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3章 元知桐

  • 鳶尾夢
  • 微君胡不歸
  • 4236字
  • 2025-02-28 16:53:30

時間回到十幾天前,同昌公主從宮外回來,與侍君一番溫存。

“你真的很像個木頭。”

孟若微跨坐在他身上,手指挑起了他肩頭滑落的一縷發絲,拿在手中纏繞又松開。

“跟我說說,這幾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元知桐只是將頭撇過去,淡淡說了句“無非是陪著父王做些事。”

“我要你說清楚些。”耐心即將耗盡。

“……”

又是一陣沉默。

“不如說說,你出宮的事。”

元知桐一聽,立馬就緊張起來了,同昌也很快捕捉到了這一點。

不過,他依舊沉默著。

“元知桐,你聽清楚了,我是在問你話,你做什么遮遮掩掩的,你要是敢欺君,我就一劍殺了你!”

可這個犟種還是不愿意說一個字,緊緊咬著下唇,低垂著眼眸,當真是惹人心煩。

她抓著衣服就往床下走,將外衫套在身上,略微整理了一下衣領,就朝著床上的男人說道∶“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是繼續效忠于你的舊主,還是忠于我,路是你自己選的!”

聲音不大,卻足夠震懾。

說完轉身就往外間走去,自然也沒有看到床上的人背過身去側躺著,眼角滑落了一滴淚……

剛走沒兩步卻聽見一陣說話聲,孟若微便問了一句∶“門外何事?”

只見一侍女掀了簾子進來,行禮答道∶“將軍派人傳話來說有要事相商。”

若微想著昨日匆匆趕回卻沒和父親見一面,今日也確實該前去請安。

“為我梳妝!”說著便繼續走向偏殿。

一旁的侍女對公主這樣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了,最近兩年里,只要公主和侍君歡好過后,公主的面上總是看不到一絲喜色,就連梳妝和穿戴也要到偏殿去,一刻也不愿意多待。

每次都是這樣,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便也不再多嘴,只做好分內之事。

自從孟江煙死后,長樂宮中就只剩下顧驍成一位主人,依照規矩,孟若微已被立為儲君,顧驍成作為王儲之父應入永安宮內,但他依舊住在長樂宮,只是不居于主殿。

對于這樣的不合規矩,孟若微并不多說什么,顧驍成是她的父親,愿意住哪里便住哪里,況且,如今的情況,她需要這樣一個助力,等到朝中局勢穩定,那時便是自己坐收漁翁之利之時。

長樂宮一處偏殿內,顧驍成正坐于茶臺一方,手執茶壺,面前擺放著一整套的茶具。

顧驍成不算是個喜愛品茶之人,但自從孟江煙死后,他一個人待著無趣,煮茶,作畫,甚至于作詩,他都愿意去學,無非就是打發時間,暫排苦思。

“父親!”

孟若微進門后,拱手彎腰,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過來坐吧!”

顧驍成也不抬頭,手執茶壺隨口招呼了句。

孟若微剛一坐下,顧驍成就遞過來一杯茶。

若微雙手接過,看時只見茶湯嫩綠略帶淡黃,潤而明亮。

微微掩面,細品手中香茗,香氣較淡,口感清冽,苦澀幾不可感,湯感順滑,生津回甘卻顯不足。

“這是紫筍茶嗎?”

“是。”

說著便又遞過來一杯,若微再次接過。

這次的口感與方才不同,香氣明顯更豐富,隱約透出一股蘭花香,口感香甜醇厚,湯感順滑柔和。茶湯清冽醇厚,生津回甘同步向下,回味長。

相較于第一杯,這一杯在香氣和口感上都表現得更加突出,香氣更豐富,口感更醇厚,其中滋味豐富,回味綿長。

孟若微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想著此行必定不只是為了讓自己品茶。

“父親烹茶的技法真是越發嫻熟了。”

顧驍成聽了這話,淡淡一笑,略微整了整衣衫,說道∶“烹茶需要心靜,心境不同,泡出來的茶自然也就不同了。”

“就拿溫杯燙壺來說,若是缺了這一步,杯中殘留的氣味便與茶香相混,如何能算是真的泡好茶呢?”

“女兒受教!”若微頷首。

“走吧,隨我去園中!”

