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門作為當今皇上親弟弟尚德帝一手設立的直屬機構,雖說本心是用來制衡監察史和東廠的機構但是隨著多年的發展人丁興旺,高手眾多,但是由于正德帝暗中早已經對自己的弟弟尚德帝心生不滿于是多處打壓排擠,六扇門的總部多年前也從京城搬遷到了渝州,渝州“天下第一城”的稱號也由此得來。
東方月明帶著陳一夢穿過一條條街道,一直向著快到東城外的方向走去,越向著東城走,人就越少,東方月明解釋說道:“六扇門作為官府的上級機構,是嚴厲禁止百姓進入的,一般來說戒備森嚴所以這才顯得人丁稀少。”
兩人腳步很快,不一會就來到了一座廣闊的大院,大院極為氣派,大開大合,門口兩只花崗巖雕刻的麒麟張開血盆大口,環伺四方,腳下踩踏著無數小鬼,一股肅殺之色盡顯,漆黑的烏木大門上面鑲嵌著海碗大小的銅釘,兩個虎頭門環是用純銅打造,一塊牌匾用方正的楷書寫著“六扇門”,寫這三個字的人武功極高,力透紙背,似乎蘊含著一股濃烈的殺氣,幾乎快要從牌匾中闖出來,讓人看上去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院墻大概有五米來高,上面加裝了一些環繞的鐵線,鐵線上面有這細小的鋸齒,如果有人不小心被掛住或者是試圖通過翻墻進出六扇門一旦被鐵絲網掛住,上面的鋸齒就會深深刺入皮肉,越掙扎就會刺的越深,到最后無法取出只能連著肉一塊割掉,十分殘忍。六扇門門口有多處明哨身穿飛魚服,腰掛腰牌和繡春刀,眼神凌厲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狠厲之氣。
見到東方月明回來,兩個六扇門捕快立馬就圍了上來,東方月明拿出手里的令牌放到兩人眼前,六扇門的規矩,認牌不認人,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冒充六扇門的人易容化妝混進六扇門,兩個捕快看到手里的令牌淡淡說道:“口令!”六扇門每天都有一個獨特的口令,這是保護措施之一。
東方月明說道:“保境安民!”聽到正確口令,兩名捕快當即拱手行禮:“小的見過大人!”
東方月明點了點頭,正準備向里面走去,兩名捕快當即伸出手把身后的陳一夢攔了下來,東方月明回頭看著兩名捕快說道:“這人是我帶回來的,讓他隨我進去!”
“大人,上面有規定,這......”兩名捕快臉色為難。
正當兩名捕快為難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月明妹子,別難為他們倆了,你帶著他進去吧,記住不許亂跑亂看,他必須跟在你身邊。”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胡茬的彪形大漢從大門里面走出來,腳步沉穩扎實,氣息均勻渾厚,一看就是修行內家功夫的高手。
東方月明臉上滿是驚喜之色:“哦,王二哥,今天怎么你親自當值呀?你什么時候從京城回來的,義父他老人家身體怎么樣?”
大漢快步走到她身前,陳一夢仔細打量這個大漢,大漢面容剛毅如刀削斧鑿般,渾身上下沒有一塊贅肉,散發出一個威嚴之氣,看了看陳一夢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不過也沒有過多表示,向著東方月明說道:“今日剛剛回來,義父和大哥都很好,只不過今早在朝堂上面東廠的老閹狗拿著當初外族進犯的事情重傷義父,義父他老人家差點動了真火險些在朝堂上和老閹狗打起來,你也知道皇上一直對我們六扇門處處戒備,頗為打壓,真是苦了義父一番苦心,于是最后義父只能告病,現在大哥陪著他在家里呢,對了,怎么會帶個身手不錯的朋友過來?”最后這一句顯然是在詢問陳一夢的身份。
“二哥,這是我請來破案的陳少俠!陳少俠,這是我二哥,王天虎,是我們六扇門虎門的統領,是當世四大神捕之一,也是整個六扇門頂尖的高手。”東方月明簡略的介紹了一下。
陳一夢抬手見禮:“見過王統領!在下陳一夢!”
