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有了身孕的妻子，一個是嬌俏可人眼睛里帶了鉤子的表妹，趙天一沒能忍得住。

小尼姑下山一年，三從四德，十分賢惠，即使表妹故意設計讓她撞破，她也挺著大肚子讓丈夫收了表妹。

表妹十分得意，可卻也不甘心于一個妾室的身份，后來小尼姑難產了，一尸兩命。

再后來，趙天一給了表妹正妻的身份，哪怕，那時候趙天一已經不經意間知道了小尼姑死的冤枉。

開春南下的時候趙天一帶回了另一朵解語花，巧的是，那解語花眉眼像極了小尼姑。

表妹自然是容不下，但這次她沒有再去害解語花，而是自己也養了一個情人，謀奪了趙天一的家產。

趙天一跑商回來，他的解語花連帶著房子都被表妹賣掉了，表妹拿著銀子走了，留給了他一堆外債，他還了錢，連翻身的本錢都沒了。

……

凰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忽明忽暗燭光下兀自失神的男人，突然開口，“后悔嗎？”

趙天一聞聲驚詫的抬眸，那聲音熟悉又陌生，像極了他的阿楠。

只是轉頭的動作看上去十分僵硬，晦暗的眸子因為面前這絕色的美人而有了幾分波動，隨即閃過一抹極大的失望，很快便又如一潭死水一樣平靜了下去，他仿佛沒有聽到凰柒的話，視線沒有焦距的落在一處，任由外面冷風呼嘯。

凰柒笑得愈發嘲諷了，人都死了，再后悔能彌補什么呢？

她恢復了自己的聲音，冷冷的問，“害死一心為你的小尼姑，引狼入室，后悔嗎？”

趙天一死水般的眸子終于再次起了波瀾，聲音沙啞，“你是誰？”

怎么會知道他和阿楠的事情？

“能給你重來一次機會的人。”凰柒嘴角的笑容越發嘲諷了。

“重新來一次？”趙天一眸子動了動，喉結滾動，胸腔里也似有什么鼓動。

這么多年，他走南闖北，還從來沒見過這么美的人，莫非是仙人？看他可憐，所以來救他了？

“是，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選擇去那尼姑庵嗎？又或者你不會帶她下山，再或者，你不會動心，更或者，你不會娶她，不會動你表妹，還是，你不會給你表妹背叛你的機會？”凰柒緊盯著趙天一的眸子，不想錯過任何一種看清的可能。

在人間行事安全，可人心難測。

她無法確定隔了三年，趙天一是否還愛小尼姑，可是……凰柒和趙天一搭在膝蓋上的手，手里握著一直銀簪子，北一說，那是小尼姑還俗后第一次束發用的，當然是趙天一送的。

所以，心里是有人的吧？

凰柒并不確定，

這些人類的心思比寓鳥他們復雜的多了，一顆心七扭八拐的，難猜的很，就像是上次，她本來以為那庫庫爾不會選擇殺死阿爾默，可卻沒想到，庫庫爾選擇了從源頭斷掉一切。

這一次，趙天一也會這樣嗎？

被小尼姑救了之后，道了謝，轉頭就走？還是根本不會往那座山上跑？

趙天一期待而茫然的看著面前絕美的女子，他的心有些亂了，仿佛又看到了夢里時常夢到的人，“阿楠？”

他想她，想的心都疼了。

凰柒手里憑空多了一把匕首，落在趙天一的指腹上，一滴血落了下來，在她的血玉上暈染開來，她笑的妖艷，“去吧，回頭去找你的小尼姑，看看你有多愛她。”

一片藍光之下，趙天一回到了他們初見那日。

他去北地跑商，路遇劫匪，散盡了所有錢財，才滿身是血的逃進了山上的一座廟里，那會兒，天剛蒙蒙亮，晨光初醒。

小尼姑阿楠早起去林間挑水，卻見河邊一渾身是血的男子倒地不起，“啊——”

小尼姑阿楠驚呼一聲，聽到林間鳥兒飛走的聲音，連忙捂住嘴巴，大眼里染了一層水霧，小心翼翼的湊過去，低聲的喊，“施主？”

趙天一昏迷不醒，并不知道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楠看看山上佛祖在的方向，她還從未見過有人重傷成這樣，咬咬牙，費力的將人拖到了自己的背上，男人的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灰色尼姑袍，她艱難道，“佛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