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7點45分,公元前213年9月16日(早上),上郡-邊境-具體位置
扶蘇手持虎符,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冰涼的玉質表面,眉頭微蹙。“父皇為何此時送來虎符?”他低聲喃喃,心中疑惑漸深。
蒙恬走上前來,目光落在扶蘇手中的虎符上,神情凝重。“公子,陛下此舉……”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言辭,“恐有深意。”
扶蘇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蒙將軍,你也覺得此事蹊蹺?”
蒙恬點了點頭,目光如炬。“陛下素來謹慎,今日突然賜予虎符,又提及上黨軍隊,恐怕并非單純的嘉獎。”
扶蘇沉默片刻,腦海中浮現出昔日與父皇爭執的場景。那時父皇眼中的怒火與失望,至今仍如針刺般扎在他的心頭。他輕嘆一聲,低聲道:“父皇或許是在試探我。”
蒙恬皺了皺眉,語氣沉重。“公子,無論陛下是何意圖,我們都需謹慎行事。上黨軍隊雖屬蒙家統領,但若貿然調動,恐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扶蘇點了點頭,目光堅定。“你說得對。眼下匈奴之患尚未平息,我們不能因內憂而亂了方寸。”他將虎符收入懷中,轉身對身邊的侍從道:“傳令下去,全軍整頓,明日繼續巡查邊境,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蒙恬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公子有此決斷,實乃大秦之幸。”
扶蘇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蒙將軍不必寬慰我。我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也明白父皇對我的期望。
扶蘇站在營地中央,寒風卷起地上的沙塵,拂過他略顯疲憊的面容。他的手掌緊緊握著那枚虎符,指尖冰涼,仿佛觸到了父皇那雙永遠淡漠的眼睛。不遠處,蒙恬正指揮士兵們清理戰場,馬蹄聲、金屬碰撞聲混雜在一起,掩蓋不住他心中的疑慮。
“蒙將軍。”扶蘇的聲音低沉卻清晰,穿透了嘈雜的空氣。
蒙恬回頭,大步走來,目光落在扶蘇手中的虎符上,眉頭微微一皺。“公子,陛下的意思……”
“我也不清楚。”扶蘇打斷了蒙恬的話,目光投向遠方的天際,那里隱隱約約能看到匈奴騎兵撤退時揚起的塵土。“父皇從未輕易交出兵權,更何況是虎符。這次,他究竟想要什么?”
蒙恬沉默片刻,伸手握住青銅戟的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或許是試探,亦或是警示。公子,您一向主張仁政,這與陛下的鐵腕手段相悖。他可能擔心您在邊境擁兵自重。”
扶蘇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擁兵自重?我為的是邊境的百姓,為大秦的安定。若父皇連這個都懷疑,那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
蒙恬嘆了口氣,語氣放緩了些。“公子,眼下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匈奴雖暫時退卻,但他們的野心未滅。我們必須做好準備,以防他們卷土重來。”
扶蘇點了點頭,收起虎符,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蒙家的軍隊聽命的是皇帝還是蒙恬,這是扶蘇和始皇帝的顧慮。但是。蒙家一定會效忠于始皇帝。可是如果說始皇帝有一天不在了。那蒙家的軍隊到底會聽命于誰?清晨的陽光透過樹梢灑在軍營的泥地上,扶蘇站在營帳外,凝視著手中的虎符。那玉質的冰冷觸感仿佛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頭。他瞇起眼,遠處的山巒籠罩在一片薄霧中,仿佛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
蒙恬走了過來,步伐穩健卻帶著一絲沉重。他的青銅戟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映照出他眉宇間的憂慮。“公子,”他低聲開口,目光掃過扶蘇手中的虎符,“陛下此舉,恐怕不簡單。”
扶蘇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虎符翻轉了一下,玉質的表面在陽光下泛起微弱的光澤。“蒙將軍,你覺得呢?”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試探。
蒙恬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公子,蒙家世代效忠大秦,忠心可鑒。但兵權之事,非同小可。尤其是上黨的軍隊,雖說名義上由蒙家統領,但歸根結底,只聽命于陛下。”他說到這里,語氣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措辭,“若是陛下有所疑慮,我們更需謹慎行事。”
扶蘇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虎符的邊緣。“謹慎行事……”他低聲重復了一遍,目光投向遠方那片模糊的山影。“可若是父皇已經不信任我了呢?”
