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落在小院的青石板上,形成一片片細碎的光影。
小院的一角,擺放著一張古樸的石桌,石桌上刻著精致的云紋,旁邊放著幾個石凳。
葉承宇和錢洪榮正坐在石凳上,專注地下著棋。棋盤上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局勢緊張,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錢梓琪則身著一襲淡粉色的長裙,宛如春日里盛開的桃花,嬌俏動人。
她雙手托腮,坐在一旁,眼睛緊緊盯著棋盤,看得津津有味,時而微微皺眉,時而嘴角上揚,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這場棋局之中。
“承宇,你說他們背著我們在聊什么呀?”
錢梓琪忽然從桌上拿起一顆一階中品靈果,靈果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果皮晶瑩剔透,宛如一顆璀璨的寶石。她輕輕剝開果皮,露出里面鮮嫩多汁的果肉,然后用那雪白如玉、宛如蔥根般的手指,緩緩將果肉塞入葉承宇的嘴中,隨后湊近葉承宇,壓低聲音小聲詢問。
葉承宇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思考著下一步的走法,嘴里嚼著靈果,含糊不清地說道:“可能是其他的事情吧,一些我們暫時還不能接觸的事情。家族里的事情復雜著呢,我們年紀還小,有些事輪不到我們操心。”
說著,
他伸出手,從棋盒中拿出一顆棋子,在手中摩挲了一下,然后緩緩放在棋盤上。
錢梓琪歪著頭,眼睛亮晶晶的,臉上帶著俏皮的笑容,繼續(xù)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呢?比如……比如我們的婚事。”
葉承宇的手頓了一下,棋子差點從手中滑落。
他沉默了,今天的錢梓琪實在是太主動了,主動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錢梓琪雖然也和他親近,但從未像今天這般大膽直白。他真的沒辦法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
錢洪榮正專注地下著棋,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下棋人,甚至直接在耳邊施展了一層淡淡的法力,將葉承宇和錢梓琪的對話隔絕在外,只沉浸在自己的棋局世界里。
“承宇,如果他們說好了,你愿意娶我不?”錢梓琪見葉承宇不說話,便從后面輕輕摟住葉承宇的脖子,柔軟的發(fā)絲垂落在葉承宇的肩頭,她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風,帶著一絲羞澀和期待,小聲詢問。
葉承宇只覺得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他咽了咽口水,以前他經(jīng)常背著錢梓琪玩耍,那時候他心思單純,沒有其他的想法,所以可以非常自然。
但是現(xiàn)在,他的心已經(jīng)亂了,內(nèi)心無法入定,各種雜念便如潮水般涌來,各種各樣糊里糊涂的想法在腦海浮現(xiàn)。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告訴自己,修行就是修心,只要心不亂,那么任何事情都能做到平靜如水,毫無波瀾。他緩緩拿起一顆棋子,目光堅定地看向棋盤,將棋子下在天元位置。
隨著棋子落下,他的心境慢慢恢復,
那些雜念也如同被一陣清風吹散的煙霧,快速地消散了。
“筑基之前,我沒有其他的想法。當然,對于娶梓琪表姐你,我并沒有意見。”心定下來之后,葉承宇回答得輕松了一些,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么多年他不是白白修煉的,定下心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修煉之路漫長而艱辛,在筑基之前,他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煉中,不能被兒女情長所干擾。但錢梓琪在他心中一直有著特殊的位置,他并不排斥和她在一起。
“那我們說好,你筑基之后就娶我。”
錢梓琪眨巴了一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輕輕顫動,她立馬乘勝追擊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葉承宇并沒有拒絕,他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只要家里沒有意見,外婆和舅舅同意,倒也問題不大。”
因為這件事情不只是和兩人有關(guān),還和家族有關(guān)系。在修煉界,家族之間相互聯(lián)姻是很正常的事情。通過聯(lián)姻,可以加強家族之間的聯(lián)系,實現(xiàn)資源共享,共同發(fā)展。
他明白,自己的婚事不僅僅是自己的終身大事,還關(guān)乎著家族的利益。
“嘻嘻,你這話,我已經(jīng)記錄下來,絕對不能反悔哦。”
錢梓琪俏皮地笑了笑,從腰間解下一個精致的玉牌。這個玉牌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上面刻著一些神秘的符文。她輕輕搖了搖手上的玉牌,得意地說道,“這個玉牌可以把聲音畫面都記錄下來,以后你要是不認賬,我可有證據(jù)哦。”
“當然不會,我說話算話。”
