尋常金肌境的武者,連他一拳都接不住。
“但還是要學些招式,書院里總該有像樣的拳譜吧?”
季咸捧起溫水,潑在臉上,換上新裁的棉布袍子。
沉沉睡去,一夜無話。
翌日。
天未亮透,季咸已坐在桌前。
老馬端來幾屜冒著熱氣的燒麥,“季小爺,分號今兒開張,怕是要擠破門檻?”
少年攪了下碗里的肉粥,輕笑一聲。
王掌柜放權的話音,猶在耳畔。
一個月前,自己還背著藥簍攀崖采草。
如今,這身墨色勁裝往身上一束,倒真像模像樣。
精繡云紋的腰封,勒出勁瘦身量,鹿皮靴底踩在青磚上。
連往常蜷在額前的碎發,都用發冠束得整齊。
可惜了,就是阿姐不在。
季咸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出門而出。
剛來到濟世堂的巷尾。
鞭炮便炸響開來。
烏泱泱的人頭已堵了半條街。
挑擔貨郎抻著脖子張望,學宮青衫,武館學徒混在一處。
幾個粗布短打的采藥人,攥著藥鋤擠在最前頭。
“讓讓!讓讓!”
濟世堂的伙計甩著汗巾開道。
季咸踩著滿地紅紙屑,踏進門檻。
人群里,不時有幾雙灼灼的眼睛。
那些目光像鉤子,要把他這衣裳扒下來,看看里頭的究竟還是不是,山崖上那個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