蒙恬的神情一滯,隨即搖頭。“公子多慮了。陛下雖然嚴厲,但對公子的期望從未改變。此次賜予虎符,或許是希望公子能在邊境建功立業,以證實力。
扶蘇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遠處的山影中,耳邊是風聲夾雜著士兵們的呼喊聲。他的手緊了緊虎符,指節微微泛白。“蒙將軍,你說得對。無論父皇的用意如何,我都不能自亂陣腳。”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仿佛要將內心的不安壓下去。
蒙恬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贊許。“公子能有此決心,正是我等將士之福。眼下匈奴雖退,但他們狡詐多端,絕不會就此罷休。我們需盡早制定下一步的策略。”
扶蘇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對著蒙恬。“我已派探子追蹤匈奴主力的動向,若能掌握他們的行軍路線,我們便可提前設伏,徹底瓦解他們的攻勢。”
蒙恬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公子此計甚妙!不過,匈奴人擅長游擊戰術,恐怕不會輕易暴露主力位置。我們還需多加防范,以免中了他們的詭計。”
蒙恬誠心扶蘇訴說。意思也很明了。需要多加防范的,不能主動進攻的,要不然長城的作用是干什么的?他們一直在打游擊戰術。我們只會撲一場空,他們甚至會圍魏救趙。
扶蘇的腳步在營帳內來回踱動,靴底踩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沉悶而有節奏。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腰間的劍柄,目光時不時掃過攤開在案桌上的邊防地圖。地圖上山川河流縱橫交錯,象征著匈奴可能的行進路線。
蒙恬站在一旁,雙臂抱胸,眉頭深鎖。他看著扶蘇的動作,終于忍不住開口:“公子,匈奴人的戰術向來靈活多變。我們若是貿然出擊,恐怕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扶蘇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蒙恬,眼中帶著一絲困惑。“蒙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只能被動防守?
扶蘇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手指在劍柄上來回摩挲,指尖感受到青銅的冰冷與粗糙。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上,那些蜿蜒的線條仿佛化作了一條條毒蛇,正伺機而動。他低聲自語:“被動防守……可邊境的百姓怎么辦?匈奴的鐵蹄一旦踏過長城,便是血流成河。”
蒙恬走近一步,伸手點了點地圖上一處險要的隘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公子,長城的存在本就是為抵御匈奴。我們可以依托長城布防,利用地形優勢消耗他們的兵力。匈奴人雖善騎射,但攻城掠地卻非其所長。只要我們守住要害,他們便難以突破。”
扶蘇的目光隨著蒙恬的手指移動,最終定格在那隘口之上。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匈奴騎兵如潮水般涌來,卻被堅固的長城阻隔,箭雨如蝗,血肉橫飛。然而,這樣的勝利背后,是多少百姓的家園化為廢墟?
“可是……”扶蘇的聲音有些沙啞,“若是我們一味死守,任由匈奴人在邊境肆虐,百姓豈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蒙恬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他知道扶蘇的心系民生,但作為將領,他更明白戰爭的殘酷。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公子,戰爭從來都不是仁慈的。我們若不保全自身,又如何保護他人?匈奴人擅長的就是誘敵深入,一旦我們離開長城,便會陷入他們的圈套。
扶蘇站在密林的陰影中,目光穿過枝葉的縫隙,凝視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匈奴騎兵。他的手掌依舊緊握著那枚虎符,玉質的冰涼透過皮膚滲入骨髓,仿佛父皇那雙冷漠的眼睛在無聲地注視著他。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帶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夾雜著泥土的潮濕味道,提醒著他方才的那場惡戰。
“公子。”蒙恬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低沉而急促。扶蘇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了側頭,示意自己在聽。
“探子回報,匈奴主力正向東南方向移動,似乎是想繞過我們的防線,直接襲擊上黨。”蒙恬走到扶蘇身旁,手中的青銅戟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目光緊緊盯著扶蘇的側臉。
扶蘇的眉頭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上黨……父皇剛剛提到上黨軍隊,難道這只是巧合?”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卻又帶著幾分懷疑。
蒙恬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戟柄上收緊了幾分。“公子,陛下賜予虎符,又提及上黨軍隊,恐怕另有深意。匈奴此時的動向,或許正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扶蘇轉過頭,與蒙恬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凝重。扶蘇的喉嚨動了動,聲音低沉而堅定。“蒙將軍,你認為我們應該怎么做?”
蒙恬的眼神閃了閃,壓低聲音道:“公子,匈奴人狡猾,善于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