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從 2012年 3月 14日那個被稱作白色情人節的日子說起。”我微微仰頭,目光仿若穿越時空,回到那個改變諸多的夜晚,“那日,我在中國上海的分公司忙碌了一整天,身心俱疲,早早便躺倒在床上。突然,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我抬手一看,原來是一位做美食雜志的編輯朋友,此前在香港做美食報道時,我們有過幾面之緣。”
“喂,陳總嗎?聽聞您在上海,小妹我想請您去K歌,如何?”電話那頭,她的聲音清脆,帶著幾分嬌俏。
“哦,原來是眉小姐,多謝美意,可我已然躺下,就不去了,改日我定抽空另行宴請。”我婉言謝絕,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倦意。
“別呀,陳總,我這兒還有個大驚喜呢,就我們兩個女生,再無旁人,您就來吧!而且我身旁這位佳人,也極為渴望見到您呢!”她言辭懇切,話語里似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古語有云:色字頭上一把刀。彼時的我,未曾料到,這一念之差,竟開啟了一場噩夢。在她的盛情邀約下,又礙于美女在側的誘惑,我終究還是動搖了,起身赴約。
那家 KTV是個臺灣人開的場子,招牌上“臺北廳”三個大字閃閃發光,店內裝修得金碧輝煌,仿若一座奢華的宮殿。我踏入包間,卻見眉和另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子正坐在里頭唱歌。看到這場景,我心底一陣懊悔,哪有什么想象中的美女?眉見我進來,趕忙拉著那女子起身相迎:“陳總,歡迎大駕光臨,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張媛,我的好朋友,她一直想結識您呢!”
我心下雖有些不悅,但也并未表露,只是隨意抬手打了個招呼,便坐下了。剛一落座,我便察覺到這個邱愛媛是個八面玲瓏之人。她笑意盈盈地幫我拿水果,又柔聲細語地與我攀談:“陳總,先謝您給我和眉面子來唱歌,我敬您一杯紅酒。”
說實話,在外應酬,我向來謹慎,從不抽陌生人的煙,更不會輕易與陌生人飲酒。可面對她這般殷勤,又顧及對方是女子,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便一杯接一杯地飲下,約莫五六杯紅酒下肚,我竟覺腦袋有些昏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待我悠悠轉醒,眼前的景象仿若一道晴天霹靂,將我震得目瞪口呆。我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窗外已然大亮,而更讓我驚恐萬分的是,張媛躺在我身旁,她順勢跨坐在我身上。那一刻,我仿若墜入冰窖,滿心都是被“強暴”的憤怒與屈辱,我覺得惡心無比,這場親密接觸,沒有絲毫歡愉可言。
自那之后,張媛便纏上了我。每日清晨,她的微信問候如期而至,夜晚亦是從不間斷,言辭間滿是深情,口口聲聲說只因太喜歡我,才會與我有此一夜。可我隱隱覺得,那晚的紅酒定有蹊蹺,只是我不愿點破,想著身為男人,不必太過計較。
交往一陣后,她以過生日為由邀我共進晚餐,我看在她平日里討好的份上,送了她一塊伯爵表當作生日禮物。然而,她的野心遠不止于此,她妄圖踏入我的社交圈,這讓我極為反感,只是面子上未曾表露。
一日午后,我正在辦公室瀏覽 Twitter,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是張媛打來的。她急切地開口向我借錢,稱妹妹的工廠貸款到期,急需一筆資金周轉,下月 5日左右便能歸還。我心中雖不快,但還是禮貌詢問數額,她張口便是三百萬人民幣。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讓財務給她轉了賬。令人意外的是,她竟準時歸還了這筆錢,這讓我對她稍稍放下戒心,生出一絲好感。
可我萬萬沒想到,更大的陰謀還在后頭。兩個月后,她告訴我想在上海思思公館開家火鍋店,需要一千萬人民幣周轉。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而她拿到錢后,僅用一小部分與人合股開店,絕大部分竟拿去在澳大利亞投資移民。那一刻,我如夢初醒,回想起與她交往的點點滴滴,才驚覺從一開始便是精心設計的圈套,我一步步踏入了她的陷阱。
當我拿著證據與她對峙,要求她歸還一千萬時,她瞬間撕下偽裝,叉著腰,露出潑婦嘴臉,惡狠狠地說:“要錢沒有,我有關系有靠山,你睡了我就當我的青春賠償費,鬧起來大不了魚死網破!”
