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倒流的轟鳴聲中,牧九歌看見星辰化為胚胎。
青銅巨棺分解成億萬碎片,每塊碎片都映照著十萬年前的畫面:赤足少女跪在尸山血巔,將染血斷劍刺入初代棺主胸膛。他們腳下踩著九具青銅巨棺,棺蓋表面釘滿掙扎的仙帝殘軀。
“這是......初代弒天之戰?“牧九歌的脊柱棺槨正在融化,與青銅巨棺的共鳴讓他渾身血肉沸騰。洛紅衣的足踝烙印突然發光,兩人如流星般墜向血色最濃處。
轟!
雙腳陷入粘稠的血漿。
牧九歌發現身處古戰場中央,天空懸掛著被青銅鎖鏈貫穿的太陽。數萬具山岳大小的神魔尸體漂浮在空中,每具尸骸的傷口都插著斷裂的青銅棺槨碎片。
“往生河逆流者,斬!“
威嚴的呵斥震碎百里血云。牧九歌抬頭望見難以置信的畫面——十萬年前的洛紅衣身著銀甲,手持完整的大羅天劍,正與眉心鑲著青銅輪盤的初代棺主對峙。而她身后庇護的,竟是正在焚燒的九大禁忌家族祖地!
初代棺主抬手召來星辰轟擊:“洛神宮主,你阻我葬天,可知這是逆道而行?“
“葬的若是這般腌臜天道,逆了又如何?“洛紅衣斬出的劍光洞穿三顆帝星,殘骸化作鎖鏈纏繞初代四肢,“把九竅鎖交出來!“
時空在此刻劇烈震蕩。
牧九歌驚覺自己正在實體化,戰場亡魂的煞氣瘋狂涌入脊柱棺槨。他試圖靠近兩人,腳下卻踩中半截青銅碑文,蝕刻的《葬世錄》殘章赫然是當代文字:【第九棺主現世日,往生河逆流時】
錚!
大羅天劍突然調轉方向。
十萬年前的洛紅衣竟朝著當代牧九歌斬出劍光:“時空蛀蟲也敢窺視弒天秘辛?“
“小心!“當代洛紅衣從血海中躍出,斷劍格住致命一擊。兩柄同源之劍相撞的剎那,牧九歌的葬厄之瞳看見恐怖鏈接:十萬年前的洛紅衣心口插著青銅棺槨碎片,而當代洛紅衣的斷劍缺口正與之完美契合!
“原來是你自己......“牧九歌的瞳孔滲出黑血。
“閉嘴!“兩個時空的洛紅衣同時呵斥,劍鋒交織成囚籠將他禁錮。
初代棺主突然狂笑撕裂戰場。
他撕開胸膛露出青銅棺槨,九枚旋轉的竅鎖正吞噬著天道法則:“洛璃,你截斷時空送來的這枚鑰匙,本尊收下了!“
牧九歌的脊柱突然離體飛出。
青銅棺槨與初代胸口的葬天棺產生共鳴,九竅鎖碎片從時空裂縫中涌入。當代洛紅衣的足踝烙印開始燃燒,星河鎖鏈將她拽向初代棺槨:“時候到了,該歸位了......“
“休想!“牧九歌徒手抓住連接古今的鎖鏈。
掌心血肉被星河灼燒碳化,他卻借著鎖鏈的牽引躍入十萬年前的戰局。葬厄之瞳瘋狂解析初代棺槨的紋路,終于在棺蓋內側發現細小刻痕——那是用大羅劍氣刻下的“璃“字!
“洛紅衣...洛璃......“牧九歌的怒吼震碎血雨,“你早知這是死局!“
十萬年前的洛紅衣突然露出凄然微笑。
她反手將大羅天劍刺入自己眉心,噴涌的仙王血在空中繪出逆轉陣圖:“第九竅鎖,開!“
咔嚓!
初代棺主的青銅輪盤突然炸裂。
當代洛紅衣的斷劍不受控制地飛入陣眼,兩個時空的劍鋒完美重合。牧九歌終于看清真相:所謂九竅鎖,實為洛紅衣的九縷情魄,而她十萬年前就斬斷自身魂魄封印了初代棺主!