王天虎點了點頭:“我這月明妹子一項眼高于頂,為人高傲,能讓他請人幫忙不容易,陳少俠年紀輕輕修為不凡,自是有過人之處,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我六扇門當值啊,哈哈哈!”
陳一夢恭敬說道:“東方姑娘身手不凡,修為不在鄙人之下,出遠門前家師對我諸多告誡,江湖高手如云,不可妄自尊大,在下這點微薄道行以后還得王統領多多照顧了。”
王天虎自然知道他話里面的謙虛意思,眼神中的贊賞之色更濃郁了,要知道武學之道最忌諱的就是妄自尊大,不知道自己的短處,一個人想要在武學上有所進步,前期可以依靠別人的修煉方法和修煉路徑但是到了瓶頸期就需要尋找自己的一條獨特道路,如此行走下去才能走出屬于自己的一條獨一無二的武道之路。
王天虎轉頭對著東方月明說道:“話說,到底是什么案子,連你都得求別人幫忙。”
“這里不方便,進去說吧。”東方月明指了指門內。
“那你們先忙,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門內的人我稍后通知下去,隨你們調用!”王天虎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東方月明帶著陳一夢向著門內走去,只有親身走到門前才感受到這種壓迫感,陳一夢心中不由得對一手建立六扇門的尚德帝心中越發的好奇起來。陳一夢跟隨著東方月明一路進入六扇門,穿過烏木大門,還有數道崗哨,都是統一的六扇門制服和銀光閃閃的繡春刀,六扇門內場地極為廣闊,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的一邊放了一些練功木人,梅花樁,石墩子之類的練功器材,六座大堂分別林立在兩邊,左側是龍門、虎門、狼門,另一側則是豹門、機門、鼠門。正對著廣場的一棟大殿,東方月明帶著陳一夢直奔大殿的后堂而去,后堂后面是一片園林,園林山水非常精致,不過兩人也沒時間欣賞,東方月明帶著陳一夢一路環繞,最后停在一間房屋面前,轉頭對著陳一夢說道:“到了,找下這個人就有頭緒了!”
陳一夢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問道:“誰?”
東方月明正要說話,突然之間兩人面前的房門突然打開,一道蒼老的女人聲音傳出:“是明月丫頭嗎?”
東方月明臉上浮現出一道喜色恭敬地對著門口行了一個跪拜大禮說道:“晚輩東方月明給婆婆請安,望婆婆賜見。”
“不用那么多的繁文縟節,進來吧,老婆子我也好久沒見你了。”那個聲音接著說道。
東方月明拉起陳一夢的手直接就向著房間內走去,房間布置比較簡樸,房間分成了正室和兩間耳房,一邊是書房,另一邊是休息的地方,整個房間里面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香,陳一夢一踏進屋子里面,聞到奇異的藥香之后體內的內力運行和真元流動居然變慢了,一股暈眩感夜隨之而來,正在陳一夢準備運功抵抗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了過來說道:“不要運功逼毒,這不是毒藥,你武當內功非陰非陽,中正平和,講究混元一氣之道,陰陽調和之說,所以會對我房間里面的‘紫葉冥羅’的花香產生反應,你輕輕在涌泉穴上點一下就好。”陳一夢聽完話,輕輕抬起手在涌泉穴上點了一下,一股清涼的感覺起自靈臺從上到下,剛剛的眩暈感和涌動的真氣立刻就平靜下來了。陳一夢深深吸了一口氣,恭謹的拱手對著聲音方向行禮說道:“多謝前輩。”
“不用謝。”一個二十來歲的青衣女子走出來,皮膚白皙,面容姣好,星目柳眉,蓮步微移輕輕走到東方月明身前,朱唇輕啟:“怎么想起來找我了。”
東方月明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遞到女子面前,女子伸出白玉般的手接過,帶著兩人走到桌邊坐下,東方月明不多廢話拿出殘破書本放到女子身前,女子接過看了一眼,眼神也開始由平靜變為驚訝,良久,女子喝了一口水說道:“你們是想問這人傀之術是嗎?”
