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姐,加錢懂不懂!
- 1984我的風(fēng)華時代
- 吃餅干的鱈魚
- 2624字
- 2025-04-09 00:02:00
李嘉麗拽著鼻青臉腫的云建功挨個賠禮道歉,大家一說一笑,沒人會跟個半大小子認(rèn)真。
云楠給阿蘭拿了根雪糕,兩撥人不是一起的,也沒什么話題,所以單獨給她安排在西屋。
“剛才怎么了?”阿蘭眼里不自覺的游離。
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獨自身處異地,遇到這樣的場面,不害怕是假的。
“嚇壞了吧。”云楠趕忙安慰道:“一場誤會,別害怕。”
“我還好。”她擠出一絲微笑:“對了,改稿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
她咬了一口“冷狗”雪糕,冰冰涼涼還帶著一絲水果味,口感很好。
“有困難。”
“怎么了?”
“我們公司馬上就要上班了,我很為難。”
云楠說的倒不是假話,春節(jié)后公司新經(jīng)理走馬上任,按道理來說請假確實不妥。
但這也是云楠的借口,誰會在意他一個臨時工請不請假,更何況還有云建業(yè)在公司罩著。
80年代的東北,有些國營單位就是放鴨子散養(yǎng)模式,沒什么事誰上班啊,來了也是摸魚。
換句話說要上班的話,我費那么大勁兒托人找關(guān)系的來你這兒干啥。
云楠就是欺負(fù)阿蘭涉世未深,她嘟起嘴巴:“可雜志社出刊迫在眉睫,真的沒有辦法嗎?”
“嗯...辦法倒不是沒有。”
“你快說。”她眼里的迫切肉眼可見。
云楠輕咳一聲,抬頭望著天花板,大拇哥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反復(fù)摩擦,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的人生信條:一切向“錢”看。
阿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眼神清澈的跟愚蠢的大學(xué)生似的。
云楠老臉一紅,咬著牙,擠著嗓子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補(bǔ)助啊。”
阿蘭生氣的一巴掌打在他手上:“你能不能別玩手了,大點聲,你說啥我聽不見。”
云楠心里這個恨啊,差點就咆哮出來。
加錢,大姐,加錢懂不懂啊!
“我的意思...你們能不能看著意思意思?”
阿蘭一腦子問號,被云南繞懵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這傻大姐啊...
云楠被氣的直翻白眼。
算了,攤牌了,我不裝了。
“你們社里能不能給發(fā)點補(bǔ)助啊?”
“補(bǔ)助?我不是說過了嗎......”
話說了一半,阿蘭一下醒悟了,看云楠眼神有些不對了。
那是一種赤裸裸的鄙視。
合著磨了半天嘴皮子,就惦記補(bǔ)助的事?那還扯那些沒用的干啥。
“滿身的銅臭”阿蘭暗道:“可真狗。”
本來云楠整這死出讓阿蘭一個頭有兩個大,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其實也無所謂。
反正主編就讓我給他帶回社里,又沒說補(bǔ)助絕對不能給,我完成任務(wù)就行了。
擦屁股的事就讓主編自己解決唄,要不然要領(lǐng)導(dǎo)是干啥用的?
再說改稿也就是幾天的事,補(bǔ)助也沒幾個錢的事。
更主要是她現(xiàn)在不想再和云楠兜圈子里,為了點錢,他活的不累了嗎?
“對了,你多大?”
“19歲。”
“這么年輕?那你在寫作方面確實有天賦,怪不得主編這么看重你。”
“一般吧。”云楠抽著煙,額頭45度微微上揚眺望前方:“山海關(guān)以北,寫作這嘎達(dá)舍我其誰。”
“不僅狗,還很賤”阿蘭惡狠狠的咬下了最后一口雪糕。
下午,云楠送走了劉丹樺一撥人,順帶還提了嘴自己去省里改稿的事。
劉丹樺眼睛里的震驚藏不住了。
這小子既會寫歌,又被鴨綠江約稿,這妥妥的老天爺追著喂飯。
人和人的差距果然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雖然他還年輕,但未來可期。
臨走時他還囑咐僑匯券的事盡快辦,劉丹樺滿口答應(yīng)。
剛一上車,劉丹樺指著后排座上擠的狗狗索索幾個臺里的怨種。
“你們每人300元僑匯券指標(biāo),這是政治任務(wù)必須完成。”
火風(fēng)樂了,反正沒我什么事。
回去我先把養(yǎng)雞場走穴的活接了,人民幣這就進(jìn)兜里了。
“小霍,小霍,想什么呢?”
