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宣德三年的深秋，御花園的桂花香飄進長春宮。王貴妃倚在軟榻上，摩挲著青玉扳指內的龍形血絲——這是張士誠密圖的鑰匙，藏著九截龍骨的下落。宮女秋月端著食盒進來，卻被小太監的哭喊打斷：“娘娘，秋月姐姐...死在北五所枯井邊了！”

王貴妃指尖一顫，扳指落地脆響。她盯著跪地的小太監，想起三年前蘇州滅門夜，自己從血泊里撿起這枚扳指的模樣。

“封鎖北五所。”她冷聲下令，袖中指甲掐進掌心。

二

深夜，王貴妃獨坐妝臺前。秋月端著安神湯進來，燭光映著她嘴角的梨渦——像極了十年前那個雨夜，漢王麾下屠夫的笑容。

“你跟了本宮十年。”王貴妃突然開口，“可知你父親當年為何殺我全家？”

秋月手一抖，藥碗險些傾翻。

王貴妃抽出匕首，刀光映出秋月慘白的臉：“因為他是漢王余黨，為奪這扳指屠了蘇府滿門?！?

秋月癱跪在地：“奴婢...真的不知...”

突然，窗外黑影掠過，一枚透骨釘破窗而入！王貴妃旋身避開，匕首反手擲出。蒙面刺客栽倒在地，咬碎毒囊前嘶聲道：“青龍命格...你守不住...”

三

三更梆響，王貴妃掀開刺客衣襟，胸口赫然烙著東廠印記。她攥緊扳指，想起三日前陳公公意味深長的笑：“娘娘這長春宮，近日倒比詔獄還熱鬧。”

秋月縮在墻角發抖，王貴妃忽然將扳指拋給她：“帶著它出宮，去金陵悅來客棧找趙老四?！?

“娘娘？”

“你父親欠的債，該由你贖?！蓖踬F妃推開暗格，露出密道，“告訴趙掌柜，就說...故人蘇懷玉之女來還債了?！?

秋月消失在密道后，王貴妃點燃床幔?；鸸庵校〕霭l髻里的半截龍骨——這是當年楚楓埋進太液池的第九截龍脈。

四

翌日，長春宮走水的消息傳遍皇宮?；覡a中尋不到貴妃尸首，唯余半枚焦黑的螭紋玉佩。

千里外的金陵城，趙老四接過秋月遞來的扳指。油燈照亮扳指內流轉的血絲，與柜臺暗格里的龍骨紋路嚴絲合縫。

“蘇家丫頭，”趙老四往旱煙桿里填著煙絲，“你可知當年劉伯溫斬龍脈時，留了道生門？”

窗外忽有馬蹄聲急至，秋月回頭望去，晨霧中依稀見紅衣女子勒馬而立——竟是傳聞中葬身火海的王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