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監視者

鳳長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的都市。三百六十度的全景玻璃將整座城市盡收眼底，遠處的黃浦江在夕陽下泛著粼粼波光，江面上游輪緩緩駛過，留下一道白色的水痕。

他輕輕晃動手中的紅酒杯，深紅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這是一瓶1945年的羅曼尼·康帝，價值超過百萬，但對于他來說，不過是日常飲品罷了。

作為宇宙監視者，鳳長天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整整一千年年。他記得自己第一次來到地球時，這里還是一片蠻荒之地。而現在，人類已經建立起了璀璨的文明。

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澎湃的能量。作為高等文明的生命體，他擁有遠超人類的智慧和能力。他的意識可以瞬間覆蓋整個地球，感知每一處細微的變化。他的身體可以隨意改變形態，甚至能夠操控物質的基本結構。

但這些能力，他很少使用。大多數時候，他都像一個普通的人類一樣生活。畢竟，監視者的首要準則就是：融入。

“鳳總，這是今天的文件。“秘書小林輕輕敲門，將一疊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鳳長天轉過身，露出一個程式化的微笑：“放在那里吧。“

他走到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文件表面。不需要翻開，他已經通過分子震動感知到了文件的內容。這是一份關于新能源開發的企劃案，如果成功，或許能緩解地球的環境壓力。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毫無波動。作為監視者，他的職責就是確保地球生態系統的平衡。一旦人類對環境的破壞達到臨界值，他就必須啟動清除程序。

這種清除，他已經執行過無數次。在宇宙的各個角落，無數文明因為過度開發而走向毀滅。他親眼見證過太多星球的凋零，太多文明的湮滅。

鳳長天走到酒柜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喜歡酒精帶來的微醺感，這讓他感覺自己更像一個“人“。一千年來，他見證了人類文明的崛起，也深深融入了這個世界。

他擁有數不清的財富，住著最奢華的豪宅，開著最頂級的跑車。他享受著人類創造的一切美好事物，從美食美酒到藝術音樂。但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觀察人類文明的一種方式。

鳳長天走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全球環境監測數據，紅色的警告標志不斷閃爍。大氣污染、海洋酸化、物種滅絕......每一項指標都在向臨界值逼近。

夜幕降臨，鳳長天換上一身普通的西裝，獨自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他喜歡在夜晚觀察人類，這是了解一個文明最直接的方式。

轉過一個街角，他看到了一個蜷縮在角落里的流浪漢。那人衣衫襤褸，面前擺著一個破舊的鐵罐，里面零星地躺著幾枚硬幣。

鳳長天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著這個人類。通過意識掃描，他了解到這個人的基本信息：張明，35歲，因公司破產而流落街頭，已經三天沒有進食。

“你想要改變現狀嗎？“鳳長天開口問道，聲音平靜而冰冷。

張明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希望：“您......您能幫我？“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財富、地位、權力。“鳳長天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空白支票，“但代價是，你只能再活五年。“

張明的瞳孔猛地收縮：“五......五年？“

“沒錯。“鳳長天的聲音毫無感情，“你可以選擇繼續這樣活下去，也許還能活二十年、三十年。或者，用剩下的壽命換取五年的極致享受。“

張明顫抖著接過支票：“我......我該怎么做？“

“在這里簽字。“鳳長天遞給他一支筆，“記住，一旦簽字，交易即刻生效。五年后的今天，你會毫無痛苦地死去。“

張明的手顫抖得更加厲害，但他還是在那張支票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就在最后一筆落下的瞬間，支票上的數字開始自動變化，最終定格在：100，000，000。

“這筆錢已經轉入你的賬戶。“鳳長天收起筆，“現在，去享受你的人生吧。“

看著張明踉蹌著跑向最近的ATM機，鳳長天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不過是他漫長監視生涯中的一個小插曲，一個有趣的實驗。

他繼續漫步在街頭，思考著人類的本質。為什么他們總是愿意用長久的生命換取短暫的歡愉？這種選擇，在高等文明看來是如此的愚蠢。

但正是這種愚蠢，讓人類文明充滿了無限可能。

隨后鳳長天露出一抹笑意“無趣的生活總算有點樂子了”

**五年后**

張明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繁華的都市。這棟價值上億的頂層公寓，是他用那筆錢買下的第一處房產。五年過去了，他已經從一個流浪漢變成了這座城市最富有的人之一。

他轉身看向墻上的日歷，紅色的圓圈格外刺眼。那是五年前他簽下名字的日子，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

這五年，他經歷了人生最瘋狂的時光。他買下了曾經工作過的公司，將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全部開除；他包下了整座迪士尼樂園，只為一個人游玩；他甚至在拉斯維加斯一夜輸掉上億，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懼開始侵蝕他的內心。每到深夜，他都會驚醒，冷汗浸透睡衣。他開始瘋狂地尋找延長生命的方法，從最先進的醫療技術到各種偏方，甚至不惜重金聘請巫師作法。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最后一個月，他搬進了這棟公寓，幾乎足不出戶。他雇了最好的廚師，卻食不知味；買了最貴的紅酒，卻難以下咽。他開始整日整夜地盯著時鐘，看著秒針一下下跳動，仿佛在倒數自己的生命。

“叮咚——“

門鈴聲響起，張明渾身一顫。他知道是誰來了。

鳳長天走進房間，依舊穿著五年前那套西裝，連一絲皺紋都沒有。他看了看手表，平靜地說：“還有十分鐘。“

張明突然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求求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還有那么多錢沒花完，那么多地方沒去過......“

鳳長天無動于衷：“交易就是交易。你選擇了五年的極致享受，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

“可是......“張明抬起頭，眼中充滿絕望，“我后悔了！我寧愿回到從前，做個普通人......“

“時間到了。“鳳長天打斷他的話，抬起手。

張明感覺一陣眩暈，視線開始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鳳長天冷漠的眼神，和窗外璀璨的城市燈火。

當張明的身體緩緩倒下時，鳳長天已經轉身離開。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次普通的交易，一個游戲

但不知為何，在走出公寓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一眼。夕陽的余暉灑在張明安詳的臉上，那張臉上仿佛寫滿了不舍與留戀，他不由得想起最近網上很火的一句話“你是要一輩子窩囊廢還是二十年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