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瘋狂絞動的鎖鏈,戈爾不急不慌,先緩緩?fù)笸肆艘徊健?
鎖鏈從他鼻尖掠過,勁風(fēng)掀起他的發(fā)梢。與此同時,左手從后腰抽出一把短劍,狠狠砍去。
“鐺!”
刀鋒劃過,鎖鏈應(yīng)聲而斷。但是,這并沒有讓它喪失行動力。
被斬斷的鎖鏈猶如兩條銀蛇,在懷特曼的操控下,瘋狂的攻擊。
戈爾翻身躲閃,抬槍射擊。
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鎖鏈被旋轉(zhuǎn)的彈頭徹底粉碎,化作星星點點的銀芒。它們猶如輕盈的蒲公英,隨著風(fēng)向遠(yuǎn)方飄散。
與此同時,維克托特感到肩頭一沉。似乎有看不到的東西,正抓著自己。
“砰!”
戈爾快速轉(zhuǎn)身,子彈從維克托特頭頂掠過。空氣隨之劇烈波動,勾勒出一個透明的人形。
他眼睛一亮,右腳重重踏在地上。下一刻,整個人猶如炮彈,朝人形沖去。
巫師懷特曼雖然是自己的老朋友,還數(shù)次救過自己的命。但是,戈爾揮劍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更是連開三槍,力求一擊斃命。
轟!轟!轟……
身處戰(zhàn)場邊緣的維克托特看到,空中掠過幾只高速飛行的機械鳥。它們用自己的身軀,精準(zhǔn)攔截了子彈。
戈爾的劍掠過它們的殘渣,重重砍在前方。伴隨著清脆的破碎聲,巫師的偽裝被破了。
亮白的劍身映著兩人的臉龐,懷特曼快速念動咒語,身后升起巨大的陰影。
戈爾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不得不往后退去。
“轟!”
陰影重重落地,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維克托特望去,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頭由鋼鐵鑄造的黑虎。
它身長4.5米、肩高1.8米,表面蝕刻著暗金色符文。這些符文不僅是裝飾,更是魔法能量流動的溝槽。
前爪配備了液壓沖擊裝置,單次拍擊便可產(chǎn)生3噸沖擊力。
戈爾面對泰山壓頂般的鋼鐵虎爪,攥緊左拳向上揮去。
當(dāng)兩者相撞,他不但擋住了,而且腳步紋絲不動。
“厲害。”懷特曼低聲說,“不愧是擁有圣骸骨的共鳴者。”
他輕輕搖動食指,黑虎突然扭腰,粗壯的尾巴猶如毒蛇猛地刺出。
鋒利的鏈刃鉆頭反射著寒光,瞬間穿透戈爾手中的短劍,刺進他的肩膀。
隨后,虎尾將他高高舉起,又重重摔在地上。
“抱歉,戈爾。”懷特曼笑了笑,“金屬和魔法是一對絕妙的組合。至于維克托特,就由我?guī)ё吡恕!?
他的身影在空中高速閃動,轉(zhuǎn)眼間便來到維克托特身邊。
“別怕。”懷特曼笑了笑,“只要你乖乖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舉起右手,往下狠狠揮動。那鋼鐵黑虎隨即張開巨口,要將戈爾的腦袋咬碎。
“啊!!!”
戈爾狂吼著,鎖骨綻放出燦爛的圣光,耳邊更有女人吟誦圣典的聲音。
“該死,竟然是靜默修女的圣骸骨!”
