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愷兄,我向來是相信你的人品的,但你李家這次莫名其妙襲擊我葉家,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想狡辯也狡辯不了。”
葉代昊神色冷峻,目光直直地盯著李圣愷,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一次談判,他心里清楚得很,目的就是要讓李家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為葉家挽回顏面,爭取到足夠的利益。
李圣愷聞言,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他心里明白,這場談判的重頭戲來了,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至關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讓李家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
“據我所知,此次事件中,你葉家并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反倒是我李家,可謂是損失慘重啊。”
李圣愷試圖從損失的角度為自己辯解幾句,希望能讓葉代昊的態度稍微緩和一些。
然而,葉代昊卻不吃這一套。
他冷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不緊不慢地說道:
“李家襲擊我們葉家乃是事實,這是不容爭辯的。如果讓其他家族知道了這件事,你覺得其他家族會怎么看你們李家?
今天你們李家敢大規模襲擊我們葉家,明天會不會就輪到其他家族了?
其他家族會不會因此而產生深深的危機感?一旦這種危機感在修煉界蔓延開來,你們李家可就成了眾矢之的。”
葉代昊并沒有在葉家的損失上多做糾纏,而是直接以勢壓人,以理壓人。
他很清楚,在這件事情上,李家本就不占理。
在修煉界,散修們信奉強者為尊,因為他們孤身一人,打不過可以腳底抹油,一跑了之。但家族勢力做事情,除非擁有碾壓性的實力,否則必須要占據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行。
如果沒有理由就肆意妄為,哪怕是金丹家族,也不敢輕易亂來。
畢竟金丹家族掌控的地盤那么大,擁有的族人那么多。
一旦把人逼急了,那些被逼無奈的人雖然奈何不了金丹修士,但完全可以對族內的其他人下手。到時候,家族內部必然人心惶惶,雞犬不寧。
對于一個勢力而言,穩定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有穩定了,才能安心發展,逐步壯大。那些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人,往往都是一窮二白、無所顧忌的人,家族勢力可不會像他們那樣行事。
李圣愷被葉代昊這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他心里清楚,這個事實他沒辦法反駁。
李家和葉家當年雖然矛盾很大,但早就已經公開處理掉了。
這些年,兩家關系雖然算不上好,但也一直保持著表面的和平,并沒有到相互敵對的地步。現在李家莫名其妙地襲擊人家,實在是理虧至極。
李家一旦失了理,那其他家族對付李家可就占理了。
這就像是在黑暗中給別人遞上了一把刀,讓他們有了攻擊李家的借口。這真的是讓李圣愷無比頭疼,他深知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后患無窮。
在修煉界,沒有家族喜歡和一個行為亂來、毫無底線的家族打交道。
這就好比沒有人喜歡自己的鄰居是一個暴徒一樣,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突然發瘋,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其他家族也會擔心,和李家合作,會不會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就被李家坑害。
“代昊兄,你就直接說這件事情怎么解決吧。”
李圣愷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心里明白,這件事情如果能夠壓制下去,不讓它繼續發酵,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聲譽這種東西,看起來好像沒有什么實際的用處,但在修煉界,它卻無比重要。
建立聲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需要家族幾代人甚至幾十代人不斷地努力,用誠信和實力去贏得其他家族的認可和尊重。可一旦聲譽受損,想要修復卻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一萬下品靈石,一分都不能少。”
葉代昊雙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不可能!這簡直是漫天要價,最多一千下品靈石。”
李圣愷聽到這個數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難以置信。
李家一年的凈收入,各種資源加起來,也才一萬多靈石而已,葉家一口氣要走李家一年的收入,這實在是太狠了一些,完全是獅子大張口。
“圣愷兄,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呢?我葉家可不缺這一千下品靈石。”葉代昊冷冷地哼了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
“最多一千下品靈石,多的沒有。不同意的話,那這談判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李圣愷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李家本來就不富裕,家族里上上下下都要靠這些資源維持運轉,葉家這要求實在是太過離譜。
“不談就不談,那就直接開戰。我葉家可不怕你們李家。”葉代昊毫不退讓,眼神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仿佛只要李圣愷敢拒絕,他就會立刻下令開戰。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僵持,仿佛空氣都被凝固了一般,一場沖突似乎一觸即發,眼看談判就要破裂。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錢淑芝開口說道:“都給我一個面子,大家各退一步,折中一下,五千下品靈石,你們看怎么樣?”
聽到這話,李圣愷依舊有些猶豫,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五千下品靈石,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對于李家來說,這幾乎是要掏空家族的積蓄。
他心里清楚,家族里那些長老和族人肯定不會輕易答應的。
“圣愷,這件事情你又不知情,這大頭完全可以讓大長老那一脈的人出。而且你還可以借著這個借口,好好找他們的麻煩,讓他們知道擅自行動的后果。”
錢淑芝看出了李圣愷的猶豫,連忙開口勸誡道。
聽到這話,李圣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葉家雖然表面上只有一個筑基修士,但是葉家的底蘊非常深厚。葉家傳承多年,家族中藏有不少厲害的法寶和功法,真打起來,李家還真不一定是葉家的對手。
所以對于葉家,他一直都非常忌憚。
思來想去,他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點了點頭說道:“我同意,不過沒辦法一次性付清。第一次先付六成,也就是三千下品靈石,剩下的兩千下品靈石分四年付清,每年付五百,如何?”