東方月明點了點頭,女子站起身來,在屋子中緩緩踱步:“人是天地精氣的聚集體,靈氣充足,特別是修行了內家功法之人,更是煉制人傀的不二人選,簡單直白的說傀就是失去了精氣的人,煉制人傀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是直接用活人來煉制,這樣煉制出來的人傀保留了人的那一絲精氣和靈氣,也更加難以被人操縱,第二種是用死去不久的人,而且是夜間子時前后不超過半個時辰的尸體,趁其靈氣精氣未散之時,這樣煉制出來的人傀就會溫順許多,當然威力也就大打折扣,而人傀又因其煉制的材料和工序分為三等,天,地,人,一般的人傀需要一些活血養氣的藥物,越高級的人傀需要的藥物越多,也越稀有。驅動起來也需要更加高深的血煉之術。”
東方月明突然拿出了錦帕里面的雄黃說道:“婆婆,雄黃也是煉制人傀的必要之物嗎?”
女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雄黃是溫陽熾烈的藥物,人傀是陰邪之術,會受到陽剛之物的克制,但是雄黃可以壓制人傀,一般都是隨身攜帶,只有一些血煉之術練習不深,內功淺薄的人才會攜帶。你們不會是在哪里撿到了雄黃特地來問我這件事的吧。”
東方月明說道:“什么都瞞不過婆婆,我確實撿到了雄黃,而且最近煙波樓發生了一個案子,現場留下了雄黃和一具詭異的尸體。”
女子回眸淺淺一笑說道:“讓我猜猜,尸體身上密布傷痕,頸部有致命傷,死者臉色慘白似乎是失血過多而死,在現場是不是還發現了細密的爪痕啊。”
“婆婆果然神機妙算,說的和現場大差不差,但是我一時之間不知道去哪查兇手,婆婆是否可以給我指點指點。”東方月明走上去輕輕纏住女子的手搖了搖說道。
陳一夢回想之前在和平鎮的事件再加上這一次的事件和剛剛的解釋,心中好像有了一個答案。
女子似乎猜出了陳一夢的心里想法轉頭對著東方月明說道:“月丫頭,你心里應該有數啊,我都說了這么多。”說完抬眼看了一眼陳一夢。
陳一夢說道:“多謝前輩,我心中多少有答案了。”
東方月明就像一陣風一樣幾乎是跳躍著來到陳一夢身邊說道:“嘿嘿,看來帶你來確實是個好主意。快說說,有什么想法。”
陳一夢點了點頭說道:“前輩剛剛說道人傀之術是陰邪之術,想必要在修煉的時候必須尋找一處陰氣聚集之地,渝州城風水格局依靠兩河而建,流水豐富,陰氣流轉,的確是修煉陰邪之術的不二地區,但是由于兩河的存在使得陰氣在渝州城散而不聚,但是由于渝州城種植了很多的柳樹,柳樹性屬陰寒,有凝聚陰寒之氣的效果,但是想要在渝州城找一個既有陰寒之氣凝聚的地方又能找到尸體的地方最好的選擇就是義莊!所以我們去找渝州城里哪里有柳樹種植,靠近流水,而且還是一個義莊的地方,應該就會有所線索。”
女子點了點頭,看著陳一夢說道:“反應不錯,機敏過人,這個東西帶上,有可能有用。”女子說話間一揮袖袍,三道銀光向著陳一夢射來,陳一夢內力外發,一吸一引,三道銀光落在陳一夢袖口,陳一夢定眼一看是三根細小的銀針,針頭帶著淡淡的藍白色熒光,樣子像是淬了毒。
女子接著給東方月明遞出了一個小玉瓶,對著她說道:“這瓶破瘴丹可以在一定時間內避免尸毒、瘴氣之類的東西,至于給你們的銀針到危急時刻也許可以幫你們一把。”
陳一夢看著袖口中的藍白色銀針,腦海中突然想到一個以前在武當山修道的時候三師姐謝雨提起過得奇人異事。很多年以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自稱“寒雪仙子”用毒高手,她有兩大成名絕技一是“雪銀寒針”二是“寒冰神掌”一時間江湖上風頭無量,但是這個人并沒有在江湖上爭強好勝大出風頭,反而漸漸淡出江湖,慢慢被人遺忘,雖然她沒有在江湖上過多的出手記錄但是沒人敢看輕她,沒想到居然被六扇門招安。
