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尉遲恭府之后,張彪又去了一趟鄭府。
鄭家雖然只是小門小戶,但是既然已經定了親,便是自己人了。
若是來一趟長安卻不露面,這也不像話,傳出去的話,肯定會引來閑言碎語。
張彪不在乎這些,但是就算是沖著鄭敞,他也得為鄭家考慮。
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不過此時鄭家并不知道這些,飯桌上鄭母還在啐啐念。
“當家的,聽說那藍田縣伯已經回到長安了,怎么到現在都沒有露面?怕是看不上咱們小門小戶,要我說咱們還是……”
“別胡說!”
鄭仁基聞言,當即呵斥了她。
“藍田縣伯前日才從草原返回,帶五千突厥兵入關,引得朝野動蕩,不知道有多少人出言彈劾。
是陛下乾綱獨斷一力壓下,如今藍田縣伯還朝,陛下還親自迎他入宮赴宴,不少官員都看到了。”
“什么?”
聽到鄭仁基這話,鄭母頓時一驚。
“藍田縣伯竟然有如此濃厚的圣眷?那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啊!”
“是啊!”
鄭仁基點了點頭,然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咱們能夠接下這么一門親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所以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必然大禍不遠矣,您也要多為二郎考慮。”
“哎,奴家知道了!”
鄭母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然后一臉心疼的看向一旁的鄭麗婉。
“我就是心疼麗婉,這還未成婚就這樣,以后不知道該怎么辦呀!”
聽到她這番話,鄭麗婉卻是笑了起來。
“母親不用擔心,為了這個家,為了哥哥的前程,女兒什么都不怕,況且事情或許也沒有那么糟呢?”
“這……”
見鄭麗婉這么樂觀,鄭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婢女突然跑了進來,一臉驚喜的喊了起來。
“大人,他來了……姑爺,不,藍田縣伯來了!”
“什么?”
聽到這話,鄭仁基頓時“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你說的是真的?藍田縣伯真的來了?”
“是啊,就在門外呢!”婢女回答道。
鄭仁基頓時大喜:“太好了,快去請他進來,不,我親自去迎!”
鄭母也露出了一臉的喜色。
“我這就讓人另外準備一桌飯菜,對了,藍田縣伯帶了幾個人來?”
“就他一個人!”婢女再次回答道。
聞言,鄭母便笑了起來。
“藍田縣伯獨自前來,應該是想來看看麗婉的,這樣吧,麗婉你不用回房了,一會就坐在母親旁邊。”
“是,母親!”鄭麗婉羞澀的低下了頭,“都聽您的!”
看到這一幕,鄭仁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今天可是個大喜日子,你們在這等著,我這就去迎接藍田縣伯!”
說完,他便大袖一揮,快步走到門口,朝著張彪拱手行了一禮。
“下官鄭仁基,見過藍田縣伯!”
鄭仁基如今是正六品的承議郎,比張彪這個正五品的國子博士要低兩階。
所以從一般角度來說,這樣的禮節和稱呼是沒問題。
不過張彪不愿意這么生分,于是便笑著上前扶起了他。
“都是一家人,岳父無需多禮,叫我虎文便是!”
“哎,好好好!”
見張彪如此隨和,鄭仁基越發高興起來。
“虎文一路辛苦了,快快請進,快請!”
“岳父請!”
兩人客套了一番,便有說有笑的進入了鄭府。
來到了廳堂之后,鄭仁基立刻向他介紹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張彪連忙上前見禮,“虎文見過岳母,見過鄭小娘子!”
“哎,好好好!”
鄭母笑得合不攏嘴,連忙上前拉著張彪入座,然后朝著他問了起來。
“虎文怎么這么晚過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那倒是沒有。”張彪笑道:“明日一早我打算返回藍田縣,所以前來拜見二老。”
“這么急?”鄭母連忙挽留道:“怎么不多留下兩天?”
“唉!”
張彪嘆息了一聲,然后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也沒辦法,如今我的弟子都被派到了草原,手底下沒有可用之人,若是不回去,怕是要出亂子。”
聽到這里,鄭母才想起自己的二兒子鄭敞,連忙朝著張彪問了起來。
“我兒如今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危險?為什么去了這么久,連封家書都沒有回呢?”
看著她有些焦急的樣子,張彪便笑著寬慰了她。
“岳母放心,鄭二郎在薛延陀不敢說是位高權重,但自身的安危卻是沒問題的。
家書沒有到是因為沒有信使,回去我派幾個信使過去,您有什么要捎給他的,也一并捎過去。”
鄭母聞言大喜,頓時連連點頭。
“好好好,等回頭我就把東西準備好,到時候就要麻煩虎文你了。”
“岳母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張彪禮貌的回應了一句,然后又轉頭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鄭麗婉。
這一眼看去,他頓時愣住了。
他沒想到,這位少女的容貌會如此驚艷,可謂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如果說楊氏是一朵嬌艷的牡丹,那么鄭麗婉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
張彪瞬間被擊中了軟肋,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一旁的鄭仁基用手指戳了戳他,“賢婿……賢婿……”
“啊?”張彪這才回過神來,一臉疑惑的問道:“岳父,怎么了?”
鄭仁基嘴角抽了抽,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這個……口水……你口水……”
“呲溜!”張彪猛的一吸口水,然后迅速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看到這一幕,鄭麗婉一下子沒忍住,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鄭母擔心張彪面子上過不去,當即伸手擰了她一把:“死丫頭一點規矩都沒有,不許笑!”
“嘻嘻嘻嘻……”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鄭麗婉越發忍不住,直接笑出聲來。
看到這一幕,鄭仁基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尷尬:“賢婿,這……都怪我家教不嚴,你多擔待。”
“哈哈,沒事!”
張彪毫不在意的一擺手,也笑了起來。
“笑又不犯法,鄭小娘子天真爛漫,嬌俏美麗,我喜歡都來不及,有什么擔待不擔待的。”
聽到他這一番話,鄭麗婉頓時笑不出來了,再次紅著臉低下了頭。
而鄭仁基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既然賢婿這么喜歡,要不就把婚期提前一些,讓麗婉早日過門,賢婿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