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飯過后,安家小院內,安紫陽和父親安大力疲憊的坐在堂屋里,鄰居家二狗子坐在門檻上看著正發呆的安家父子倆。
安大力嘴里叼著旱煙,有節奏的吐著煙圈兒,安紫陽時不時地往嘴里塞一顆酸棗,瞬間又精神抖擻!順手也往二狗子嘴里塞一顆酸的直打哆嗦!
為了給自家“白袍將軍”娶上一門好媳婦,父親安大力托篾匠張老伯和鄰居王叔給說媒,村里一圈兒排查過來!要么是小羊羔!要么是步履蹣跚的羊媽媽!
“這該怎么辦呢?”安紫陽口中喃喃自言自語道!
安紫陽和父親安大力已在羊圈外召開了第N次會議。
看著自家的白袍將軍——那頭因發情而名震安家的公羊,此刻正用犄角在泥墻上創作抽象派涂鴉,羊糞炮彈不時從柵欄縫隙射出,崩在大紅公雞鮮亮的尾羽上,大紅公雞罵罵咧咧跳上了草垛!母雞帶著小雞崽兒溜到屋后小竹林,圖個清凈!
“爹!咱真要把將軍閹成太監?”安紫陽攥著半截玉米桿守在羊圈外不讓!“《三國演義》里關二爺的赤兔馬可沒挨過這刀!”
安大力抹了把濺到臉上的羊糞星子:“再讓它鬧騰,咱家屋頂的瓦片都要被頂飛嘍!今兒個上午這祖宗差點把鄰居豆腐王嬸兒家的老母羊拐到后山!”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叮鈴哐啷的金屬撞擊聲。
劁豬匠張二虎扛著祖傳工具箱駕到,那箱子表面結著可疑的褐色包漿,鎖扣處還晃蕩著一根磨的早已發黑的麻繩。
張二虎打開工具箱的剎那,安紫陽倒抽冷氣——寒光閃閃的閹割鉗旁,竟還擺著一小撮嫩綠的草料!
張二虎叼著旱煙解釋:“給畜生動刀得先嘮嗑,這是談判專用糧。”
小紫陽蹲在磨刀石旁發問:“二虎叔,閹完將軍還能當英雄嗎?”
“咋不能?”張二虎往刀面噴了口燒酒,“鎮東頭老李家騸過的看門狗,去年還咬跑三個偷牛賊!”
“可將軍昨天還想要娶十八房姨太!”安紫陽指著公羊襠下晃悠的累贅。
張二虎掏出麻繩嘿嘿一笑:“這叫斷舍離!沒見村支書騸完他家驢,拉磨效率翻三倍?”
“白袍將軍”似乎聽懂了什么,突然直立撲向工具箱。
安紫陽急中生智拋出珍藏的胡蘿卜,羊嘴在半空劃出優美弧線,精準叼住橘色誘惑。
當“白袍將軍”被五花大綁在長凳上時,安家小院里的動物們都來圍觀。
鄰居豆腐王嬸家的母羊在隔壁唱起凄婉山歌,大黃母雞帶著小雞崽在籬笆外排練隊形,連家里大黃貓都叼著飯盆來等加餐。
“小子,看好了!”
張二虎將柳葉刀咬在嘴里,雙手在羊蛋上比劃乾坤大挪移,“這刀得斜切四十五度,跟削面似的...”
話音未落,公羊突然放了個九曲十八彎的響屁,熏得二虎眼淚橫流。
安紫陽舉著竹筒望遠鏡實時播報:“報告!將軍的暗器攻擊奏效了!”
“無妨!”張二虎從褲兜掏出瓶二鍋頭,“待老夫運功逼毒!”
烈酒入喉的咕咚聲驚飛了樹梢的斑鳩。
當寒光即將落下的瞬間,安紫陽突然撲到公羊身上:“二虎叔,蛋蛋摘了能種出小羊嗎?”
“能啊!”張二虎醉眼朦朧地比劃著,“埋后院澆點童子尿,來年能長羊角蕨!”
