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的霉味被劉耀文身上飄來的雪松香沖淡，韓靜怡的后背貼著冰涼的不銹鋼貨架。他衛衣帽繩末端的熒光小熊蹭過她耳垂，在黑暗里拖曳出流星般的軌跡。

“別動。“劉耀文突然壓低嗓音，指尖輕輕拂過她劉海。韓靜怡這才發現發絲勾住了他胸前的校徽，金屬別針在月光下泛著曖昧的銀光。他解扣子的動作慢得過分，呼吸間蒸騰的薄荷糖氣息撲在她顫抖的睫毛上。

貨架突然被夜風吹得搖晃，裝著羽毛球的塑料筒滾落腳邊。劉耀文下意識攬住她的腰往懷里帶，韓靜怡的額頭撞到他鎖骨下方，那里有顆淺褐色小痣，像糖霜撒在奶油蛋糕上。

“你聽。“他的喉結擦過她發頂，“我的心跳在復述昨天那道物理題。“

確實有規律的震動透過棉質布料傳來，韓靜怡數到第七下時突然醒悟——這是籃球賽終場哨響起時，他投進絕殺球后捶胸慶祝的節奏。

器材室的門忽然被敲響，教導主任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劉耀文抓起旁邊體操墊上的絨毯罩住兩人，黑暗瞬間裹著洗衣液的薰衣草香席卷而來。韓靜怡的鼻尖抵著他胸口，聽見悶笑在胸腔共鳴：“現在我們是藏在銀河系塵埃云里的雙星系統。“

絨毯外的世界傳來手電筒光束掃過的沙沙聲，絨毯內卻盛開著一整個宇宙的悸動。劉耀文的手腕擦過她臉頰點亮電子表，幽藍的背光里，表盤日歷的熒光標記圈著下周的平安夜。

“那天體育館有圣誕舞會。“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畫圈，“我的襯衫第二顆紐扣缺個守護者。“

韓靜怡的應答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切斷，劉耀文校褲口袋里傳出她設置的專屬鈴聲——是《櫻桃小丸子》的主題曲。他慌忙按掉電話時，鎖屏照片在瞬間照亮兩人的面容——竟是開學那天她在販賣機前糾結的側影。

逃出器材室時已是星斗漫天，劉耀文變魔術似的從雙肩包掏出袋溫熱的杏仁奶茶。吸管上別著親手折的紙櫻花，花瓣用熒光筆寫著極小字的“safe house“，正是他給兩人秘密基地起的代號。

回宿舍的林蔭道上，劉耀文突然倒退著走路面向她：“你知道為什么我總穿42碼的鞋嗎？“

韓靜怡咬著奶茶吸管搖頭，看他張開雙臂保持平衡的樣子像只笨拙的企鵝。

“因為這樣——“他故意踩中她拖長的影子，“每一步都能準確覆蓋你的腳印。“

路燈光把他睫毛的陰影投在臉頰，韓靜怡突然發現他左耳垂有顆幾乎看不見的耳洞，那是他初中偷偷戴錯耳釘發炎留下的，此刻卻像枚隱秘的甜蜜勛章。

分別時劉耀文突然扯下衛衣帽繩上的熒光小熊，系在她書包拉鏈上：“這是北斗七星導航儀，迷路了就對著它許愿。“小熊背后的魔術貼藏著張字條，月色下漸漸顯形：「明天早餐幫你搶抹茶奶酥包，條件是給我扎櫻花頭繩。」

當晚的夢境里，韓靜怡看見劉耀文騎著銀河系旋轉的平衡車，把立體幾何題折成紙飛機投進她的百寶箱。每架紙飛機都寫著不同的數學謎題，答案連起來是首藏頭詩，在晨光中化作她枕邊帶著體溫的抹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