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夫人輕輕幫蔣瓛捏肩，雖然心里有些忐忑，但是還是對自己丈夫表示了支持。

“那相公明日去找吳王約定細節，我去找開國公夫人和鐘家妹子，商量商量跟王爺一起過除夕?！?

蔣瓛抬頭看著自己夫人，輕輕點頭，心里有了計較。

“夫人思慮周全，瓛明日就與夫人兵分兩路，旬日之后，咱們陪王爺開開心心，過了在云南的第一個，也是咱家唯一一個在云南的除夕?！?

......

開國公常升在布政使司當值，隨時等著朝廷需要報知吳王的所有傳信文書。

一個人輕手輕腳的來到常升旁邊，附耳低語。

“公爺，那處地方......”

聽完親兵的匯報，常升站了起來，就在這時。

“報！”

“指揮使，朝廷密信，命布政使司呈遞吳王殿下?！?

來了，開國公常升站起來接過書信，他猜這封書信是為了說明密探一事，上面有著朱元璋的火漆封印，常升并沒有打開，而是拿著錦盒收起來。

“駕”

打馬來到王府街，常升下馬跑向吳王府。

朱允熥看著單膝跪地雙手舉起密信的常升，接過書信打開。

“見信如晤：皇爺爺以為.....熥弟不可婦人之仁，應施以雷霆誅滅嫌疑奴仆...皇爺爺推知，密探一事此為土司殘余作亂，兄深以為然.......”

抬手扶起開國公常升。

朱允熥接著看書信，不出他所料，江德這個昔日密探，被皇爺爺無情拋棄。

“舅舅，不出孤所料，江德已成棄子，這條線上的密探還在嗎？”

常升面向朱允熥坐著看了看旁邊站著一動不動目不斜視的鐘五，想起來剛剛收到的親兵傳信，正是關于說道。

“王爺，自從鐘五兄弟點了兩處交接情報的地方，臣手下的親兵弟兄就對那兩處地點多加留意?！?

“就在這封密信到的時候，監視情報點周圍的兄弟們回報，突然有幾處民房搬遷了?！?

朱允熥點點頭，這幾處應該就是皇爺爺的密探據點，常升接著說道。

“兄弟們反復確認屋內沒人，確認密探已經撤走，不會打草驚蛇之后?！?

“兄弟們馬上進去探查，發現了有殘余的竹筒粉末，還有一部分紙張碎片?！?

“可以確認，是傳遞密信的痕跡。”

朱允熥聽到這，加上密信上把密探推辭成土司勢力的說辭，大致確定了自己皇爺爺應該是把自己身邊的密探撤了。

不然這幾處據點不會人去樓空，畢竟自己的報告只是“無意間”發現的王府有密探，并沒有查出來，要是朱元璋依然監控著自己，沒理由把沒暴露的人都撤了，看來自己暫時應該是安全了。

“看來皇爺爺果然是放棄江德了，應該是害怕孤知道監控本王的就是他，所以干脆將錯就錯留下沒有用處的江德，免得本王起疑。”

常升跟朱允熥現在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這些話他沒有避諱常升，為的是增進跟常升的親密度。

想到這朱允熥輕輕搖頭，自己皇爺爺這個人很復雜，既是皇帝，又是家長，他監控不信任每一個人，這是他皇帝的一面，這也是他想方設法多年以來幾次大案打碎淮西集團的原因。

但是他這個皇帝又不純粹，對臣子女婿苛責零容忍，又對自己的孩子百般縱容，他自己罵了親王晉王不知道多少次，處罰總是不痛不癢。

到死都一心想著朱家的王爺和皇帝一起把天下變成朱家的私產，絲毫不在乎朱家以外的任何人的死活。

因此放棄一個跟隨自己多年的江德，自己皇爺爺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常升對朱允熥的說法表示認同，緊接著就說起來了朱允熥口中的棄子江德。

“王爺，江德此人現在在大理銀礦，聽隨行的兄弟回報，他干活監工都很認真，這些日子大理銀礦開采量增加的有條不紊?！?

“看來他是在向王爺表忠，求王爺原諒呢?！?

常升這些日子仔細觀察了江德，作為在朱元璋身邊很久的老人，他很清楚朱元璋對沒用的人的態度。

他自己也經歷過朱元璋在自己沒用之后，順手就想把他干掉的情況，那種心灰意冷歷歷在目，所以他知道江德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舅舅，你的意思是，孤應該不計前嫌？舅舅原來不是建議孤干掉他嗎？”

朱允熥聽明白了常升在給江德說好話，有些不理解，江德暴露的時候自己舅舅可是主張干掉他的，怎么現在又替江德說好話。

“王爺，今時不同往日，當日江德是皇爺的密探，咱們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消除隱患?！?

“現在江德是皇爺的棄子，正是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的時候，怎么說也是經驗豐富的老人，要是能收服，對王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看著朱允熥猶豫的樣子，常升馬上想到了他的顧慮，知道朱允熥是擔心江德得勢之后會重新向南京傳遞自己的情報，畢竟江德是跟了朱元璋多年的老人。

“王爺，我也是跟隨陛下征戰多年的軍中宿將，最后又是怎樣？”

這一句話，打消了朱允熥的疑慮，不由得點了點頭，同時他也想起來了，自己在江德哪里確定過他是皇爺爺的密探。

這個秘密江德絕對不敢讓朱元璋知道，如此一來，朱允熥就放心了，江德從今以后絕對不敢背叛。

當然，除了常升的意見，重要的是江德自己確實有才能，短短這些日子，就讓大理銀礦開采量增加，朱允熥需要這樣的人才。

“舅舅說的，允熥明白了，既然如此，就讓江德在銀廠鍛煉些時日吧?！?

即便要用江德的才能，也要涼他一兩個月再說，免得他膨脹。

......

“民婦見過夫人?！?

開國公常升府上，蔣瓛的夫人來拜訪。

“免禮免禮，蔣夫人請坐?！?

寒暄了一番，蔣瓛夫人說明來意，惹得常升的夫人常李氏掩嘴輕笑，對蔣瓛夫人的稱呼立馬變得親近。

“不瞞妹妹，此事我與我們家公爺也是如此打算，我本想等兩日告訴妹妹和鐘家妹妹?！?

“不曾想，竟想到一起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