懷特曼臉色大變,不復(fù)剛才的鎮(zhèn)定自若。
靜默修女是圣光教會一群特殊的存在。她們信仰堅定、武力強大,能夠讓自身周圍的魔法衰退、紊亂,直至完全失效。
即便死后,她們的遺骸也擁有同樣的能力,是所有巫師最討厭的東西。
從戈爾身上的圣光強度判斷,這位留下圣骸骨的靜默修女身份非凡。
他急忙抓住維克托特的肩膀,朝東南方向逃竄。
維克托特扭頭看去,鋼鐵黑虎表面蝕刻的符文瞬間失去光彩。它猶如一座雕像,被戈爾一腳踹開。
“懷特曼!”戈爾的瞳孔化作銀白色,手中的槍正在快速變化。
原本深黑色的槍身主體,生長出復(fù)雜的花紋:扭曲的藤蔓、骷髏頭、火焰。
蒸汽壓力表的指針在瘋狂旋轉(zhuǎn),齒輪與槍管中噴出嘶嘶作響的白色蒸汽。
槍管由冷黑變得暗紅,最后變作透明的藍(lán)晶,透著一絲金芒。
源自圣骸骨的力量在戈爾體內(nèi)涌動,他的信仰、他的意念、他的決心,毫無保留的注入子彈中。
扳機護圈的翅膀隨即展開,形成一個更大的防護結(jié)構(gòu)。銀色的骷髏頭變作金色,并且雙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戈爾似乎和槍融為一體,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暈。光暈里隱約可見一位白衣修女,她睜開雙眼,看向奔逃的懷特曼。
被鎖定的懷特曼突然停下腳步,將維克托特丟到旁邊。
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遙望著遠(yuǎn)方的戈爾:“沒想到,你一直對我有所防備。靜默修女的終焉之槍……”
話音未落,戈爾扣動扳機。
子彈灌注著靜默的力量,無聲無息的來到懷特曼面前。
巫師身上的防護裝備毫無作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打進胸膛。
“咳……”懷特曼倒在地上,用手指摸著破碎的心臟,“靜默修女,這就是所有巫師的宿命嗎?”
他掙扎著,依靠著旁邊的樹干,看著戈爾一步一步走過來。
戈爾的眼神很復(fù)雜,痛恨、憤怒、哀傷混在一起,“我一直把你當(dāng)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為什么,懷特曼?巫師,不是追求真理的嗎?你為什么要加入燃魂永生會?”
“因為……咳咳,”懷特曼的臉色越發(fā)蒼白,聲音越發(fā)虛弱,“因為那就是真理。”
他伸出手,指著維克托特的方向,說:“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維克托特~”
懷特曼蠕動著嘴唇,聲音逐漸微不可聞。
戈爾猶豫片刻,還是彎腰湊了過去。
他有著靜默修女留下的圣骸骨,根本不懼巫師近身。更何況,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懷特曼用染血的手指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用最后的力氣說:“維克托特的靈魂里有厄瑞斯塔爾的氣息。”
話音剛落,懷特曼臉上浮現(xiàn)出瘋狂的微笑。
在圣骸骨的鎮(zhèn)壓下,瀕死的他確實無法施展魔法。可戈爾忘了,他還是燃魂永生會的信徒。
懷特曼的靈魂化作一團無形的烈焰,撞進戈爾的雙眼中。他的身體隨即失去力量,無力的倒在樹下。
劇痛在戈爾的眼眶中炸開,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延燒。
戈爾蜷著身體,指甲深深摳進泥土中。
“不可能,不可能!”
相比于靈魂的痛苦,信仰的動搖更讓他感到瘋狂。
本該壓制邪惡的圣骸骨不但沒有反應(yīng),反而在助長燃魂的力量。似乎,燃魂才是圣光的真相。
戈爾用顫抖的手指撫摸著眼球,食指與中指猛地刺進眼眶,兩顆染血的眼球被他活生生挖了出來。
然而,懷特曼的燃魂并沒有停下,依然在燒蝕戈爾的靈魂。
他似乎要把燃魂永生會的真理,刻進對方靈魂的每一個角落。
戈爾尖叫著:“停下……給我停下!”
他的右手舉起終焉之槍,扣動扳機的瞬間,他看到了最后一抹光亮:懷特曼的燃魂微笑著,化作灰燼飛向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