顧驍成起身向外走去,若微也跟了上去。

若微陪在父親身側,身邊侍從皆被屏退,兩人在園中慢慢行著,兩人一句話也無,氣氛十分尷尬。

父親與女兒之間的談話向來是極少的,奈何若微已經沒了母親,而顧驍成也承諾過不再娶妻,這父親母親的職責便都落在了他一人肩上。

“聽宮人說,你與侍君不和?”顧驍成語氣中聽起來有些揶揄,周遭氣氛也不那么奇怪了。

其實宮人們說的是“公主厭惡侍君”,可這也不能怪他們亂猜測,任誰看了公主那副表情,都會想到是侍君伺候不周。

閨閣中的事外人如何能知曉,可作為公主的侍從心里總歸是向著自家主子的,公主不高興了那就是侍君的錯,沒有反過來還怪公主的道理。

顧驍成作為父親也不好直說女兒閨閣之事,可他也是知道女兒的性子的,性情雖不算溫和,卻是個灑脫之人,生悶氣這種事放在她身上實在是有些不符。

而問一句“是否不和”也只是為了提起女兒談話的興致。

“他有事瞞著女兒,我怕他惹出什么亂子。”

從若微發覺元知桐的不對勁時,她就沒有擔心過他在外偷情,畢竟就算真的是偷情了,一劍殺了便是,她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煩憂。

怕的是元知桐的心不在公主這里,不在宸國這里,若是行結黨營私,蓄意謀反之事才是真正的不好辦,僅僅處置了他一人成不了什么事,必定得揪出背后操縱之人。

可若微怎么也想不到這背后之人,旁敲側擊的問了元知桐,想著他或許是有苦衷,可他竟是一句話也不肯說。

顧驍成此時也是和若微想到了一起,若是尋常拈花惹草之事倒好辦了,可涉及到宸國社稷之事,便不可大意。

“我會讓人去一趟國公府,看看這其中究竟有何緣故,你且放寬心,左右沒有動靜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多謝父親!”

“實在是有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來找父親,免得以后想找也找不到了!”顧驍成寵溺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生死之事被他說得如此輕松,可若微只覺得一股酸澀涌上心頭,可她不算是個會表達愛意的人,只能哽咽著叫了一句“父親”。

若微收拾好情緒后,立刻就讓人注意著侍君最近的行動。

她想著,若是元知桐當真有結黨營私之罪,待到一切都解決后,她必定會一劍殺了他!

父女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顧驍成便咳了起來,先前屏退了的侍從也回到了兩人身邊,幫襯著若微扶他到一旁的亭子里休息。

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僅僅是在風里略站一會兒就有些撐不住,可他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所以今天硬是要在園中與若微談話。

奈何身體上的問題不是裝作看不見就沒有了的。若微看見父親這個樣子心里也難受,母親剛走的那幾年里,父親就將自己半隱藏起來了,若不是宸國還需要他撐住,他怕是早就打算在長樂宮里待一輩子了。

這也是若微并不理會那些上書請鎮國將軍移居永安宮的折子的原因,如今整個宮里也只有長樂宮能讓父親感到一絲溫情,她自認為并不是個孝順的女兒,有時候除了一些必要的禮節,她幾乎不會主動和父親談話。除非是事情十分棘手,必須要求得父親的援助。

“父親,女兒送您回去吧,這里風大。”若微輕輕撫著父親的后背,幫他順氣,語氣柔和著問道。

“也好……咳……”還沒說兩個字,顧驍成便又咳了起來。

回到長樂宮后,召了太醫,太醫也只說是老毛病,每日繼續服藥便可。

聽完之后,若微像是有些失神,就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還是顧驍成喊了她好幾句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同昌,我這邊沒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是,父親!”

若微欠身離開,顧驍成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眼中突然流過一道水光,卻并沒有從眼眶中流出。

等到出了長樂宮,若微心里還是有些難受,難道自己真的是個無情的人嗎?

面對父親病重,她心中第一閃過的竟然不是為父親的身體擔憂,而是想著自己以后沒了依靠該怎么辦。仿佛在她心中,第一位的永遠都不是親人,而是自己的安危和權力的拿放。

她忽然又想到了元知桐,那個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沒有真實一面的人。她從來都不怕元知桐是否有了外室,她只會痛恨他背叛自己,甚至在自己步步逼問的情況下,依舊一言不發。

僅僅是這樣想著,她就感到火大,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等到了距離寢殿只有幾步之遙時,卻突然停了腳步。

她聽到了屋內的啜泣聲,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是找他來發火的,可聽到他的哭聲,她竟然感到了一絲后悔,她是不是不該那樣對他,是不是早上的話說重了?