葉承宇笑了笑,想通之后,他講話就非常自然,那些害羞和尷尬都不會再出現(xiàn)。他看著錢梓琪,眼神中充滿了真誠。他知道,自己既然答應了錢梓琪,就一定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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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
淡淡的霧氣還在街巷間縈繞,像是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薄紗。
李家府邸內(nèi),家主李圣愷正坐在書房中,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桌上擺放著一封剛剛送到的密信,正是錢家傳來的消息。
李圣愷身為李家的家主,此刻卻感到無比的無奈與憤怒。
這件事情,他身為一家之主,竟然事先毫不知情。整個行動全程都瞞著他,沒有一個人向他匯報,直到行動失敗,消息才像一顆炸彈一樣在他耳邊炸響。
大長老那一脈,仗著族中一些老輩的支持,這些年行事越發(fā)肆無忌憚。他們完全不把他這個家主放在眼里,這么重要的行動,居然敢擅自瞞著他進行,這讓他如何不氣憤?
可現(xiàn)在生氣又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當務之急是要盡可能地平息影響,把這件事情造成的不良后果最小化。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其他的家族,對李家肯定會更加防備。
這直接導致李家在與其他家族合作時,成本大幅上升。有些原本談好的生意,對方都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猶豫,甚至直接拒絕繼續(xù)合作。對于家族而言,信譽真的太重要了。
建立信譽需要幾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兢兢業(yè)業(yè)、誠誠懇懇地與各方打交道,一點一滴地積累,但破壞信譽卻只需要一瞬間,一次錯誤的決策、一次不道德的行為,就可能讓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李圣愷自從得知消息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善后。
如果不能妥善處理,李家很可能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就在他為此事焦頭爛額的時候,錢家那邊傳來了消息,說葉家想要和他們李家談一談。
他心里清楚,現(xiàn)在的葉家雖然單憑自身實力奈何不了李家,但葉家在修煉界也有不少交好的家族。他們完全可以拉著其他家族,一起孤立李家,給李家造成巨大的損失。其他家族,哪怕不想幫葉家,也可以借著這個借口,向李家提出各種苛刻的條件,狠狠敲一筆竹杠。
這就是失去道義的代價,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會陷入被動。
李圣愷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帶上幾個得力的手下,匆匆趕往錢家。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沉重,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應對之策。
來到錢家之后,錢家的府邸氣派非凡,高大的門樓,朱紅色的大門,門口還站著兩個威風凜凜的守衛(wèi)。李圣愷很快就在會客廳見到了錢淑芝。他的弟弟娶了錢家的女子,按照輩分,他得稱呼錢淑芝為姨母。
見面之后,他立馬堆起滿臉的笑容,熱情地打招呼:“姨母,好久不見,您風采依舊啊!”說著,他連忙示意手下把帶來的禮物呈上,有珍貴的靈草、精美的法器,還有一箱閃閃發(fā)光的靈石。
他雙手捧著禮物,
恭恭敬敬地遞到錢淑芝面前,說道:“這些都是小侄的一點心意,還望姨母笑納。”
錢淑芝微微點頭,示意身旁的丫鬟收下禮物。她心里清楚,李圣愷此番前來,肯定是為了之前的事情。錢家和葉家關(guān)系向來非常好,兩家一直相互扶持,在修煉界共同進退。所以,她必須先把事情問清楚。
客氣幾句之后,錢淑芝臉色一正,目光直直地看著李圣愷,說道:“圣愷,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因為蠅頭小利而干出愚蠢事情的人。這一次怎么會讓人去干那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給我們幾家都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李圣愷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姨母,我說我也不知情,你相信嘛?您也知道,我這一脈的筑基修士,早些年就已經(jīng)不幸離世。
現(xiàn)在家族里的筑基修士,是大長老那一脈的人。大長老在族中勢力龐大,很多事情我都插不上手。這一次行動,是大長老一力促成的,也就只有他們那一脈的人敢擅自行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當時真是又氣又急,可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
“唉,就算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呢?葉家的人難道會這么輕易就相信你的說辭?”錢淑芝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后說道:“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說再多其他的也沒用了。
