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動作還挺快？”

布萊斯動作似乎還挺愜意。

只見他等待期間不僅若無其事四下看著熱鬧，甚至還沿路為自己買了一袋面包吃著。

華麗的衣裝、英俊的面容、小巧的身材，價格低廉的面包。

這一幕組合在一起，不禁更加讓杰羅姆感覺，對方不愧像極一具精致的玩偶。

然需知道假若單看樣貌，布萊斯的確會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看起來很容易博取信任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一副面孔，布萊斯卻能夠輕易洞察那些，杰羅姆完全未曾察覺的事物。

杰羅姆簡短回答：“我們現在就前往市集嗎？”

“對。”

布萊斯遞給杰羅姆一塊面包，后者考慮片刻，沒有客氣。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啊……”布萊斯將手里剩下半塊面包吃進嘴里，毫無風度地咀嚼著提醒：“待會咱們去‘市集’的時候，你最好將胸口上面的身份銘牌摘下來。”

“否則恐怕不易于我們進行調查。”

“控惑學派的那群蠢貨倒是可以借助‘真言之域’之類的法術強行涉足，但~”布萊斯攤手道：“我可不會。況且，我最鄙視的就是他們這種手段。”

杰羅姆想起自己方才在郵政驛站里時的經歷，明白布萊斯說的確有道理，于是便摘下身份銘牌將其放回到原處。

“其實我剛開始時候，也有像你這種習慣，”布萊斯開口一笑：“不過后來慢慢適應就好了，甚至我還不太想有這種東西。”

“畢竟有的時候，它可是會帶給我不小麻煩。”

“的確。”杰羅姆不免也做出一副厭惡神情。

當然他現在之所以做出這副神情，其實并非完全和在郵政驛站里時的經歷有關。

布萊斯——或許他看起來確實顯得無害。

可越是這樣，杰羅姆就越是難掩對其產生一股濃濃的警戒心理。

***

市集。

杰羅姆在隨布萊斯來到市集后，難得在這里感覺到一股真正……“家鄉”的感覺。

這里的市集，簡直和家鄉一樣熱鬧。

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人群。

穿著簡樸的男人，戴著頭巾的女人，吆喝叫賣的商人——他們叫賣的，往往都是一些不值幾個錢的小玩意。

按布萊斯的話講，這些商品基本多為“普通人”和“平民”、“雜役”提供服務，真正流通至安托斯學院境內的商品都有一套頗為嚴格的審核流程。

甚至即便他也沒有資格，隨意前往那里看熱鬧、影響別人工作。

“對了，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別看邊陲鎮里面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但實際上……”說著，布萊斯壓低聲音，小聲開口：“這里其實還隱藏著不少，像咱們一樣的巫師。”

“他們有的聚集在酒館，有的聚積在到處都是‘女人’或者‘男人’的地方……我的意思是，那些大都‘身懷技術’的男人女人，”布萊斯帶著杰羅姆一路前進，繼續介紹：“因為這些休閑方式歷來是被學院禁止的，故而他們只能偷偷前往這里。”

“甚至我的導師曾經也去過，只可惜當初被我直接抓了個正著！”布萊斯略顯得意開口：“當然那個時候，我可不是也要過去‘練習技術’，而是……”

“喂，杰羅姆？”

“……抱歉。”

杰羅姆微微一愣，轉過頭回答。

其實他方才并非因為走神故此沒有理會，而是恰好看到在市集角落有售賣“藥草”的商販，而且在該商販隔壁……還有一位售賣珠寶的商人。

杰羅姆記得艾妮斯特別喜歡翡翠。

可翡翠的價值又很高，以他和艾妮斯的經濟水平不論如何也買不起。

更何況當初在鄉下，他們也沒有任何渠道購買。

杰羅姆不太清楚安托斯學院境內是否也有售賣翡翠的地方。

不過以他的經驗，即便有，其價格和檔次也絕非像他這種尚還欠領主一筆貸款的一級巫師能夠享有。

更不用說以艾妮斯的性格，肯定也不支持自己購買如此昂貴的禮物。

不過檔次略微一般一些的……興許會讓艾妮斯感覺高興一些吧。

杰羅姆覺得自己一年以后返回凱布村時，肯定要為艾妮斯準備些什么，可又一直想不好送些什么。

——畢竟總不能真的像派吉說的為她當眾表演一些戲法，或是像克拉拉說的當場向她求婚吧！

不過當見到珠寶商人時，杰羅姆心里便立即有了答案。

檔次差點不是問題。

況且太昂貴的買不起，艾妮斯也絕對不會收下。

“我看到售賣‘三九草’的商販了，在那里，”杰羅姆道：“不過，我打算再額外買點東西。”

“是嗎？”布萊斯微微一怔：“我怎么沒有看到，在哪。”

杰羅姆正要解釋，卻見布萊斯主動開口：“算啦，隨便你，去買好了，我等你。”

“再說我也有點不記得‘三九草’長什么樣子了，我自己一個人購買的話……萬一被騙了怎么辦。”

這道答案是杰羅姆完全沒有想到的，甚至忍不住當即開口詢問：“真的假的？”

“準確的說……嘶，我好像把它的外觀和另外一種‘草藥’的樣子給記混了，”布萊斯少見的皺了皺眉，又以拇指和中指捏了捏眉心：“我一開始以為‘那家’才是。”

杰羅姆觀察布萊斯眼神所示方位，發現那里商販坐的位置恰好位于自己口中商販的斜角，而且其擺在明面上賣的草藥……分明都是用來治療一些疾病的。

“……”杰羅姆一時感覺尤為無語，只得問：“那么，你當時察覺出的‘味道’呢？”

“放心吧，這件事絕對沒搞錯！至于把它們的樣子搞混……純粹只是因為我的腦袋里面，裝了太多事情而已，”說著，布萊斯又絲毫不覺臉紅的笑了笑，踮起腳在杰羅姆肩膀上拍了一下：“不瞞你說，這也是我特地想要邀請你陪我一同來到邊陲鎮的原因之一。”

“至于‘之二’嘛——”

說著，布萊斯竟特地賣了一個關子：“好啦，不說了。”

“還是老樣子，你去買你想要的東西，我站在這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