“真是個瘋女人......“初代棺主的身軀開始風化,“居然用十萬年后的自己......做最后一道鎖......“
青銅巨棺在悲鳴中坍塌。
牧九歌抱住當代洛紅衣下墜的殘軀,她的身體正逐漸透明,足踝烙印化作星砂飄散:“現在明白...為何我總想殺你了?“
十萬年前的戰場開始崩塌。
牧九歌看見洛璃(洛紅衣)的殘魂被吸入初代棺槨,而她最后的目光竟穿越時空與自己對視。漫天血雨突然停滯,凝結成晶瑩的淚滴形狀——那是初代棺主風化前最后的血。
“我不準......“牧九歌的脊柱棺槨突然吞噬所有淚滴,“什么狗屁天命輪回......“
嗡——
九竅鎖碎片在淚滴中重組。
牧九歌的瞳孔浮現出完整葬天棺圖騰,他抱著洛紅衣撞破時空壁壘。戰場碎片在身后湮滅,初代棺主的詛咒回蕩在虛無中:“棺槨不滅,葬天不止......“
噗通!
兩人墜入沸騰的熔巖海。
牧九歌的脊柱棺槨自動展開結界,卻見海底沉著十萬具青銅棺槨。每具棺槨都伸出鎖鏈纏繞著中央巨柱——那竟是放大萬倍的洛紅衣本體斷劍!
“這里是......“
“葬天淵。“虛弱的聲音從懷中傳來。洛紅衣的指尖輕觸熔巖,沸騰的漿液瞬間凝固成血色晶石,“我誕生的地方......也是初代棺主的埋骨處......“
牧九歌的葬厄之瞳突然刺痛。
他看見凝固的熔巖層下封印著恐怖存在:九頭十八臂的巨人被青銅棺釘貫穿要害,心臟處插著的正是完整的大羅天劍。而巨人額頭的青銅輪盤紋路,與天哭老人魂火中的圖騰如出一轍。
“初代惡念本體......“洛紅衣咳出星砂,“當年我未能徹底......“
話音被劇烈震動打斷。
熔巖海底的青銅棺槨集體開啟,爬出渾身纏繞符咒的青銅尸骸。它們額頭鑲嵌著九竅鎖碎片,行走間掉落著細小的《葬世錄》文字。
“原來這些才是真正的噬主棺......“牧九歌的脊柱棺槨興奮震顫,“九竅鎖在召喚......“
洛紅衣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向心口:“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她胸口的斷劍缺口開始流血,血液中沉浮著九枚情魄結晶:“用我的魂魄補全九竅鎖......或者......“
熔巖突然被巨力劈開。
天哭老人的頭顱乘著青銅棺槨降臨,眼眶中燃燒著初代棺主的魂火:“或者成為新的惡念,享受血祭蒼生的極樂!“
牧九歌的瞳孔突然浮現初代戰場畫面。
他看見洛璃自刎前,將最后的情魄封入當代洛紅衣體內。葬厄之瞳穿透十萬年迷霧,終于讀懂她唇語:“第九棺主,當斬情葬天......“
“我選第三條路。“
牧九歌突然捏碎九枚情魄結晶。
磅礴劍氣從指縫迸發,在葬天淵穹頂刻出逆道陣圖。所有青銅尸骸發出哀嚎,它們額間的九竅鎖碎片倒飛而出,在空中凝成完整的青銅輪盤。
“你瘋了!“天哭老人驚怒交加,“沒有情魄鎮壓......“
“那就讓惡念來得更猛些!“牧九歌將輪盤按入自己眉心。
脊柱棺槨轟然炸裂,青銅碎片與十萬噬主棺產生共鳴。洛紅衣在強光中看見恐怖景象:牧九歌的肉身正在湮滅,取而代之的是由《葬世錄》文字組成的青銅軀殼,而他的心口處懸浮著半截染血斷劍——正是洛紅衣本體的另一半!
“原來你早就是......“洛紅衣的淚水化作星砂。
“噓......“牧九歌的青銅手指抵住她嘴唇,“該去叫醒那個裝睡的初代了......“
葬天淵底層傳來鎖鏈崩斷聲。
初代惡念的巨人正在蘇醒,而牧九歌背后的逆道陣圖里,緩緩浮現出十萬年前洛璃持劍弒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