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萍娃子東渡黃河,選美進京,先被送進禮儀舞蹈速成班學習半年。借這段閑工夫,先聊聊大宋的祖先。
且說先祖趙匡胤南征北戰、東擋西殺,盡掃天下豪強,始奪得大宋江山。艱苦創業那一段過程,按下不表。
趙匡胤總結歷史經驗,做了許多改革,概括起來,有五點國策值得一述:一是整肅官闈,杜絕女禍;二是抑制宦官,杜絕閹禍;三是睦好懿親,杜絕宗室內亂;四是防閑戚里,杜絕外戚專權;五是罷典禁兵,抑制強藩。當然還有許多先進經驗,也就不一一細表了。
由于太祖作出表率,北宋共歷九任皇帝一百六十八載,皇親國戚互諒互讓,眾多嬪妃不敢參與朝政,兄弟姐妹相敬如賓,沒有發生過內亂,這一先進經驗值得推廣。至于包青天、楊家將,還有寇準、狄青等諸多忠臣,由于得到皇帝信任,披肝瀝膽,精忠保國,大宋江山得以長治久安。
但是也有失誤,特別是北宋末年,由于抑兵太過,外乏良將,遼、金、元三國,迭起北方,屢為邊患。加之宋江,方臘舉兵造反,致使國勢日衰。徽宗皇帝趙佶,不思治國,每日沉溺歌舞酒色、琴棋書畫、珠寶古玩,把一個好端端的國家管理得危機四伏。
皇帝愛好什么,底下一幫子近臣就投其所好,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那些朝廷重臣蔡京、童貫、高俅、楊戩之輩,一個個無甚****本事,舐起徽宗皇帝的尻子來能把趙佶舐得非常舒服。比如皇帝喜歡繪畫,蔡京就力薦張擇端創作千古名畫《清明上河圖》。高俅看蔡京深得皇帝青睞,心下不服,也出重金購得一幅畫,獻于徽宗,徽宗展開畫一看,畫面上畫著一貓一狗交歡。徽宗不悅,問高俅:這是啥****玩意?高俅答:貓日狗。徽宗大怒,欲撕那畫,被蔡京攔住。蔡京曰:此畫看起來粗俗,殊不知俗到極致必大雅,只把畫的名字一改,就別具一番寓意。徽宗怒氣未消,罵童貫:你日能得很,怎么改法說來我聽。童貫曰:此畫喚作《貓狗戲春圖》豈不大雅?徽宗大喜,御筆親提《貓狗戲春圖》,收藏于宮中不提。
這些故事大家都聽熟了,也不新鮮,說一段大家沒有聽過的。
轉瞬間半年時間已到,那些各地選來的美女已經被訓練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舉行選美大賽,請皇帝觀賞。
選美大賽在延福宮舉行。舊時選美不比現今那些佳麗穿著泳裝在臺子上走貓步,那場面之絢麗空前絕后,只見徽宗皇帝攜鄭皇后在延福宮皇位上坐定,眾多嬪妃按照尊卑、封號大小分坐左右,滿朝文武分東、西坐定,大家面前的矮桌上放滿各種吃食,門口站滿跑腿的侍從,侍女不斷地給朝廷命官們獻茶。只見一宦官手拿一張單子讓皇帝過目,那節目單子只有皇上一人能看,其他人無權審視節目。徽宗皇帝看完節目單子后下詔:開始吧。
樂起,華燈齊明。先是由那些早先入宮的宮娥們表演霓裳舞,那些群舞徽宗皇帝看得多了,不感興趣,只見徽宗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突然之間樂聲起了變化,只見一樂女撥動琴弦,那琴弦發出一種馬蹄嗒嗒聲,一舞女旋轉而上,表演胡舞。徽宗微啟雙目,看那舞女腰比桶粗,只瞥了一眼,便揮手道:下去下去!
音樂又換了一曲。琵琶聲綿軟幽長,一舞女表演貴妃醉酒,那貴妃鳳眼含怨,踏著碎步,一聲“君王——”傾倒滿朝文武。徽宗有些不耐煩了,問道:還有新鮮的沒有?