二狗子當真就要開始灌溉,被安大力提著褲腰帶拎走。
混亂中公羊掙脫繩索,頂著雪白的戰袍沖出院門,身后拖著半截麻繩宛如彗星尾巴。
石橋村史無前例的人羊追逐戰就此打響。
鄰居王大爺家晾曬的辣椒串成了烽火臺,當“白袍將軍”終于被逼到村口老槐樹下時,它突然屈膝跪地,兩行清淚沖開臉上的泥垢。
夕陽夕下,安紫陽捧著一塊麥芽糖,跟公羊分食最后的晚餐:“將軍,閹完給你封個御前太監總管咋樣?”
公羊咀嚼著糖塊,突然用犄角輕輕頂了頂紫陽的手心。
張二虎在褲腿上擦凈刀具:“要不改扎皮筋?城里獸醫站的新法子,還能留個全尸...”
安大力掏出全家積蓄拍在石磨上:“整!要進口皮筋!”
當月光浸透農家小院時,白袍將軍戴著粉色橡皮圈,在羊圈優雅踱步。
安紫陽趴在柵欄上講解新封號:“這叫絕育大將軍,比騸了之前的威風!”
隔壁豆腐王嬸兒家的母羊突然發出咩咩的嗤笑聲,驚落了竹梢的露珠。
而在村診所,醉醺醺的張二虎正跟村醫楊大夫吹牛:“老楊醫生,你可知今日我創造了騸畜史上首個和平解決方案...”
次日傍晚,安紫陽和鄰居家的二狗子坐在村口老槐樹下,聊著自家羊將軍的趣事!
此時小胖子王強正垂頭喪氣的走來,“王強,今天你這是咋的了?”安紫陽歪著頭問王強。
王強泄氣的說道:“最近幾天,我家的雞總是莫名其妙地在夜里失蹤,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自己家的貓偷吃了,但接連幾晚都有雞失蹤,而且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讓一向自信滿滿的王強坐立不安。“你們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慮,“我家的雞都快被偷光了!”
安紫陽和二狗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的興奮。二狗子搶先開口:“會不會是山里的狼?”
“狼?“王強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們村附近根本就沒有狼!”
“那會不會是......妖怪?”安紫陽半開玩笑地說道。
“妖怪?”王強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你別胡說八道!我爸爸說這些都是迷信!”
“那你說這是什么原因?”二狗子不服氣地問道,“你家的雞明明一到晚上就不見了!”
王強一時語塞,只好求助地看向安紫陽!“要不我們晚上一起守夜看看?”安****道。
“好主意!”二狗子立刻附和。
就這樣,三個孩子達成了一致:晚上一起守在王強家的雞圈旁,揭開這個“雞失蹤案”的真相。
夜幕降臨,山村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安紫陽和二狗子躲在一棵大樹后面,王強則蹲在雞圈旁邊的一堆稻草里。三個人屏息凝神,等待著可能出現的“偷雞賊”。
不一會兒,雞圈里傳來幾聲零星的雞叫聲。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在那里!”二狗子指著雞圈外的一片灌木叢,三個孩子緊張地盯著灌木叢,心跳得飛快。
就在這時,一只黑影從灌木叢中一閃而過,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是什么。
“追!”王強第一個沖了出去。
三個人在暮色中追逐著那只神秘的黑影。黑影在田埂間靈活地穿行,時不時發出幾聲奇怪的叫聲。
最后,他們追到了一片竹林前。
“站住!”安紫陽氣喘吁吁地喊道。
黑影突然停了下來,露出了真面目——是一只體型碩大的野貓!
“原來是只大貓!”二狗子失望地說道。
“你們看那里!”王強突然指著竹林深處喊道。
在竹林深處,有一堆散落的雞骨頭和幾根羽毛。顯然,這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證據。
“這下可算找到兇手了!”安紫陽松了一口氣。
“那怎么辦?”王強愁眉苦臉地說,“這只野貓太狡猾了!”
二狗子靈機一動:“我們可以給雞圈加個蓋子!”
安紫陽點點頭:“對啊!這樣野貓就進不去了!”
王強眼睛一亮道:“我知道該怎么做啦!”說著他從褲兜里摸出幾顆糖果,分給安紫陽和二狗子,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家里跑去。
安紫陽和二狗子相視一笑,兩人肩并肩的快速向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