“好了,你們注意安全。”女子淡淡說道,最后看著兩人離去的背景,就在陳一夢踏出門檻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小子,不要亂猜測我的身份,也不要想我為什么在這里,不是你想的那樣。”陳一夢心中一驚,這個人真的不簡單,似乎她一直都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兩人一路出了后花園,直奔鼠門而去,想必鼠門都是打探信息的高手,東方月明想要尋求他們的幫助吧。
“婆婆是不是很厲害?嘿嘿。”東方月明突然對著陳一夢說道。
“嗯,的確是不世出的高手,單單憑借內功修為應該就不在你王二哥之下。”陳一夢點了點頭。
“王二哥可最怕她老人家了,你不要看著婆婆年輕,這是因為婆婆修習了一門奇特的術法,可以使得她容顏永駐,雖然聲音會發生變化但是一輩子都不會老,好了,到了。”東方月明正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六扇門之一的鼠門。
鼠門門口站立當值的兩個狼門捕快看了兩人一眼并沒有說什么,東方月明拉著陳一夢就進到了大堂,大堂里面沒什么人,就七八個人在忙活自己的事情,沒人上來招待兩人,東方月明上前一步拉住一個捕快說道:“你們林統領呢?我有急事要找他。”
被拉住的捕快說道:“原來是東方大人,統領在后堂,您直接去就可以。”
東方月明拱手道謝,直奔后堂而去,兩人步幅輕快,不多一會就到了后堂,之見在后堂中擺放著一個大沙盤,詳細的標注了各州府各區縣的軍事布防和地勢地貌,一邊的墻上掛著一幅極為寬大的地圖,上面標注了許多信息,一個年輕男子,二十歲出頭,一身藍白色長袍,看上去讓人很舒服,他身材勻稱,身形偏瘦,手中拿著毛筆伏案寫作。
幾乎就是在兩人進入后堂的瞬間,男子抬起頭看向兩人出現的位置,似乎他早就知道兩人會在此出現。東方月明一轉頭看見男子看向他,不由得笑道:“林大哥,耳聰目明,在下佩服佩服!”
“你這丫頭,平日里面膽大心細,倒是今日,帶著門外之人直挺挺沖進我這后堂。找我有什么事?”就在男子話音落下的瞬間,陳一夢絕對眼前藍色一閃而過,男子如風一般幾乎已經到了他身前,手中毛筆上的墨滴還沒有滴下,男子輕輕一轉毛筆,墨滴回流被毛筆吸收,陳一夢根本沒有看清男子的任何動作。
“林大哥,我想和你借閱一下渝州城的地形圖。我再查一個案子。”東方月明也不啰嗦開門見山。
“你是門中人,你想要看自己去取即可,但是……”說著說著男子將眼光看向了陳一夢。
“林大哥他是我請過來的,這個案子還得要他的幫助。”東方月明趕緊解釋道。
“哦,能讓月明妹子都請人幫忙的案子想必不簡單,能夠讓我這月明妹子都看得上請的人,想必一定有過人之處!”鼠門統領眼神里面閃爍著精光。
“在下陳一夢,承蒙東方姑娘看得起罷了。”陳一夢恭敬行禮說道。陳一夢話音剛落,鼠門統領林欽雨眼中寒光一閃,幾乎是瞬間身影就到了陳一夢面龐,五指成爪向著陳一夢喉嚨掐去,一出手就是殺招,陳一夢見識到他的恐怖速度之后不敢怠慢,腳下步法靈動,身形后撤,指尖帶起的破風聲響,擦著陳一夢喉嚨前一寸的地方過去。林欽雨呆了一下,不由得贊嘆道:“好精妙的步法,不知道你師承何人?”
