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朗誦會那天,天空飄起了細雨。
林夏站在禮堂后臺,透過幕布的縫隙望向觀眾席。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裙角,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這是她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朗誦自己的詩。
“緊張嗎?“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林夏回過頭,看到顧言站在燈光下,手里捧著一束白色的滿天星。他的襯衫有些皺,額前的碎發被雨水打濕,貼在皮膚上。
“你怎么來了?“林夏驚訝地問,“不是說今天有實驗課嗎?“
顧言將花遞給她:“翹了。“他笑了笑,“這么重要的時刻,我怎么能不來?“
林夏接過花,聞到淡淡的清香。她注意到顧言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擦傷,像是被什么東西劃破了。
“你的手......“
“沒事,“顧言迅速將手背到身后,“剛才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林夏還想說什么,卻被工作人員打斷了:“林夏,準備上場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舞臺。就在這時,她聽到顧言輕聲說:“加油。“
舞臺的燈光很亮,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林夏站在話筒前,目光掃過觀眾席。她看到了陳默,他坐在第一排,朝她比了個大拇指。再往后,她看到了王老師冰冷的目光,還有她身邊那個長相甜美的女生——王雨晴。
林夏清了清嗓子,開始朗誦:
“九月的風/穿過梧桐的枝椏/在我的心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但很快就穩定下來。這首詩是她昨晚寫的,靈感來自圖書館的那次相遇。當她念到最后一句時,目光不自覺地飄向后臺的顧言。
“而你/是我心上/最明亮的那道光。“
掌聲響起的那一刻,林夏感覺眼眶有些發熱。她鞠躬致謝,轉身下臺時,看到顧言站在幕布后,眼里閃著光。
“太棒了!“陳默不知什么時候沖到了后臺,一把抱住林夏,“我就知道你能行!“
林夏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卻撞進了顧言的懷里。她感覺到顧言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松開了她。
“謝謝。“林夏有些尷尬地整理著裙擺。
陳默似乎沒注意到氣氛的微妙變化,繼續說道:“晚上我請客,慶祝一下!顧言也一起來吧?“
顧言搖搖頭:“我晚上還有事。“
“別掃興嘛,“陳默攬過顧言的肩膀,“就吃個飯而已。“
林夏注意到顧言的表情有些勉強,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晚餐選在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陳默點了一大桌菜,不停地給林夏夾菜。林夏有些招架不住,求助地看向顧言,卻發現他一直在看手機,眉頭緊鎖。
“顧言,“林夏輕聲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顧言抬起頭,勉強笑了笑:“沒事,實驗室的數據出了點問題。“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林夏關切地問。
“不用,“顧言放下手機,“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林夏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王雨晴。
顧言站起身:“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窗邊,背對著他們。林夏聽不清他在說什么,但能看到他的背影越來越僵硬。
陳默湊過來,壓低聲音說:“聽說王雨晴最近經常去找顧言。“
林夏心里一緊:“為什么?“
“你不知道嗎?“陳默挑了挑眉,“王雨晴是王老師的女兒,她爸是校董。顧言最近在申請一個很重要的項目,需要王老師簽字。“
林夏感覺胃里一陣翻涌。她想起那天在圖書館,顧言手腕上的傷。現在想來,那分明是被人抓傷的痕跡。
顧言回來時,臉色很難看:“抱歉,我得先走了。“
“我送你吧。“林夏站起身。
“不用了,“顧言避開她的目光,“陳默,麻煩你送林夏回宿舍。“
說完,他匆匆離開。林夏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感覺心里空了一塊。
陳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別多想,顧言最近壓力很大。“
林夏勉強笑了笑:“我知道。“
回宿舍的路上,陳默一直在說話,但林夏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顧言接電話時的表情,還有他手腕上的傷痕。
第二天,林夏去圖書館還書時,遠遠看到顧言和王雨晴坐在角落里。王雨晴湊得很近,幾乎要貼到顧言身上。顧言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林夏轉身離開,卻在門口撞見了陳默。
“你沒事吧?“陳默扶住她的肩膀,“臉色這么難看。“
林夏搖搖頭:“我沒事。“
陳默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色突然變得嚴肅:“林夏,有件事我得告訴你。“
“什么?“
“顧言他......“陳默欲言又止,“他可能和王雨晴在一起了。“
林夏感覺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陳默連忙扶住她:“我也是聽說的,王雨晴最近一直在追顧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顧言好像答應了。“陳默嘆了口氣,“你知道的,他那個項目......“
林夏推開陳默,踉踉蹌蹌地跑出圖書館。雨不知什么時候又下了起來,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她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走著,直到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林夏?“是顧言的聲音。
林夏抬起頭,看到顧言擔憂的眼神。他的身后,王雨晴撐著傘站在那里,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對不起,“林夏后退一步,“我認錯人了。“
她轉身就跑,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顧言想追,卻被王雨晴拉住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林夏跑回宿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手機震動個不停,是陳默發來的消息。她一條也沒回,只是呆呆地看著天花板,感覺心被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