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沈明修皺了皺眉：“這么晚了，會是誰？“

林夏跟著他下樓，看到張媽已經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請問沈明修先生在嗎？“男人的聲音沙啞。

“我就是。“沈明修上前一步，“閣下是...“

男人抬起頭，林夏倒吸一口冷氣——他的左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從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我姓陳。“男人說，“從蘇州來，關于沈家老宅的事...“

沈明修的臉色突然變了：“張媽，帶林小姐回房休息。“

林夏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沈明修嚴肅的表情，只好跟著張媽上樓。回到房間，她悄悄把門打開一條縫，偷聽樓下的對話。

“老宅出事了。“陳姓男人的聲音傳來，“那面鏡子...昨晚又出現了異象。“

“具體什么情況？“沈明修的聲音有些急促。

“鏡子里...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男人的聲音壓得更低，“而且，檀香味越來越重了...“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檀香！果然和那面鏡子有關！

“我知道了。“沈明修說，“明天一早我就回蘇州。“

“少爺，要不要告訴老爺...“

“不必。“沈明修打斷他，“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腳步聲傳來，林夏趕緊關上門。她聽到沈明修送客的聲音，然后是上樓的腳步聲。腳步聲在她的房門外停了一下，又繼續向前。

林夏靠在門上，心跳如鼓。她必須去蘇州，必須弄清楚那面鏡子的秘密。也許，這就是她回到現代的關鍵。

第二天一早，林夏就收拾好了行李。她剛打開門，就看到沈明修站在門外。

“林小姐這是要去哪兒？“他問，目光落在她的行李箱上。

“我...我想回蘇州老家看看。“林夏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

沈明修沉默了片刻：“正好我也要去蘇州，不如一起？“

林夏沒想到他會主動邀請，連忙點頭答應。

去蘇州的火車上，沈明修一直很沉默。他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眼神深邃。林夏注意到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座椅扶手，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沈先生，“她試探著開口，“能給我講講蘇州老宅的事嗎？“

沈明修轉過頭，琥珀色的眼睛注視著她：“林小姐為什么對老宅這么感興趣？“

“我...“林夏一時語塞。

“是因為那面鏡子嗎？“沈明修突然問。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注意到你一直在打聽鏡子的事。“沈明修的聲音很輕，“昨晚在書房，你也是在找關于鏡子的記載吧？“

林夏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面鏡子...“沈明修望向窗外，“確實很特別。從小到大，我經常做同一個夢。夢里有個女人站在鏡子前哭泣，我想看清她的臉，卻總是看不清...“

林夏想起昨晚在鏡中看到的影像，后背一陣發涼。

“到了蘇州，你就能看到那面鏡子了。“沈明修說，“也許...你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火車緩緩駛入蘇州站。站臺上人來人往，賣報童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林夏跟著沈明修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車子駛向城外的沈家老宅。

老宅比畫中的還要氣派，但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那面銅鏡就掛在正廳中央，鏡面光可鑒人。

林夏走近鏡子，突然感覺一陣暈眩。鏡中的影像開始扭曲，她看到了——

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手里拿著一封信，淚流滿面。這一次，她看清了女人的臉...

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