陳一夢見他停下手來,恭謹施禮說道:“多謝林統領手下留情,在下能夠躲開剛剛一擊,運氣好罷了,僥幸而已。”陳一夢看出來了,這個人速度還沒有發揮到極致。
林欽雨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罷了,罷了,地形圖就在一邊的卷宗架上,你自己去拿吧。”說完慢悠悠的坐回到桌邊。東方月明大喜,拉著陳一夢就跑到一邊的卷宗架旁,根據架子上的標注,抽出一卷裝裱精良的圖紙,緩緩展開,地形圖標注的極為清楚,一山一水,一筆一劃,極為細致,想來當初制作這一地形圖的人花了不少的功法,而且地圖上的顏料和墨水采用的都是防水的技藝,即使被水浸濕,短時間內也不會影響觀看。陳一夢和東方月明從地形圖上沿著兩河尋找,終于在城西發現了一塊大面積種植柳樹而且距離柳樹不遠處就有一個義莊的地方,地方不大,幾乎快離開渝州城的地界了。
兩人相視一看都從對方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東方月明帶著陳一夢急匆匆向著六扇門大門口趕去,到達門口東方月明叫過邊上的一個狼門捕快拿出令牌說道:“速去煙波樓,傳蔣濤帶十名身手好的弟兄速去城西義莊,待到達義莊后原地修整等我命令,切不可打草驚蛇。”
捕快聽聞命令立馬騎上馬匹向著煙波樓趕去了。“我們現在也走嗎?”陳一夢說道。
“事不宜遲,馬上出發。”東方月明點了點頭。
陳一夢兩人也騎上馬向著城西義莊的方向趕去,兩組人馬速度差不多,幾乎是同時趕到義莊去的,兩組人碰面,東方月明簡單的修整了一下隊伍,讓兄弟們檢查了裝備,陳一夢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似乎是酉時,距離天黑不到一個時辰,夕陽燃燒著天際向著地平線砸下去,陳一夢幾人停留在義莊不遠的一個小樹林中,義莊地處偏僻,三面樹林環繞一面靠山,樹林中柳樹生長許多,灌木也足以讓人躲藏,東方月明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低聲說道:“兄弟們,原地休整,天黑就動手,濤子,帶兩個手腳麻利的兄弟,做兩根火把,待會你和我各帶一隊人馬,你們七人在外接應,我和陳少俠帶三個身手好的兄弟進義莊,你們剩下的七個人給我看住了別走了人,不然回到六扇門有你們好受的!”
蔣濤點了點頭,時間流逝,隨著一聲聲夜梟的啼鳴,夜幕悄然降臨,陳一夢等人一直在樹林中打坐修整,隨著一陣夜風吹過不少六扇門的兄弟都是打了一個寒顫,按理來說各人都有內家功法護身,尋常的小風小雨根本算不得什么,更何況現在是夏天,似乎今晚的風更加冷一點。
陳一夢原本坐在一堆樹葉臨時堆砌起來的草垛上打坐,突然他眼睛睜開,對著一邊的東方月明說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東風月明點了三個兄弟,手中握緊繡春刀,看了陳一夢一眼,陳一夢手中握著寶劍,慢慢站起來,陳一夢為首,東方月明被三個兄弟圍在中間,一行人向著不遠的義莊走去。幾人靜悄悄的走到義莊邊上,才發現這個義莊的外圍墻壁已經倒塌了,大門入口也是破敗不堪,一對看不出什么顏色的燈籠一個像吊死鬼一樣掛在門頭,另一只掉在地上,原本門頭上面的牌匾也掉落在地面一旁,依稀可以辨認出字跡,至于大門經歷多年的風風雨雨,也早已經掉漆,脫皮,一扇門板也已經不知所蹤,透過大門缺口可以看到大院里面也是雜草叢生,一兩副不知道什么材質的棺槨散在大院一邊,大院里面隨意的丟棄著破舊衣服和拉尸體的板車。就在幾人要從大門進去的時候,陳一夢拉住東方月明,抬手指了指天上,示意幾人用輕功越過院墻,進入院中。東方月明點了點頭,當即輕身提氣整個人像一只小鳥一樣沖天而起,一個漂亮的空翻,靜靜落在院中,其余幾人也有樣學樣,對于長年習武之人,三米多高的院墻,幾乎就是一兩步的事情,輕功稍差點的,稍微借力也能輕松翻過,陳一夢也靜靜落到東方月明身邊,幾人壓低腳步,向著破敗的主屋走去。
