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登,這眼藥上的可還行?
- 1984我的風華時代
- 吃餅干的鱈魚
- 2730字
- 2025-04-14 00:02:00
鴨綠江雜志社眼下的困難云楠是了解的,當初樊城上任后,提出并親手抓的雜志社市場化改革,說白了就是不要國家的錢,自負盈虧,屆時贏得了上級領(lǐng)導(dǎo)不少贊譽。
可鴨綠江要還是當初創(chuàng)下50萬銷量的期刊也就罷了,光環(huán)早已不在。現(xiàn)在只是在吃老本。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是軟肋。
“樊主編,改革開放了,雜志社即便是創(chuàng)作文學,也不能不考慮經(jīng)濟效益啊。
人都得吃飯,你說對不?”
這句話算是說到樊城心坎里去了,但他沒吱聲。
“如果你一再堅持保證期刊的文學純粹性,我們不妨換個思路。”
“怎么說?”
樊城眼神里的熱切是藏不住的。
這事有門。
“省電臺的稿子只要不出現(xiàn)在內(nèi)頁,你給他們留個封底不就好了嘛。”
內(nèi)頁就是期刊的正文頁,封底就是最后一頁,上面除了一些雜志社的基本情況,大部分都是留白的。
云楠的想法其實就是打廣告。計劃經(jīng)濟時代,國家統(tǒng)購統(tǒng)銷,資源調(diào)配,企業(yè)完全不需要打廣告推廣,造成了國內(nèi)的廣告業(yè)一片空白。
隨著改開,市場機制引入。廣告再次登上國內(nèi)的舞臺。
1979年,國內(nèi)第一條電視廣告參桂養(yǎng)榮酒出現(xiàn)在上海電視臺。電影《我和我的父輩》還講述過這一段回憶。
樊城擺弄手中的鋼筆,還是有些猶豫:“你這就是做廣告宣傳吧。”
他不糊涂,雖然鴨綠江不涉獵過廣告業(yè)務(wù),但雜志社打廣告早有先例。
1981年《X國青年》刊登過日本西鐵城手表廣告,不過當時引發(fā)的爭議聲不斷。
他是既眼饞廣告這塊肥肉,又擔心惹一身騷。
云楠一眼洞穿了他的心思,是時候添把火了。
“樊主編,封底的位置閑著也是閑著,省臺那邊給的價可不低哦,而且這可是一項長期業(yè)務(wù)。”
樊城眉梢蹙動,攥了攥拳頭。
“再說我們刊登的是音樂內(nèi)容,音樂是什么?”云楠猛地一拍桌子,激動地面紅耳赤:“音樂就是藝術(shù),藝術(shù)都是高雅的,我們?yōu)閲宜囆g(shù)做貢獻還有錯了?”
“不僅保證了你們雜志的文學性,同時增添了音樂元素,老百姓一喜歡,整不好銷量都跟著上漲。”
忽悠也得分實力,不僅語言有力量,還得神形兼?zhèn)洌斎贿€得在適當?shù)臅r候拋出足夠的利益。
這一段表演十足展現(xiàn)了三十年的功力,可是給云楠累夠嗆。
樊城動心了,也很難不動心。
對啊,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藝術(shù)。藝術(shù)是無罪的,我有理我怕誰!
又不是開專欄,能出多大事?
現(xiàn)在的人們還不懂,其實封底廣告是一本雜志的黃金廣告位。
云楠喝著水,偷瞄對面。
上輩子我竟忽悠煤老板了,還拿不下個你?
樊城似乎徹底通透了,他靠在椅子上,情緒好很多:“小云,這事麻煩你幫著聯(lián)系了,找個時間把電臺同志請來喝喝茶。”
“這么說您同意了?”
“這是好事情,為什么不同意?”
云楠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熱乎起來:“哥哥,其實這事我之前讓省臺的劉主任來找過張繼忠老師,我認為是好事,可誰曾想張老師給人罵跑了,現(xiàn)在還有點不好辦了。”
樊城猛地站起身,面目可憎:“什么玩意兒?張繼忠是跟我過不去了吧。”
“哥哥,您別生氣,我再勸勸劉主任,估計能給我個面子。”
“小云,這事你多費心,以后有事需要哥哥,你就開口。”
云楠興沖沖的離開:“得咧,哥哥,你就放心吧。”
臨走時云楠故意去辦公室找阿蘭,不錯眼珠的看著張繼忠發(fā)笑。
老家伙,眼藥我給你上的死死的,讓你得瑟。
趁熱打鐵,別等著樊城反應(yīng)過來,事再黃了。云楠趕緊給劉丹樺打電話,下午三個人聊了起來。
當然是談錢了。
劉丹樺以每期400元的價格買下了整版封底,并簽了一年的合同。
他十分滿意,打通了雜志社的宣傳途徑,以后文藝臺有什么征歌活動、新歌推廣都可以往上放,一本萬利。
辦完事劉丹華請云楠吃飯。云楠提出回錦城的時候,讓他派輛車,老劉連奔兒都沒打就答應(yīng)了。
晚上,云楠又開始創(chuàng)作小說。
“小偷也可以有愛情啊。”
云楠在中村文則作品作品《小偷》上進一步完善了很多內(nèi)容。不僅將故事背景嫁接到國內(nèi),符合了當下國情。同時加入小人物愛情元素。
小偷本來就是底層人物,小人物的愛情才更真實、更可貴,這一波可以賺足讀者眼淚。
第二天一早,阿蘭又來了。
一摞草稿扔在云楠面前,滿臉的不高興。
“這是什么啊?”