“啊,沒什么?劉主任什么指示。”
“他們300,你500啊,這趟就屬于你便宜占的大了去了。”
火風(fēng)恨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好的,主任。”
沒辦法誰讓自己以后還得指著省臺捧呢。
劉丹樺為了討好云楠,最后把自己攬的苦差事都甩給底下人,職場這點事算是讓他玩明白了。
要不是義寧他們是電視臺的,估計也跑不了。
劉丹樺從包里掏出煙盒,翹著二郎腿:“義寧,這次跟我來收獲不小吧。”
“嗯,確實不小,真感謝劉主任幫忙。
沒想到云楠寫的小說連《鴨綠江》都看上了,年紀(jì)輕輕可真不簡單。”
“是啊,我都沒想到這小子身上還有這么多閃光點,驚喜真是越來越多啊。”
《鴨綠江》雖然不像《收獲》、《人民文學(xué)》躋身于國內(nèi)一線文學(xué)雜志社,但它在整個東北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
稱得上是東北文學(xué)陣地上的一面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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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楠給阿蘭安頓在錦城中心招待所,回到家后他剛準(zhǔn)備躺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忙不迭的把中午做的飯菜裝在鋁飯盒里,騎著院子里那輛破二八大扛往葛大軍家里去。
“咚咚咚。”
“來了。”葛大軍剛打開門,臉上的褶子一下子就抻開了。
“你小子除了嘴賤點,其他方面真沒毛病。還惦記給我送好吃的,不錯。”葛大軍眼睛特賊,一眼就看到云楠手里的飯盒。
“怕你一個人在家餓死。”云楠毒蛇舌讓葛大軍都無奈。
葛大軍打開飯盒,笑呵呵說道:“不會是專門孝敬我的。”
“想得美,今天家里來客了,剩的。”
“你小子這嘴狗都嫌。”
“對了,我是來還自行車的。”云楠把車鑰匙撇了過去:“給你停樓下了。”
“你就用唄,跟我客氣啥。”
“就這老掉牙的破車子,讓你說的好像多大方似的。”云楠拿起茶幾上的茶缸子灌了一口:“嗯,這啥茶葉,味不錯啊。”
“巖茶,好東西,我戰(zhàn)友給我弄的。平時我都舍不得喝,今天便宜你小子了。”
“人真是越老越摳啊。”云楠忍不住吐槽。
“對了,明天我得去省里一趟。”
“干啥去?”
云楠用手往后背了背頭發(fā):“那啥,我寫的小說讓鴨綠江相中了,今天派人請我改稿去。”
“《你不可改變我》那篇?”
“嗯。”
“你小子真行啊。”葛大軍看起來比云楠還高興,“那可是鴨綠江啊,還派人請你,你挺有面兒啊,不得了呀。”
“我不愛去,不過人家大老遠(yuǎn)來的,沒辦法,這面兒得給。”
“你可真能裝犢子。”葛大軍也沒慣著云楠。
想了一下,又感覺不對味說道:“你今天過來不會就為了裝13吧。”
云楠笑笑沒說話。
“馬上就上班了,你還能趕回來嗎?”
“請假唄?這次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天王老子攔著我也得去。”
葛大軍邊狼吞虎咽,邊點頭:“你說得對,人生大事,你去吧,我批了。”
他話順嘴禿嚕出來,立刻就后悔了,心虛的看了眼云楠,飯都卡在嗓子眼。
四目相對,屋子里尷尬的連空氣都靜止了。
“嗯...”
“那個,我的意思是...”
“你意思個屁,你比我還能裝X,你批準(zhǔn)有個屁用。”云楠也沒多想,損了他一頓。
吃完云楠收拾好空飯盒,準(zhǔn)備離開了。
臨走時,他掃了一眼門口放的那雙破皮鞋,吐槽道:“老徒弟,咱說你連樓房都住的起,就不能換雙鞋,都讓你穿包漿了。”
“你管我?趕緊滾。”
送走了云楠,葛大軍坐在沙發(fā)上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肚子:“舒坦,再溜溜縫。”
剛伸手,臉色就不對了,我茶葉罐子呢?
“孫子兒,手可真快,這茶可15塊錢一兩,他是啥時候順走的呢。”葛大軍肉疼的厲害,剛拿起打火機(jī)又罵道:“我去,還把我牡丹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