可就在進門的最后一刻,她還是換上了一副看起來嚴肅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心疼他也不能縱容著這樣一個“嫌疑人”。

只見元知桐一個人蜷縮在床下,背靠在床尾,將頭埋在雙膝之間,時不時地發出嗚咽聲。

同昌走到他跟前,微微俯下身,就這么看著他,也不說話,似乎在等著他抬起頭自己開口。

而男人也像是感受到了周遭不同的氣氛以及頭頂上的陰影,緩緩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眼眶紅紅的,眼眶中似乎還有些眼淚在往外冒出。

果真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只差一點,同昌就要被他的柔弱騙過了。

“你怨我?”

清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鉆進了元知桐的耳朵里,他被嚇得一激靈。

同昌也注意到了他的這一小小的動作。

“怕我?”

同昌蹲在了他跟前,食指和拇指掐在他的下巴,將他的整張臉都抬了起來,逼迫他與自己對視。

同昌也并不是非要他的一個答案,緊接著又拋出了一句話。

“你覺得自己做戲做得很好嗎,平日里總是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到了床上卻是什么污言穢語都說得出口,怎么,你們國公府的教養便是如此?”

說到“楚楚可憐”四個字時,同昌還特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瞪得他又哭了出來。

“令人生厭!”

同昌突然松開了手,將他的臉大力推開。

她最厭惡的便是不忠之人,偏偏元知桐的種種行為都奇怪到讓她覺得他不是個值得信任之人,對自己永遠都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

早在兩年前,她就對他說過,若是他在外面真的有了外室,只要不瞞著自己,自己便不會找那女子的麻煩,但是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給那女子名分的,這是原則問題。

可他當時信誓旦旦的對自己保證,他永遠都不會在外找外室,就是這一句話,也讓同昌打消了選側君的想法,所以這些年里,兩人之間從未有過第三人的出現。

可最近幾個月里,他的行為越來越令人費解,他變得越來越“嬌柔”,有時候說話重一點,或者是挑逗得過了頭,他便會紅臉,甚至是哭出來。

一開始,同昌以為他轉性了,可后來,他幾乎每次都哭,都紅臉,實在令人煩躁!

問他他也不說,一提到“外室”二字,他也是很堅定的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對不起自己,而同昌私下里也派人查過他名下的一些田產鋪子,都無任何紕漏,可見問題并不是出在這里。

那么只剩下一個原因,那便是元知桐做了背叛同昌公主的事,而非是背叛孟若微之事。

在同昌看來,最重要的事莫過于宸國的江山社稷,而成親之后便多了一條,經營婚姻,她認為婚姻也是一場生意,合作盟友選的好,那么婚姻才能經營得好。

可這樣一個待在自己身邊的“嫌疑人”,既然沒有對自己的婚姻造成傷害,那么她便要憂慮他是否會對自己的國家造成傷害,盡管這個人是自己國中的臣民。

同昌再次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要說就說,不說就滾!”

元知桐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卻越抹越多,同昌看得煩躁,轉身就想要離開,卻聽到身后的人突然開了口。

“臣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臣的母親……”

“母親,國公夫人怎么了?”同昌有些疑惑,國公夫人一向溫婉端莊,又與這些事有什么關系?

“不,是臣的生母。”元知桐起身,接著說道,“臣的生母乃是前朝皇后……”

“什么?”

前朝皇后?

那個瘋了的張皇后嗎?

主站蜘蛛池模板: 垣曲县| 双江| 牙克石市| 信丰县| 响水县| 高州市| 新营市| 无为县| 北票市| 十堰市| 洱源县| 吉林省| 浦县| 阿克苏市| 太和县| 汾西县| 梨树县| 仁化县| 科尔| 辽阳市| 姚安县| 仁布县| 定日县| 龙山县| 新乡市| 远安县| 蕲春县| 黄骅市| 霍州市| 普宁市| 磐石市| 九龙坡区| 景德镇市| 平泉县| 德江县| 宜丰县| 壤塘县| 桐乡市| 商都县| 曲水县| 永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