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的檀木診箱里躺著十八把柳葉刀,刀柄皆嵌著會呼吸的徽墨。最長的七寸刀抽出時,我聽見大光明電影院廢棄的放映機開始轉動。
“令尊剖開座鐘那夜,用的是這把刀。“刀刃上映出1943年的雪,父親在墨色麒麟注視下,將哭嚎的座鐘心臟移植給穿陰丹士林旗袍的女人。她腕間墨蓮怒放,懷里抱著個啼哭的嬰孩——那孩子眼角綴著齒輪狀胎記。
我胸前的懷表突然爆開,齒輪間涌出松煙墨。墨汁在空中凝成父親的字跡:「墨脈通時,子正噬親」。蘇棠的柳葉刀已刺入我檀中穴,刀身墨紋與我的血管完美咬合。
“該去補完林師傅的《時辰本草圖》了。“她挑起染血的墨線,窗外傳來麒麟踩碎琉璃瓦的清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