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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九章《追兵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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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透迷霧森林的瘴氣，在泥地上投下斑駁的磷火。蕭云澈背著蘇清玥躍過腐殖層時，少女發梢滴落的血珠突然懸浮在半空，凝結成冰晶。

“坎位七步，巽風起！“蘇清玥虛弱的聲音帶著顫音，指尖在蕭云澈后背急速劃動。先天陣紋透衣而出，將兩人周身三丈的瘴氣撕開缺口。

十二具纏著銀鈴的尸傀從樹冠倒垂而下，脖頸處的控魂絲在月光下泛著藍光。蕭云澈的洞虛之瞳刺痛——每具尸傀丹田都蜷縮著自爆咒文，經絡里流淌的赫然是蕭家嫡系的熾陽血脈。

“二叔連自家死士都煉成尸傀了？“蕭云澈劍鋒震碎最近尸傀的天靈蓋，飛濺的腦漿在空中凝結成蕭家族徽的形狀，“這等邪術，你也配姓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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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塌陷成墨綠色沼澤，卡車大小的三角蛇頭破土而出。黑水玄蛇的鱗片泛著金屬冷光，豎瞳里倒映著千百個扭曲的蕭云澈。

“好侄兒，交出青銅羅盤。“蕭遠山的聲音從蛇腹傳出，帶著詭異的回聲，“否則這丫頭的心頭血，就要喂我的小寶貝了。“

玄蛇信子掃過蘇清玥的臉頰，冰霜瞬間封住她剛要結印的指尖。蕭云澈的混沌之火剛燃起就被蛇息凍結，龍鱗臂甲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別硬拼！“玄璃的鏡光掃過蛇頸七寸，“那畜生吞了三百童男的純陽魂魄，你的混沌之火...“話未說完，鏡面突然映出蛇顱內蜷縮的嬰兒虛影。

蕭云澈的九竅玲瓏心劇烈震顫，青銅羅盤從懷中飛出，十二道星紋在空中拼成弒神弩的圖案。當第一支星光箭矢貫穿蛇瞳時，整片沼澤沸騰起腥臭的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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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玄蛇的慘叫聲震落方圓十里的毒刺松針，蕭遠山從炸裂的蛇腹中躍出，胸口肉瘤伸出觸須纏繞妖丹：“你以為蕭家為何豢養這畜生三百年？“

妖丹表面浮現密密麻麻的人臉，正是這些年失蹤的蕭家旁支子弟。蕭云澈的龍鱗武裝突然蔓延至全身，混沌之火在掌心凝成刻滿神紋的陌刀。

“這一刀，祭三百冤魂！“

刀光斬裂妖丹的剎那，青銅羅盤迸發刺目星芒。歷代蕭家先祖的虛影在星光中浮現，朝著蕭遠山齊齊揮劍。瘴氣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被囚禁的純陽魂魄化作火雨傾瀉而下。

“不可能！“蕭遠山胸口的肉瘤爆出膿血，“你怎會喚醒宗祠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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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后一縷妖魂升天時，玄璃的鏡光突然凍結時空。鏡面映出蕭遠山背后延伸的因果線——其中一根竟連接著蕭云澈的心口。

“原來三年前的噬心蠱是你親手種的。“蕭云澈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疤痕，“用嫡親侄子的心頭血養蠱，二叔好手段。“

蘇清玥的陣旗突然插入地面，先天陣紋化作牢籠：“他神魂里嵌著幽冥殿的往生咒，殺不得！“

“殺不得？“蕭遠山撕開胸前腐肉，露出跳動著的紫黑色心臟，“從接受《血傀秘典》那刻起，老夫早就...“

空間突然裂開縫隙，纏繞著鎖鏈的鬼手將他拽入虛無。留在原地的半截身軀迅速碳化，地面上用血寫著：“多言者永墮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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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玄蛇的殘骸突然爆開，血雨中升起十二盞幽冥鬼燈。每盞燈芯都跳動著蕭家子弟的生魂，蕭云澈在其中看到三年前“病逝“的堂妹蕭玉兒。

“哥哥...“鬼火凝聚出少女虛影，“宗祠地宮第三重棺槨...“

玄璃的鏡光擊碎虛影，裂紋中滲出金色液體：“幽冥殿在通過因果線窺視！“蘇清玥咬破舌尖，以血為墨畫出欺天陣紋。

蕭云澈臂膀的龍鱗逐漸消退，皮膚卻浮現暗金色戰紋。當玄璃的鏡光照出戰紋全貌時，整片森林的妖獸同時發出哀嚎——那正是十二神將中“破軍“的星宿圖騰。

“立刻離開！“古鏡劇烈震顫，“你的戰紋會引來...“

地底傳來鎖鏈拖拽聲，無數白骨手臂鉆出泥土，瘋搶沾染戰紋氣息的土壤。蕭云澈抱起昏迷的蘇清玥，踏著星輝凝結的道路沖向蒼梧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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