“還不是怪你忽悠我們主編開展廣告業(yè)務(wù),這不主編把這個破差事交給我了。”
估計昨晚沒怎么睡,阿蘭眼圈發(fā)青,怨氣更重。
“就一個廣告,至于的嘛,改改就完了?”
“說的輕巧,昨天下午電臺的人把文章送來的,我一看竟是些內(nèi)部匯報材料。更過分的是對方壓根就不管了,全推我身上了。”
阿蘭瞪了他一眼:“你介紹的人怎么都跟你一樣無恥呢。”
云楠擺出一副臭無賴的樣子:“誰有錢誰有理唄。”
“那你拿給我干啥?”
“我們主編那沒通過,讓我找你改稿。”
“憑啥啊?我又不是你們雜志社的人,這不欺負老實人嗎?”
云楠也有些意外,關(guān)系再好,也沒道理讓自己幫雜志社改稿啊。
阿蘭坐在床上嘟著嘴:“你攬的破事,你不負責誰負責。”
不對,樊城什么意思呢!云楠也沒理解其中的含義。
樊城昨天提到自己拐走阿蘭,嘴角就壓不住了。
云楠就是單純的喜歡逗她,沒其他心思,可樊城一開始就想歪了。
好嘛!他連介紹人發(fā)言稿都想好了。
倆人關(guān)系越來越熟絡(luò),看著云楠磨磨唧唧的,阿蘭一把揪著他的耳朵:“今天這事兒你躲不了啊,痛快的趕緊改!”
“女人我勸你要善良。”
“好啊,還敢叫板,我今天高低得打服你。”
一個多小時后,云楠唉聲嘆氣的把廣告詞稿子摔在桌子上:“大蘭子,我這回是服你了,心服口服的那種。”
“是不是寫的還行。”阿蘭滿臉期待。
“行個屁。”
“你寫的這玩意兒整個一托爾斯泰,我看著都費勁,別說老百姓啦。”
“姓云的,你是真能埋汰人,我又沒寫過。”
阿蘭把頭一歪,看著天花板,屋子里靜的可怕。
“你不會你有理行吧,過來我告訴你怎么寫。”
云楠思索一下,手中的筆飛行云流水。
你是否在某個孤獨深夜,被回憶悄然擊中?《東北的冬》就像一位懂你的老友,用舒緩旋律和真摯歌詞......
一氣呵成,很快稿子寫完了。
“整個底封頁,你就寫幾百個字?”阿蘭不解。
“什么是廣告,廣而告之,你寫兩千字誰能記住?”
“千萬記住,這個東西不是文學作品,拋開你思想上的包袱,你要把它當成一件商品去宣傳、去買弄,所以說賣點最重要。”
“這首歌的賣點就是情懷,要引起讀者的強烈共鳴才是目的。”
阿蘭皺起眉頭:“可是我咋總覺字里行間有些無病呻吟的味道?”
“這就對了”云楠點著一支煙,嘴角含笑:“我說過這是在宣傳一件商品,別說無病呻吟了,賣弄風騷都可以,只要能引起話題度,還要什么臉?”
云楠算是把后世音樂圈的底褲扒的一干二凈。
說白了,他寫的就是一篇音樂推廣文案。鑒賞還得提些不足之處,這篇文章通篇就是贊賞,不要臉的夸。
后世有個神經(jīng)病都唱成地府風,都敢說自己是永遠的神。
也對,閻王爺也算位列仙班。
這種不惜手段炒作方式雖然讓人唾棄,但好用。
“對了,回去讓你們社里的插畫師好好排一下版,然后再找電臺要點讀者來信,在空白處弄個‘讀者來信’小標題欄,增加文章的真實性。”
云楠看著她:“知道選用什么類型的讀者來信嗎?”
阿蘭剜了他一眼:“不要臉夸的那種唄。”
“哎,你終于上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