短短的一小段路,眾人走的很小心,不知道為什么陳一夢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就在他抬腳踏上第一級臺階的時候,東方月明輕輕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不要再往前了,東方月明抬起手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陳一夢認真聽。
一股陰柔尖銳的聲音就像刀子一樣刺耳,不緊不慢的從屋子里面傳了出來。
此時此刻,一個頭發花白,身穿大內宮廷服飾,身后掛著一件黑色的長披風,眼神像毒蛇一樣掃視面前的黑暗,奇怪的是男子頭發花白臉龐卻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的面貌,就連一絲皺紋都看不到,男子身后跟隨著四個黑衣人,看不出容貌黑帕遮面,男子淡淡的說道:“咱家最看不得有人在咱家面前裝神弄鬼了。”說完五指成爪,奮力一揮,內力縱橫,直接將前面的副棺材震成漫天木屑。
一道人影從漫天的木屑中飛竄而出,人影身穿藍白色道袍,白發白眉,眼神中閃爍著詭異的血色光芒,身后站著兩個高大的黑影,看不清是什么。
白發老者說道:“廠公好大的戾氣!若是廠公能夠自己解決又何必請老夫來呢。”
“莫要以為你是曹大人找來的人我就不敢對你對手,普天之下我東廠還沒怕過什么人!”男子毫不在意的說道。
“哦,若真是如此,為何連一個小小的六扇門都搞不定,不就是殺個人,看廠公這等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的血煞神爪殺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不還是簡簡單單。”老者譏諷道。
“哼,咱家不想和你呈口舌之快!我東廠雖貴為皇上親信,但尚德帝一日不除,我東廠就難以放開手腳,我們畢竟是朝廷之人不能直接對他出手,否則皇上追查下來我們也免不了責罰,具體都是曹大人的意思,你具體什么時候能動身,六扇門的小老鼠可是囂張的很啊!前些日子居然趕在朝堂上和我東廠叫板!”男子眼神中的狠厲殺伐之色一覽無余。
白發老者說道:“人傀之術剛剛使用過,這兩天無法動手。”
男子臉上怒容一閃而過,想到還得依仗著老家伙當即說道:“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你們幫我們鏟除六扇門,我們就允許你們魔教入主中原,成為武林第五大派!”
陳一夢幾人聽到這話心頭一驚!
“呵呵呵,自然是不會忘!我會早日辦到的,等我的消息吧。”白發老者話音落下,眼神突然變得凌厲,兇煞之色涌上臉龐寒聲說道:“偷聽了這么久,既然這么喜歡聽,就把命留下來聽個夠吧!”說完一掌拍出,帶著兇煞之氣的強勁掌風震碎大門,裹挾著碎木向著陳一夢等人,陳一夢沉腰扎馬,真氣涌動,雙掌奮力拍出,強大的內力頓時傾瀉而出,正正迎上了那一股掌力。
兩股內力相碰,陳一夢身子一動一抖卸力而去,倉促應敵陳一夢終究還是落了一籌,喉頭腥甜之氣硬是被陳一夢強行壓下,陳一夢對完一掌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他們應付的了的,當下拉起東方月明,低聲對她說道:“走!”
“哼,來都來了,還走得了嗎?攔下他們!”陰柔的男聲響起。
陰柔男子身邊的四個黑衣人聽聞此話當即飛身而出,幾乎是瞬間就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陳一夢等人攔下,幾人身上的氣息也不弱,想來也是高手,陳一夢和東方月明相互背靠背,眼神環顧四周準備尋找破綻,陳一夢看了一眼東方月明把三根“雪寒銀針”放到她的掌心:“找到機會我們就走!”