我又驚又怒,想了兩天后,我決定快刀斬亂麻,與這女人徹底斷了聯系,而且我錢也不要了,雖然這筆錢讓我公司一下子陷入困境,但我還是憑著自己良好的人脈資源和自己的誠信經營,終于讓公司走出了困境!
故事講完,伊莉靜靜地聆聽著,她的神情仿若海面,隨著情節跌宕起伏。她潸然淚下;聽聞我東山再起,她欣慰淺笑。良久,她發出一聲與年齡不符的輕嘆,仿若瞬間成長,看透世事:“先生,您是如此善良之人,為何命運這般坎坷?”
“都過去了。”我淡然一笑,目光投向大海深處,仿若要將過往的傷痛統統埋葬。
向伊莉敞開心扉后,我仿若掙脫了沉重的枷鎖,一身輕松。我深知,自己對她諸多疏離,并非無情,實是過往的慘痛經歷,讓我心有余悸。況且,我們來自不同民族、種族,文化教育背景亦是天差地別,我怎忍心讓這無辜、善良又美麗的姑娘,在與我的交往中受到一絲傷害?此生,我已背負太多,在自我救贖的漫漫長路上,不敢再添新的情感傷痕。
從咖啡館出來,已過下午四點,夕陽的余暉將我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伊莉陪著我,在海邊尋了塊潔凈的巖石坐下。眼前,蔚藍大海由近及遠,色彩漸變,仿若一幅流動的畫卷;頭頂,偶爾有觀光直升機呼嘯而過,驚起一群群海鳥,它們在空中盤旋、落下,恰似我此刻紛亂的心緒。大海無垠,仿若能包容一切,它開闊了我的心胸,讓我的思緒飄向遠方。
伊莉坐在身旁,仿若一朵盛開的異域之花,是我生命旅途中最亮麗的風景。我默默告誡自己,絕不能親手毀了這份美好。前路漫漫,風景無數,而路的盡頭,妻兒在等候,那是我永遠的港灣。
“伊莉,我明天上午的飛機回香港,你還在島上住幾天?”我輕聲打破沉默。
“先生,我是兩天后的機票,我想今晚請您吃飯,為您送行。”伊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舍。
“多謝,不了,我今晚已有安排,也想早些休息。”恰在此時,朋友來電,我便與伊莉道別分開。
次日清晨,我拉著行李走出賓館大門,卻見伊莉早已等候在路邊。她身著一襲白色西裝套裙,一枚紫水晶胸針在晨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乖巧文靜,與平日的活潑判若兩人。
“先生早。”她輕聲問候,聲音里透著淡淡的憂傷。
“伊莉早。”我回應,心中亦是五味雜陳。
“先生,我送您去機場吧?”她眨著那雙湛藍的大眼睛,眼中似有霧氣彌漫。
我略一遲疑,終是點頭:“好吧。”
上車后,伊莉一改往日的嘰嘰喳喳,只是輕輕挽著我的胳膊,目光望向窗外,那眼中的眷戀與不舍,仿若實質化的絲線,將我的心纏得更緊。我知曉,她舍不得這份情誼,舍不得我的離去。
到了機場,我領好登機牌,轉身看向伊莉。她淚光盈盈,仿若清晨帶露的花朵:“先生,您能認真地抱抱我嗎?”
我心頭一酸,張開雙臂,將她輕輕擁入懷中,抬手輕撫她的秀發,仿若要將所有的溫柔與歉意融入這一抱。而后,我狠下心,頭也不回地向值機口走去,只因我害怕一回頭,便會看見她眼中滾落的晶瑩淚珠,更怕自己會因此潰不成軍,動搖離去的決心。
回到香港已有兩個多月,我常常站在樓上,俯瞰維多利亞灣的千帆過盡。這座城市,繁華喧囂,節奏飛快。回港后,鳳尾島大學城的二期項目順利動工,馬總的資金也已全部到位,一切都在正軌上穩步前行。只是,在忙碌之余,我的腦海中總會不自覺地浮現出巴厘島那個如陽光般燦爛的姑娘。不知遠在他鄉的她,是否安好?
“咚咚”,敲門聲突兀響起,打破了我的思緒。H總監 Alice推門而入,她面容姣好,體態輕盈,氣質高雅:“陳董,按照您的要求,我們對 AR進行了篩選,這份簡歷符合您的要求,詳細情況已發至您的郵箱。”
“好的,放下吧。”我伸手接過簡歷,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手卻陡然一顫。只見簡歷上,伊莉的照片笑得燦爛如花,仿若一道光,直直照進我心底最柔軟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