你趕緊和葉家的人好好談談吧,看看能不能把這事兒妥善解決。”
“只能如此了。”
李圣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疲憊與無奈。誰讓他是李家的家主呢,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必須要扛起責任,去處理才行。
錢淑芝沒有再多說什么,她轉(zhuǎn)身帶著李圣愷穿過一條幽靜的回廊。
回廊兩側(cè)種滿了翠綠的竹子,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什么。腳下的青石板路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無比,每一塊石板都承載著家族間的往來與故事。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一處閣樓之上。
閣樓里布置得古樸典雅,四周的墻壁上掛著幾幅意境深遠的水墨畫,案幾上擺放著精致的茶具,裊裊茶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葉家的人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多時,為首的正是葉代昊。
他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長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人都到齊了,有什么話就敞開了說清楚吧。既然大家都愿意坐下來談,那就代表都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都想找個合適的解決辦法。”錢淑芝見氣氛有些緊張,連忙開口緩和了一下氣氛。
然而,葉代昊卻并不打算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他先聲奪人,聲音洪亮地說道:“圣愷,你們李家莫名其妙就派人來襲擊我葉家的礦脈,這是打算和我葉家開戰(zhàn)嗎?是打算和我們不死不休嗎?我葉家雖然在修煉界不算頂尖家族,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要是真要開戰(zhàn),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們李家真扛得住我們?nèi)~家的怒火嗎?”
其實,葉代昊心里清楚,他們?nèi)~家一直都想休養(yǎng)生息。
畢竟在修煉界,盯著他們家族的人太多了,李家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開戰(zhàn)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只會讓其他家族坐收漁翁之利。但他必須先聲奪人,在氣勢上壓倒對方,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占據(jù)主動。
李圣愷臉色瞬間一變,他沒想到葉家一上來就如此強硬,這番話可真是讓他有些接不住。要是服軟,那李家的面子往哪兒擱,可要是真的和葉家開戰(zhàn),以李家現(xiàn)在的實力,還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后,緩緩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我真的毫不知情。
我們李家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我雖然是家主,但隨著我們這一脈的筑基修士不幸離世,我在家族中的話語權(quán)正在被不斷搶走。
現(xiàn)在家族里很多事情都是大長老拿主意,我根本插不上手。這一次的事情,就是大長老背著我在背后搞的鬼,我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當然,
如果你們?nèi)~家想要以此為借口,和我們李家開戰(zhàn),那我們李家也肯定奉陪到底。
但我想,
事情還沒到那個不可挽回的地步吧?
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總能找到一個解決辦法的。”
聞言,
葉代昊微微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李圣愷的性格他非常了解,此人目光長遠,很有謀略,不會干那種目光短淺、自毀前程的事情。正是在他的管理下,李家這些年才能不斷發(fā)展壯大。所以他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李家大長老那一脈,葉代昊也有所耳聞,那一脈的人目光確實非常短淺,經(jīng)常干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就像那些散修一樣,只看重眼前的利益,根本不考慮長遠的發(fā)展。
這件事情非常符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不過,這是李家內(nèi)部的事情,和他們?nèi)~家沒關(guān)系,他只需要咬定這件事是李家人干的,為葉家爭取最大的利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