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石照亮的地下甬道潮濕陰冷，莫陽牽著婉兒的手小心前行。腳下的石階布滿青苔，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鞋底微微打滑。婉兒的手心有些涼，但很干燥——這讓莫陽稍稍安心，至少她沒有因恐懼而出冷汗。

“你說第二重考驗會是什么？“婉兒輕聲問，聲音在狹窄的甬道里產生輕微的回音。

莫陽搖搖頭，掌心的符文忽然微微發熱。他停下腳步，發現前方甬道已經到了盡頭，一堵石墻擋在面前。墻上刻著兩個大字：“陰陽“。

“陰陽路...“莫陽喃喃自語，想起玄霄子曾經講授過的陣法知識，“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應該是要我們做出選擇。“

他伸手觸碰那兩個字，石墻突然無聲地分開，露出一個寬敞的圓形石室。石室中央立著兩尊石像，一黑一白，都是玄霄子的模樣。黑色石像手持陣盤，白色石像握著長劍，兩尊石像背對背站立，腳下是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

“這是...“婉兒剛踏入石室，身后的石門就轟然關閉。太極圖案突然亮起，黑白兩色光芒在室內流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歡迎來到第二重考驗。“兩尊石像同時開口，聲音卻各不相同——黑石像的聲音低沉渾厚，白石像的聲音清越悠揚，“陰陽兩路，殊途同歸。“

莫陽將婉兒護在身后：“什么意思？“

黑石像緩緩轉身，陣盤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光點：“兩條路，兩種選擇。一條平坦但漫長，一條險峻卻快捷。“

白石像則舉起長劍，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線：“一人走陰路，一人走陽路。若想同行，考驗加倍。“

莫陽皺眉，正想反駁，婉兒卻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我們選哪條？“

“當然是一起走。“莫陽毫不猶豫，“管它加不加倍。“

兩尊石像突然同時大笑，笑聲在石室內回蕩。笑罷，黑石像的陣盤光芒大盛：“勇氣可嘉。但你們確定要共同承擔？“

白石像的長劍則指向婉兒：“小姑娘，你連最基本的御水訣都使不全，確定不會拖累他？“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刺中婉兒。她臉色瞬間煞白，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莫陽感覺到她的顫抖，怒火瞬間竄上心頭：“閉嘴！我們——“

“莫陽。“婉兒突然打斷他，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想試試...自己走。“

“什么？“莫陽猛地轉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婉兒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莫陽從未見過的倔強：“我不能永遠躲在你身后。“她抬起右手，黑色的“思“字符文微微發亮，“我有這個，不會有事的。“

莫陽張口想反對，卻看到婉兒眼中的堅決。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在黑風谷被鎖在石柱上瑟瑟發抖的少女，已經悄然成長了。

“好。“最終他只能點頭，轉向石像，“我們分開走。她走哪條路？“

黑石像的陣盤轉動，射出一道白光籠罩婉兒：“水系靈根，走陽路。“

白石像的長劍則指向莫陽：“雷火雙靈根，走陰路。“

太極圖案突然從中間分開，露出兩條通道。左邊的通道明亮溫暖，隱約能聽到流水聲；右邊的通道幽暗陰冷，不時有電光閃過。

“小心。“莫陽緊緊抱了婉兒一下，在她耳邊低語，“有任何不對勁就呼喚我，我們的符文能感應到彼此。“

婉兒點頭，突然踮腳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你也是。“

兩人分別走向不同的通道。莫陽在踏入陰路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婉兒的背影消失在明亮的光線中。他握緊拳頭，掌心的符文傳來一陣細微的波動——那是婉兒的心跳。

陰路比想象的更險惡。莫陽剛走進去，身后的入口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冰冷的石墻。通道內并非完全黑暗，墻壁上偶爾會閃過一道電光，照亮前方崎嶇的路。地面濕滑異常，有些地方還積著水洼，水面泛著詭異的紫色。

“滋滋“——一道閃電突然從頭頂劈下！莫陽側身閃避，閃電擦著他的衣袖掠過，在石壁上留下一道焦痕。空氣中彌漫著臭氧的味道，讓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越往里走，閃電越密集。莫陽不得不全神貫注地躲避，有幾次險些被擊中。最危險的一次，三道閃電同時從不同角度劈來，他勉強用紫靈玉格擋，雷火之力與閃電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這不對勁...“莫陽喘著粗氣，靠在一塊突出的巖石后暫時休整。按照玄霄子的教導，任何考驗都應該留有一線生機，而不是純粹的殺戮。他仔細觀察四周，發現閃電的落點似乎有某種規律——每七次閃電后，會有一個呼吸長的間隙。

“七息一閃...“莫陽默數著，在下一個間隙來臨時迅速前沖。果然，閃電沒有立刻追擊。他利用這個規律，很快來到通道中段。

這里空間突然開闊，形成一個圓形石室。石室中央懸浮著一顆紫色的晶石，不斷釋放出閃電。晶石下方是個水池，水面平靜如鏡。

莫陽剛要上前查看，晶石突然劇烈閃爍！一道比之前粗十倍的閃電直劈而下，他急忙后撤，閃電劈在水面上，卻沒有激起任何水花，而是被完全吸收了。

“雷池？“莫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傳說中能吸收雷電之力的特殊水體，是修煉雷系功法的至寶。他小心靠近池邊，發現水面下隱約有東西在發光。

就在他俯身查看的瞬間，水中突然伸出無數透明的手，抓住他的四肢就往水里拖！莫陽猝不及防，半個身子已經被拉入水中。更可怕的是，池水接觸皮膚的瞬間，他體內的靈力開始瘋狂外泄。

“該死！“莫陽暴喝一聲，雷火之力全力爆發。但以往無往不利的紫靈玉這次卻失效了——雷力被池水吸收，火力則被水中蘊含的陰氣抵消。那些透明的手越纏越緊，已經將他拖到胸口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