陳一夢知道拖下去就是死,當即毫不猶疑,拔出寶劍就向著一個黑衣人攻了過去,劍法凌厲,劍氣吞吐間,威力無雙,黑衣人一眼就看出陳一夢耍的是武當劍法,也不敢托大,內力涌動,薄薄的護體罡氣出現在身前一尺之處。
東方月明拔出繡春刀,一手繡春刀法使得是出神入化,一時之間對面的黑衣人也只能避其鋒芒,白發老者和男子從主屋走出,臉上掛著一股貓抓老鼠的游戲意味。陳一夢抬劍一招平沙落雁點水式,一劍點出,與之對陣的黑衣人,險之又險的閃身避開,一掌直驅陳一夢中門而來,陳一夢收劍不及,也只好以掌對掌,兩掌相對,兩股截然不同的內力相碰,原本陳一夢就在剛剛的對掌中略受小傷,現在這一掌雖然比不上剛剛那一掌那么深厚的內力,但是兩掌相對陳一夢立馬就感受到了一股浩大純陽的真氣,這個感覺很像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掌法”,強大勁力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兩掌相碰,陳一夢“噔噔噔”接連后退,黑衣男子身子一震,一個鐵板橋下腰,卸去勁力又直起身來。
陳一夢眼中帶著三分驚訝,七分歡欣,伸出手緩緩擦去嘴角血跡:“大力金剛掌!少林武學果然霸道!剛猛無比,摧枯拉朽,透過我護體罡氣,生出降魔大力,果然不愧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
東方月明一個閃身來到他的面前,氣息急促,顯然她的對手也不是簡單應付之輩,三個捕快此刻只剩下了兩個,有一個身中一掌一拳口吐鮮血倒在一邊不知死活,剩下的兩個捕快此刻也是聚攏而來,低聲說道:“大姐頭,你先走!我兩想辦法拖住他們!”
東方月明平日里面大大咧咧,在這個時刻眼神難得的嚴肅起來,沒有接下話茬,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繡春刀,陳一夢整了整氣息,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四個黑衣人,四個黑衣人心有靈犀將他們圍住,也不著急動手,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命令。
陳一夢低聲說道:“這四個人,身手都不簡單,而且身懷中原四大派額武學,想必四人皆是四大門派的俗家弟子,今日想走不太簡單了,我盡量拖住他們,你找準時機用銀針射他們。”
東方月明還想說什么,陳一夢正色道:“這個時候了,照我說的做,我不會送死的!”
陳一夢話音落下,手指在身上連點,封住周身關鍵幾處穴道,潛運真法,原本陳一夢體內的傷勢被他盡數壓下,陳一夢手中長劍一引,劍芒凌厲,威勢比起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黑衣人也大驚,沒想到陳一夢會強壓傷勢,誓死相搏,兩個人練手擋下陳一夢的劍招,一時之間陳一夢便和兩名黑衣人纏斗在一起,兩名捕快握緊了手中的繡春刀,面色狠厲,手中招式皆是以命相搏,東方月明也不遲疑,一轉身也找上了一個黑衣人,手中的窄刃繡春刀,猶如一條毒蛇,陰柔詭譎,一套原本“力破萬法”的“繡春刀法”硬是被她耍的神鬼莫測。
陳一夢一劍毫無花哨的刺出,帶起剛猛劍氣,兩名黑衣人不敢托大,只得小心防御,兩人內力外放,形成護體罡氣,陳一夢劍勢停在兩人身前一尺,竟然不得在進分毫,陳一夢手掌相對,內力外放,“陰陽無極功”走遍全身,丹田氣海中的內力猶如掙脫束縛的蒼龍,瘋狂的竄行在全身經脈,最后匯聚到雙掌之中,一個淡淡的太極圖出現在陳一夢身前,陳一夢“哇”吐出一口鮮血,太極圖又明顯了幾分!
