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燦靠在墻角，

用袖子抹去口罩下溢出的血跡，

雙目如炬，死死盯著圍攏過來的五名壯漢。

客廳中央，那位銀發老者依然悠閑地端坐，

青花茶盞在指尖輕轉，仿佛周遭的打斗與他毫無瓜葛。

終于，老者將最后一口茶水飲盡，

茶盞輕放在紫檀木幾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緩緩抬眸，渾濁的眼中寒芒一閃：

“讓我猜猜，你是為了賭債而來？“

兩秒后，他自顧自搖頭，

“看來不是。給你個機會，說吧，為何而來？現在是法治社會，打打殺殺不合適，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舒燦喉結滾動，冷笑在喉間低吟：

“遵紀守法？入室盜竊也算遵紀守法？剛才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恐怕連半條命都剩不下。“

他緩緩直起腰，食指勾了勾，仿佛在引逗獵物。

老者眼皮微垂，重新提起公道杯為自己滿上茶：

“留一口氣。“

五名壯漢聞聲，同時向舒燦靠攏。

舒燦緩緩閉上雙眼，

不是示弱，也不是裝X，

而是在腦海中飛速反向推演【徒手接骨】。

當兩名壯漢的拳風將至時，

他驟然睜眼，雙手憑空劃出詭異弧線。

下一瞬，兩道人影砰然相撞，跌坐在地。

剩余三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露出凝重之色，

低吼一聲，同時撲了上來。

十幾秒后，

五名壯漢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哦不對，應該是六人，還有門外被舒燦一腳踹進來的人。

舒燦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六人，

不由得暗自欽佩，這六人雙臂雙腿皆已脫臼，

劇痛之下，竟然沒有一人哼出聲

——果然都是硬漢。

他本不愿暴露隔空御物的能力，

但生死關頭，自保要緊。

好在舒燦早有準備，遮住了面容。

聽聞打斗動靜停止，老者這才緩緩抬頭。

茶杯在手中微微一顫，一個不穩，

“當啷“一聲跌落在紫檀木茶盤上，

眼前一幕，嚇得他瞳孔驟縮。

“一杯茶的功夫，發生了什么，他們...他們怎么都...這可都是以一擋十的...“

舒燦隨手拉了一把椅子，

在老者正對面坐下，椅腿刮擦地板發出刺耳的響。

“我這個人呢，尊老愛幼，不想對老人家動手。現在我問，你答。“

他突然俯身，微笑看著老者，淡淡道：

“哦，對了，順便提醒一下，我這個人最討厭有人欺騙我，所以你要想好了再回答。“

老者喉結上下滾動，

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用力點了點頭。

“你叫什么名字？”

“趙，趙武。”

“啊...啊...”

老者一聲慘叫，老者整條手臂軟綿綿耷拉下去。

“我問你的真名，沒問你的綽號。”

老者捂著脫臼的手臂，哭聲道：

“我說的是實話，我真的叫趙五，燕趙的趙，武術的武。”

“哦...誤會，誤會，不好意思啊！”

趙武又一聲慘叫，脫臼的臂膀竟在瞬間復位。

趙武現在已經被舒燦的手段嚇破了膽，

額頭沁滿冷汗，連嘴角抽搐都帶著觳觫。

舒燦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如古寺晨鐘：

“現在，說說你的生意？“

“飛騰北路，整條街的按摩店我都有股份，還有這家私房菜館也是我的，還有三家茶莊...”

趙武略微遲鈍，

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咔！

趙武剛剛被接回去的手臂，再次耷拉了下來。

“啊...啊！！！還，還有，茶莊只是掩護，里面其，其實是賭場，還提供一些特殊服務......”

被舒燦折磨兩次，加上舒燦這鬼神莫測的手段，

趙武徹底被嚇破了膽，再也不敢隱瞞，

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所有生意和盤托出。

聽完趙武的交代，舒燦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趙武所有產業中，

其實最主要的就是賭場，開賭場也就罷了，

他設局騙取家產、房產等等，

不知道多少家庭因為他妻離子散，些罪行樁樁件件都足以讓他下地獄。

“啊...啊！！！”

又是一聲慘叫，趙武的雙臂雙腳在瞬間被脫臼，他整個人癱倒在地。

舒燦突然想起了什么，

手掌輕揮，趙武的四肢竟在瞬間復位。

可憐這五六十歲的老頭，被這番折騰弄得全身濕透，

分不清是冷汗還是其他什么，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哽咽著哭嚎...

“客戶資料你放哪里了？”

舒燦的聲音冷得像從冰窖里飄出來的。

“在二樓書房，保險柜里。”

趙武的聲音帶著哭腔。

......

半小時后，

舒燦離開了趙武的私房菜館，走的時候背上多了一個鼓鼓的背包。

背包里除了失而復得的母樹大紅袍和黃金讀卡器，

還有十根金條和一百多萬現金。

而趙武的保險柜，此時已經空無一物，

所有客戶資料，全部被趙武親手塞進了碎紙機化為了紙屑。

舒燦離開私房菜館，

一路狂奔，隨著臨近拆遷的廢墟，

他的腳步也逐漸變得沉重，

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躲進了廢墟之中。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實在跑不動了。

內傷的劇痛耗盡了他最后的力氣，加上剛才頻繁使用念力，

這段時間他強提著一口氣，硬生生將涌到喉頭的鮮血憋了回去。

而且現在鼻孔，眼角也都不斷地往外溢血。

在意識模糊的邊緣，

舒燦用盡最后的力氣給沈思瑤發了一個定位。

消息發出的瞬間，

他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

凌晨三點，江州市醫院。

脫臼的手腳被接好的趙武，臉色陰鷙如暴雨前的烏云，低眉沉思。

此刻的趙武內心亂成一團麻。

十幾年了，

他可是十幾年沒吃過這么大的虧了。

客戶資料被毀，保險柜被洗劫一空，都是小事。

真正讓他心煩意亂的是，他完全摸不透搶劫者的來路。

他干的勾當本就是違法的，

雖然有人罩著，但他也絕不敢將這件事拿到明面上來。

而且他也叫人查過監控，

私房菜館所有攝像頭都被毀壞，一個人影都沒拍到。

在江州地面上，趙武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他行事向來謹慎，

從不輕易招惹有背景的人。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得罪過誰。

至于舒燦，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在找人去偷大紅袍之前，他已經派人調查過舒燦，那不過是個毫無背景的小人物。

最讓趙武感到恐懼的是，舒燦那詭異的手段。

舒燦竟然能在不接觸身體的情況下，僅憑手勢就將他的手臂卸下，

而且還似乎對卸人手腳，有著特殊的癖好。

他們一行七人，

無一例外都被卸了雙臂雙腳。

這簡直就是一個“卸臂狂魔”！

太恐怖了！

趙武沉思良久，

最終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