緊接著又表演了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貴妃出浴、呂布戲貂蟬、織女下凡、嫦娥舒袖。那徽宗越看越覺無味,索性站起身,打算離去。
正在這時,一種徽宗從來沒有聽過的旋律在延福宮響起,那旋律好似自天而降,讓人在不盡的思念中浮想聯翩。那旋律便是俄羅斯名曲:《天鵝湖》。徽宗皇帝精神一震,重新坐下來,繼續觀看。只見一女蜂腰黛眉、櫻桃小口、發髻高綰、一身素白、足尖著地、踏著音樂的節拍表演《天鵝之死》,那似嗔似怨的眼神、傾國傾城的容貌,著實讓徽宗著迷,你看那徽宗目瞪口呆,身子前傾,恨不得把那天鵝吃進肚子里。鄭皇后看徽宗失態,在眾大臣面前有失體面,用胳膊肘撞了徽宗一下,那呆皇帝竟渾然不覺。
你道那表演《天鵝之死》的演員是誰,正是咱的女一號萍妹。那萍娃子初入宮時思念丟兒,整日啼哭,茶飯不思,餓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舞蹈老師看萍娃子身材窈窕,眉清目秀,走起路來裊裊婷婷,好似風擺柳,是個人才,于是刻意培養。親自下廚為萍娃子做了一碗荷包雞蛋,勸萍娃子吃下,并且好言勸慰:好妹子,姐姐跟你一樣,初入宮時不習慣這里的環境,思念父母,思念跟自己相好的男友,也曾哭過,時間一長也就想開了,哭有啥用,現今社會優勝劣汰,競爭激烈,你只有自強不息,才能在皇宮里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
萍娃子哭道:我不稀罕那些功名利祿,我只想跟丟兒哥哥在一起廝守,朝朝暮暮,永不分離。
萍娃子不待說完,便被舞蹈老師打斷:我說妹子呀,你真是個憨憨,都啥時代了還想那些,你看那皇帝老兒后宮粉黛三千,還不滿足,聽說又跟京城名妓李師師有染。有些女娃子進得宮來,一生一世,難得見皇帝一面。你看那汴河水里漂著一層粉紅,那就是宮娥們每天早晨洗臉時洗下來的胭脂,看得見汴河里的胭脂紅,看不見河水里的幽怨,汴河里每年都打撈上來許多無名女尸,那便是宮娥們耐不住寂寞時的唯一去處……舞蹈老師不待說完,早已泣不成聲。
舞蹈老師還說了許多肺腑之言,萍娃子一開始聽不進去,舞蹈老師就每天開導不停,俗話說滴水穿石,時間一久萍娃子暗自思量:既然跟丟兒今世無緣,我何必跟自己過意不去?何不隨遇而安,暫且將就,為自己打造一片藍天?想到此,萍娃子將眼淚擦干,問舞蹈老師:老師姐姐,你看我學啥合適?
舞蹈老師見那萍娃子終于醒悟,喜不自勝,雙手將萍娃子摟住,撫摸著萍娃子的頭,在萍娃子的耳朵邊低聲漫語:我要把你打造成世界一流的舞蹈家。
萍娃子自幼喪母,雖有丟兒陪伴左右,還是難掩失去母愛的孤獨,此時此刻,萍娃子依偎在舞蹈老師的懷里,有一種覓回母愛的酣然,只聽得她甜甜地叫了一聲:娘——
舞蹈老師聽得萍娃子一聲呼喚,渾身顫栗,她把萍娃子越摟越緊,口里喃喃自語:好妹妹,我是你姐姐,咱們姐妹相稱,你叫我娘我受用不起……
自那時起舞蹈老師傾盡全力,一心塑造包裝萍妹,那萍妹也悟性極高,舞蹈老師教什么她一學就會,不到半年就出類拔萃,成為舞蹈學習班的拔尖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