“代昊,你也給我一個面子,就當是賣我個人情,怎么樣?”錢淑芝見李圣愷松了口,又轉頭看向葉代昊,眼神中帶著一絲懇切。
“那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就這樣吧。”
葉代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錢淑芝在修煉界也有一定的威望,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談判終于完成,各家的人都陸續回到各自居住的地方。
“家主,我們為什么要給他們賠償啊?葉家殺了我們這么多人,這個仇已經結下了,賠償根本就沒有意義吧?那可是五千下品靈石啊,拿出這么大一筆錢,家族當中其他人肯定會不滿的。”
李圣愷帶來的一個族人滿臉的不解,他實在想不明白家主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在他看來,
既然仇已經結下,那就干脆和葉家拼個魚死網破,完全沒有必要賠償。
“家族與家族之間的事兒,哪能像普通人的恩怨那樣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李圣愷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深沉。
家族之間的糾葛,猶如一張錯綜復雜的大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一次,咱們李家雖然要拿出錢來賠償,但這可不代表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你想啊,偷襲葉家這件事兒,本來就是咱們理虧。
現在咱們把賠償談妥了,那這件事兒就算有個了結。以后葉家要是再想對咱們出手,就不能再拿這件事兒來大做文章、興師問罪了。”
李圣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敲打著桌面,節奏沉穩而有力。
“咱們要記住,犯錯這事兒啊,誰都有可能。但關鍵在于,千萬不能死不悔改。咱們主動做出賠償,其他家族知道了,對咱們的看法也會有所不同。他們會覺得咱們李家雖然犯了錯,但有擔當,敢于承擔責任。這對咱們家族的名聲和以后的發展,那可是大有好處啊。”
李圣愷語重心長地說道,目光望向遠方,在思索著家族的未來。
家族就像一棵扎根在土地上的大樹,一旦種下,就很難輕易挪動。所以做錯事情根本沒辦法逃避,只能勇敢地去面對和解決。
當然,還有一點他沒說出口,那就是借著這件事情,他必須好好打壓大長老那一脈,重新豎立起自己在家族中的權威。那些族人雖然現在表面上還是他們那一派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不把自己這個家主放在眼里。
如今的李家,已經不再顛沛流離、四處漂泊,思想必須改變。
家族已經逐漸發展壯大,有了自己的根基和產業,不能再干那些目光短淺、只圖眼前利益的事情了。每一個決策,都要從家族的長遠利益出發。
“說起來啊,這事兒都怪大長老。他以為自己很厲害,能帶著咱們李家占到便宜,結果呢?不僅沒得到什么好處,還讓咱們死了這么多人。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李家族人滿臉埋怨地說道,眼神中滿是對大長老的不滿。
“這份賠償,大長老那一脈必須出大頭才行。他們闖下的禍,就得他們自己來承擔后果。”
李圣愷臉色冷漠,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一次死了這么多人,家族元氣大傷,大長老就算心里有一萬個不愿意,那也由不得他。他必須為自己的錯誤行為付出代價。
……
與此同時,在錢家的府邸之中。
“母親,李家為什么這么容易就屈服了呀?”錢春輝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解。
原本他以為葉家只是和李家進行一場普通的和談,沒想到葉家居然還提出了賠償的要求,而且一開口就是五千下品靈石,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李家死了那么多人,結果還要賠償這么多靈石,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方面啊,是李家理虧。
他們偷襲咱們葉家的礦脈,這事兒本來就不占理。
另一方面呢,李圣愷也想借著這個機會,拿回家族的話語權。
現在李家內部的情況你也知道,大長老那一脈勢力越來越大,李圣愷這個家主當得并不輕松。
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件事兒,打壓一下大長老那一脈,重新樹立起自己的權威。”
錢淑芝坐在椅子上,
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然后不緊不慢地開口解釋道。
“我覺得既然都已經出手了,那還不如再出手一次。”
錢春輝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勁。
“糊涂啊,輝兒。李家出手一次,還能找個借口糊弄過去,說是誤會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但如果再出手,那就屬于正式開戰了。
葉家這些年雖然在逐漸衰敗,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家的底蘊還在。
要是真的和李家拼命,
李家根本就打不過葉家,不過那樣的話,葉家也肯定會元氣大傷。
到時候,其他家族肯定會趁機而入,對葉家落井下石。
那樣葉家很可能會萬劫不復,正是因為如此,葉家才沒有選擇動手。”
錢淑芝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擔憂。
在當族長這一方面,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兒子比起葉家大長老,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葉家大長老經驗豐富、老謀深算,處理起家族事務來游刃有余。
如果錢家遇到這種事情,自己的兒子肯定沒辦法處理得這么漂亮。
“原來是這樣啊,母親。”
錢春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比起葉代昊來,確實還差得很遠。
這件事情如果讓他來處理,他肯定沒辦法處理得這么妥當。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年輕,經驗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