“嗬!”陳一夢雙掌作鐵牛推山狀,太極圖受到巨力趨勢,登時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打出,兩名黑衣人看到陳一夢如此猙獰架勢,以命換命的奮力一擊,也不敢大意,身材稍微瘦一點的黑衣人閃身到另一人身后,雙掌抵住前一人背心,全身的內力真元都毫無保留輸出而去。
陳一夢這一掌當真是剛猛無比,掌力太極圖勁力所過之處,地面飛沙走石,連幾塊原本鋪在院子里面的青石板也被震得寸寸開裂,兩名黑衣人似乎出身同一門派,前方一人接受另一人真氣之后身上衣服鼓起,也不敢托大,沉腰扎馬,雙手比劃間,一手作佛門金剛印,一手作獅子印,二印疊加一掌重重打出,如狂獅怒吼,聲震四野,狂風突起,三人周身竟是無法逼近。
兩股雄渾的真氣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太極圖堅韌圓轉似在卸去力道一般,黑衣男子見勢不妙,手中當即加力,陳一夢誓死相抗也不敢絲毫松懈,黑衣男子低喝一聲,內力再次加大,陳一夢終是抵擋不住,見勢不妙,手中長劍一橫力大勢沉的一掌重重打在陳一夢胸口,聽得“卡吧”一聲陳一夢倒飛而回,重重打在一邊快要倒塌的破敗院墻之上,原本就破敗的院墻再受陳一夢一撞,登時間就倒了下去,塵土四濺,陳一夢單膝跪地,手中長劍支撐身體,長劍早已經在剛剛的格擋掌力的過程中折斷,手中也只剩下了半截而已,另一半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陳一夢原本粗布麻衣現在滿是灰塵,夾雜著暗紅色的鮮血,要不是陳一夢常年修道,平日里面沒少干粗活,加上當今天下獨一無二的內功“陰陽無極功”化解了大部分的勁力,此時陳一夢早已經去找道祖報道了。
兩面黑衣男子也是口中鮮血噴出,看來剛剛的對碰兩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反震之力,陳一夢仔細感受了身體的情況,胸前起碼有八根肋骨斷了,全身經脈震蕩,若不是緊要關頭“陰陽無極功”護體陳一夢只怕是再也起不來了。陳一夢緊咬牙關,渾身顫抖,幾乎是用本能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兩名黑衣人看陳一夢還能站起身來也不由得眼中多了兩分敬佩,為首的說道:“不愧是武當不傳秘法,如此韌性當屬天下第一!”
陳一夢又吐出一口鮮血,抬起劍尖直指對方,眼神凌厲,不退分毫。
難道我要死了嗎?我好想再見一次洪師妹。陳一夢心中略過一絲奇怪的念頭。
男子兩人對視一眼不再猶豫當即便要出手將陳一夢斬殺!兩人分別從兩個方向襲來,陳一夢勉強提氣抵擋其中一個,另一個人五指成爪向著陳一夢脖頸抓去。
似乎死亡已成定局。
“陳少俠!”東方月明一刀逼退身前之人,轉頭無力的喊道。此時剩下的兩名捕快也被解決,空閑下來的黑衣人,身形一轉向著東方月明攻去!
據說世界上的第一縷光明是誕生在黑暗深處,陰生陽,陽生陰,萬物流轉,陰陽不絕,生生不息乃生萬物。
一道寒光猶如蛟龍破海,鋒銳無雙,帶著無盡氣勢直指兩個向著陳一夢而來的黑衣人,一桿漆黑如墨的黑色鐵槍,槍尖銀光閃閃,通體如同墨玉一般的通透,一塊綠色寶石鑲嵌在槍身和槍尖鏈接地方,渾然天成。
黑色長槍帶著毀滅一切的強大威勢,直接將兩個黑衣人逼退數丈,陳一夢身子一晃幾乎馬上就要跌倒,一個紅衣男子出現在他身邊,面色凌厲,一伸手扶住他,一股博然浩大的真氣緩緩注入陳一夢體內,陳一夢這才覺得身體上的痛苦減輕了些,陳一夢喘了幾口氣說道:“多,多,多謝兄臺!”男子沒有回應,男子看了陳一夢一眼,緩緩松開了手,緩緩走上前去,男子手握漆黑長槍,一股沙場磨煉的血與火氣息淡淡散開,一股毀滅一切的暴戾氣息夾雜其中,引動天地之勢!
這個人很強!
兩名黑衣人心頭都是一驚,剛剛他們仿佛面對從地獄閻羅走出的惡鬼,一股兇煞真氣直逼面門,兩人原本全力發揮此刻也是氣息有所萎靡,兩名黑衣人正準備動手之時,一道陰柔尖銳的聲音響起:“墨塵槍!東方天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