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祭典驚變》

血月當(dāng)空，蕭家禁地

青銅祭鼎蒸騰著猩紅霧氣，蕭云澈被玄鐵鎖鏈縛在蝕骨柱上。二叔蕭遠(yuǎn)山的手指劃過他胸口的族徽刺青，金絲蟒袍在陰風(fēng)中獵獵作響。

“三千年一遇的九星連珠，怎能浪費在廢物身上？“蕭遠(yuǎn)山掌心浮現(xiàn)金色符咒，“用你的血喚醒先祖魂靈，才是蕭家嫡子最后的體面。“

鎖鏈驟然收緊，蕭云澈喉間涌上腥甜。祭壇四周八十一盞魂燈同時亮起，映出十二位長老漠然的面容。他盯著自己映在鼎身上的倒影——那個曾被稱作“先天劍骨“的天才，此刻連掙扎的氣力都像笑話。

“二叔當(dāng)年跪著求我父親賜劍時，倒不嫌廢物?！笆捲瞥和蝗秽托?，齒縫滲出血絲，“聽說你在劍冢跪了三天三夜，才換來半部《天罡劍訣》？“

蕭遠(yuǎn)山瞳孔收縮，符咒化作利刃刺入少年肩胛：“牙尖嘴利！待我抽了你的劍骨，看還有誰敢提陳年舊事！“

血池沸騰，古鏡初現(xiàn)

劇痛中，蕭云澈墜入翻涌的血池。粘稠液體灌入七竅的剎那，胸口突然迸發(fā)琉璃清光。池底傳來玉磬般的嗡鳴，一面銹跡斑駁的古鏡沖破血浪，鏡框鳳凰紋路與他后背胎記產(chǎn)生共鳴。

“九竅玲瓏心居然在此等污穢之地蘇醒?！翱侦`女聲在識海炸響，銀發(fā)女子虛影從鏡中浮現(xiàn)。她指尖輕點，沸騰的血池瞬間凝成冰晶：“吾名玄璃，沉眠萬載竟是被個哭鼻子的娃娃喚醒?！?

蕭云澈咳出冰渣：“要殺便殺，何必羞辱？“

“殺你？“玄璃忽然貼近，瞳孔流轉(zhuǎn)星河流轉(zhuǎn)的幻象，“當(dāng)年十二神將用半條命封住你的本源，可不是讓蠢貨拿去獻(xiàn)祭的?！八撐帐终?，池底浮現(xiàn)三重血色枷鎖，“看好了——“

古鏡折射月華，第一道枷鎖應(yīng)聲碎裂。蕭云澈心臟驟停，某種亙古荒蕪的力量在血脈中蘇醒。池外傳來蕭遠(yuǎn)山的怒吼，十二道劍氣撕開冰層。

鏡靈現(xiàn)威，血脈覺醒

“蕭家劍陣？“玄璃嗤笑著揮袖，襲來的劍氣竟調(diào)轉(zhuǎn)方向，“姑奶奶教教你們什么叫劍道！“

萬千冰晶凝成劍雨，七十二根盤龍柱轟然倒塌。蕭云澈看著平日不可一世的長老們狼狽躲閃，突然抓住玄璃手腕：“別殺他們！“

“婦人之仁?！靶裘迹讣鈪s偏離三寸。劍氣擦著蕭遠(yuǎn)山鬢角掠過，斬落他頭頂?shù)淖辖鸸冢骸傲魲l命讓你日后親手解決，如何？“

蕭云澈正要開口，心臟突然劇烈抽痛。九道琉璃光從周身竅穴溢出，在頭頂結(jié)成蓮花虛影。玄璃神色驟變，猛地將他推向東側(cè)崖壁：“有人觸動天機封印，快走！“

迷霧逃亡，初顯鋒芒

墜入懸崖的瞬間，蕭云澈看見天際掠過金色飛舟。玄璃化作流光沒入他眉心：“用我教你的鏡月步，西南方向三里處有處......“

破空聲打斷話語，三支蝕骨箭呈品字形襲來。蕭云澈本能地踏出玄奧步伐，足尖點在箭矢上借力騰挪。曾經(jīng)需要運功半日才能施展的驚鴻身法，此刻如呼吸般自然。

“怎么可能！“追來的執(zhí)法長老蕭厲滿臉駭然，“被抽了劍骨還能施展身法？“

蕭云澈落地時踩到塊溫潤玉牌，正是蕭遠(yuǎn)山被斬落的紫金冠碎片。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雨夜，父親將家主令按在他掌心時說的話：“劍骨可碎，劍心不可奪?！?

“二長老可知何為鏡花水月？“蕭云澈并指為劍，月光在指尖凝成三尺青鋒。九竅玲瓏心瘋狂跳動，方圓十丈的落葉軌跡清晰可見。

玄璃在識海輕笑：“悟性不錯，這招叫'水月空花'?！?

劍光乍起，蕭厲的護(hù)體罡氣如薄紙般撕裂。他捂著胸口血洞踉蹌后退，手中傳訊玉符已被劍氣攪碎。蕭云澈拭去劍指血痕，轉(zhuǎn)身沒入迷霧森林前最后回望——

祭壇方向升起血紅光柱，隱約傳來非人的嘶吼。